电话被挂断了,赵妍愣了一下,她还没告诉萧良,金超在哪家银行上班。
这时,父亲的电话打了进来,她烦躁地接通了电话:“爸,什么事?是不是又没钱了?”
“妍妍,你上个月打的钱还有,爸爸都偷偷攒着呢,没给你妈瞧见!
爸这次打电话给你,要告诉你一件大事,咱们镇上中学的校长刘儒德被人杀了!
你还记得他吗?真是怪可惜的,就差一个月就退休了”
赵妍擦着眼泪,脸上的表情顿时舒展了一些:“爸,谁杀了刘儒德啊?”
“不知道!警方正在调查呢,听说死得挺蹊跷的。
有人说他的身上突出的地方都被割了,胸口那两颗东西没了,下面那玩意也没了!
凶手口味挺重的,估计是一个超级大变态”
赵妍感觉血液冲向了脑部,有点晕眩,有点兴奋。
当年她被刘儒德整整性侵了三年,那个老变态经常换着方法和她玩游戏,每次回到女生宿舍楼下她都要狂呕一番。
如今他被人杀了,说不定这些年,他的魔爪又伸向了其他无辜的女生,也许是被家属打击报复了吧!
“爸,你安心过你的日子,我给你的钱不要被她拿走!我这里有点事情,先挂了!”
“等一下,五一节你和金超一起回来,让他给爸带两瓶茅台。
我要请村长和镇长吃饭,你大哥想要在镇上谋一份工作!”赵父舔着脸,笑道。
“你到时候再说吧!”赵妍挂断了电话,眼泪再次飞了出来。
儿子俊俊像是察觉出了不对劲,在车里开始胡搅蛮缠,嗷嗷大哭了起来。
正值银行前面一座小学放学时间,她好不容易突破重围,来到了金超上班的银行。
现场挤满了围观群众,她抱着儿子挤进去时,看见现场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警察和两名法医都到了,而她的丈夫,肥胖如猪的身躯倒在了血泊中。
赵妍捂着俊俊的眼睛,哭得浑身战栗。
这时,身后出现了一个身高一八零,身材伟岸如同松柏的男子。
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伸出了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纤弱的肩膀。
三年未见了,她的身材依旧如初,看样子她过得很好。
但是他,过得一点都不好
赵妍回过头,眼神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男子,愣住了半天:“萧良?我刚才没告诉你,金超在这里上班啊?”
萧良似乎早有准备,眼神忧郁地看着她:“大家都是同学,虽然我和他曾经是情敌,但是我和其他同学还保持联系,知道金超在这边上班。”
赵妍点点头,没有思索太多,将俊俊递给了萧良,“帮我看着我儿子!”
说完,萧良接过了三岁的俊俊,俊俊眉头蹙了蹙,接着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妈妈——妈妈——”
萧良打量着怀中的孩子,嘴角勾起了笑意,“不错,长得像你妈,一点也不像他!”
赵妍被警察拦了下来,“警察同志,我是他老婆,你让我看看他!”
严忠义舒了一口气,沉着脸道:“对不起,法医正在初步尸检,待会儿将他带回法医室,你可以去认领尸体。”
说完,他朝着狄杰使了个眼色,狄杰将赵妍带到了一旁交给一名女警安抚着。
严忠义抬头看向上空,原来从56层的高空摔下来,人会被摔得四分五裂、惨不忍睹。
他不禁叹了口气,一月份纪谨涵的案子破了,大家都消停了一阵子。
眼下马上进入五一,他准备和高琳去民政局领结婚证,以后合法开车,谁知今天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从警多年,他深知一点,眼睛看见的不一定是真实的。
现场这位被摔得四分五裂,脑袋迸裂的男子,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
“狄杰——”严忠义扯着嗓门大喊一声。
“到!”
“走,带几个人上去看看现场!”
“是!”
萧良没一会儿功夫就将俊俊安抚好了,俊俊不知道他的爸比已经没了,正拿着萧良的手机开心地玩自拍。
萧良立直了身体,眼神从一群人中精准锁定了赵娟。
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正在悲伤地哭泣,她在为金超那头猪哭,萧良的拳头不禁握得很紧。
他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要让赵娟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为他流出温热的眼泪。
不过现在想这些还不是时候,因为金超根本不是单纯的跳楼自杀,而是被他逼得走投无路,不得不死。
他不死,他那个在财政局贪污的老爹就得死,还有他那个在民政局手脚不干净的老妈也得死。
这三年,他除了在国外学习深造,更多时间会在金融公司学习硬核知识。
他现在虽然还没有签证落户国外,但是他的实力已经得到了认可,那张绿卡正在向他挥手。
三年了,他可以继续等待那张梦寐以求的绿卡,他唯独等不了金超自然死亡。
金超虽然肥胖,但是未必会早死,那他就等不到赵妍当寡妇。
赵妍不当寡妇,他就没有机会接近她,更没有机会得到他最爱的女人。
当初两人一起到扬城读大学,为了她,萧良放弃了数学系,选择了金融系。
他一直暗恋她,没想到入学没多久,就传出美丽村姑高攀富家子弟的传闻。
得知这个消息,萧良感觉血液冲向脑部,自己暗恋几年的女人怎么能爱上一头猪?
“赵妍,你是不是看上他的钱了?还是看上了他们一家都是公务员?”萧良质问道,眼眶已经红了。
赵妍并没有当一回事,她对着黑夜轻蔑一笑:“没错!我就是看上了他们家有钱!
萧良,我一路这么辛苦走过来,就是不想再回去了!从此以后,我只看未来,不会再回头!”
萧良摸着额头,眼泪飞出:“妍妍,我摊牌了,高中三年我一直暗恋你!
我知道你当我是朋友,你把那件事情告诉我,我就知道你很信任我。
妍妍,你别这么作践自己,他除了有钱,他还有什么?
而且他的钱是他自己挣来的吗?都是他父母的钱,你这不公平!”
赵妍含着眼泪,笑得像盛开的玫瑰:“萧良,公平两个字,你不觉得可笑吗?
狮子老虎吃绵羊野鹿,绵羊野鹿吃草。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水藻
这个世界没有公平,从咱俩生在柳树村,就注定了不公平。
咱们的父辈祖辈是农民,金超的父辈祖辈是公务员,人从出生起就不公平。”
萧良哭道:“我们可以努力啊,只要我们像高中那样刻苦学习,我们一定能够成为人上人。”
赵妍呵呵一笑:“对你来说只有努力这条路,对我来说,女人嫁人是第二次投胎。
上一回投胎我没得选,这一次命运必须掌握在我的手中。”
那一晚,大雪纷飞,操场上的雪积得很厚,萧良躺在雪地里干嚎了一夜。
第二天,他将金超拉出教室,暴揍了一顿,受到了学校的记过处分
“我丈夫不会无缘无故跳楼,你们一定要查清楚!”赵妍哭得撕心裂肺。
萧良笑了笑,暗暗腹语道:“亲爱的,你还在担心未来的生活吗?
放心吧,现在的萧良已经不是当初一穷二白的穷小子,他有足够的实力给你想要的生活!
从今以后,你不必再伺候一头猪,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与姓金的没有半毛钱关系。
亲爱的,俊俊以后改和我姓萧!”
严忠义带着人抵达56楼,财务经理办公室。
窗户打开着,外面的风呼呼往里吹。狄杰看了一眼楼下,双腿一阵打软。
“老大,从这里跳下去,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严忠义沉着脸,立刻让痕检科的同事进屋提取线索。
狄杰安慰道:“别那么紧张,说不定就是工作压力太大了,顶不住跳楼了!
要不就是得了抑郁症,想不开跳了下去。”
严忠义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兄弟,李子昂和申强都没了,以后我会更加盯着你的业务能力。
有时候越是看起来是什么,越有可能不是咱们眼睛所看见的,小心被自己的主观思想占据了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