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一幕场景,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有人甚至胃部突然一阵痉挛,捂着嘴跑开了。
配电箱里面竟然藏着一具尸体,男子头部朝下,身上的衣物都被扒光了。
配电箱空间有限,正常是无法塞进一具成年男子的尸体。很显然,李伟的尸体是被强制性硬塞了进去。
因为浑身上下赤身**,所以他全身皮肤大面积摩擦出血,场面十分惨烈。
严忠义立在原地,木然僵硬了数秒后,道:“把他弄出来!”
申强和李子昂几个人,戴上手套合力将李伟的尸体弄了出来。
距离白马县最近的医院接到通知,已经派人抵达现场,李伟的尸体被医护人员抬上了担架。
严忠义走出厂房,寒风如刀子一般吹着他的脸,他的心情已经沉入了谷底。
犹豫了片刻,他拨打了叶峰的电话,叶峰此刻正坐在公安局大厅等待消息。
“怎么样?找到小伟了吗?那小子死哪儿去了?”
严忠义陷入了沉默了,叶峰心口突然一紧,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又重复了一遍:“严队,找到小伟了吗?”
“叶峰,李伟他......死了!”
叶峰愣住了,“死了?严队,您别开这个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尸体已经被发现了,你人在哪里?”
叶峰整个人都僵住了,感觉脑瓜子嗡嗡作响。早上李伟还活蹦乱跳喊他小姐夫,这会儿居然死了!
“不可能!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严队,我人就在你们公安局,我等你回来!”
严忠义叹了一口气,道:“行吧!我们现在出发,大概二十分钟的样子能到!”
废弃厂房被警员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现场留了一名警员留守案发现场。
县领导自告奋勇,道:“警察同志,我现在立刻安排人过来守着,坚决不让人靠近这座厂房半步。”
严忠义点了点头,问道:“纪东海一家现在还住在县上吗?”
县领导摇头道:“他们一家早就不住这里了,自从他们的独女死了之后,他们就住城里了。
他们很疼爱唯一的外孙女,经常要见她。那孩子现在已经二十多岁了,不知道有没有女大十八变。
小时候长得挺磕碜的,我都担心她长大了嫁不出去......”
严忠义坐上了警车,一路上心情十分沉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现在又死了一个人,还是第一死者的弟弟。
看来这个纪谨涵,该请她过来喝茶了。
因为现在没有实质性的强证据,仅仅凭着怀疑,所以他们暂时不能以审问的方式,而是请她过来询问几句。
回到公安局,医护人员将死者的尸体抬了下来。
叶峰看见警车和严忠义的身影,起身踉跄着跑了出去。
当他看见医护人员抬着一副担架下车时,脸上的表情木然僵住了。
他魂不守舍地靠近那副担架,猛地掀开了那块白得刺眼的布。
下一秒,李伟死不瞑目地瞪着他,瞳孔还保持着最后聚焦的样子。
他的身上没有一块遮羞布,身体每一寸肌肤都被磨损了,他究竟死之前经历了怎样的折磨?”
叶峰的眼泪飞了出来,李伟是李丽最疼爱的弟弟,她还有两个妹妹,分别是李伟的二姐和三姐。
虽说家里头没什么钱,但是李伟是家里名副其实的团宠。
他通知李伟来带走李丽的骨灰盒,没想到却让他丧了命,李丽如果泉下有知,一定不会原谅他。
叶峰失魂落魄瘫软在地上,严忠义长叹了一声,让人把他扶了起来。
“进去吧!我们谈谈!”
李伟的尸体被送到了法医室,高琳和杜海对尸体立刻展开了尸检。
严忠义召开了紧急短会,将案情再次梳理和更新了一遍。
他针对李伟突然被杀这条线,布置了接下去的工作。
散会后,他将此事和孔立萍局长进行了汇报。回到公安局大厅时,已经到了凌晨两点半。
叶峰抱着脑袋,头埋在双膝之间,看上去十分痛苦。
严忠义站在他的面前,沉声道:“跟我过来吧!”
叶峰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紧跟其后,两人来到了一间小会议室。
严忠义掏出烟准备自己点上时,叶峰立刻接了过去,“有火吗?”
严忠义扯了扯嘴角,给他点上了烟,“你也吸烟啊?”
叶峰喷云吐雾道:“以前舍不得抽烟,我一个寒门子弟,大学四年都是靠勤工俭学过来的。
李丽死后,我整宿睡不着,开始学会了抽烟,算是解解闷吧!”
严忠义点点头,“我是因为熬夜查案,烟可以提神醒脑!
好吧,言归正传,李伟来公安局找了我。”
“什么?”叶峰抬起头看向严忠义,一脸不可思议道。
严忠义点点头,“他怀疑他姐的死和纪谨涵有关,说不想回去苦等消息。
我劝了他很久,最终拗不过他,让他住我们公安局对面那条路上的汉庭酒店。
叶峰,难道你没有怀疑过你的大学同学纪谨涵吗?
我几次问你,最近有没有特别的人接近你,你对我只字不提,这是为什么?”
叶峰摇了摇头,“这不可能!纪谨涵很单纯,她是一个特别胆小的人!
以前上学被人欺负了,一个人躲在学校后花园哭。她怎么可能和杀人案有关?”
严忠义长舒了一口气:“原本我担心你会打草惊蛇,现在看样子不需要对你隐瞒了。
我们之前根据蔡明生马仔的描述,当时蔡明生是跟着一个黑丝女离开了青石街。
根据他们对黑丝女身材的描述,我们发现最近和你走得很近的纪谨涵与黑丝女的形象相似度很高。
纪谨涵突然接近你,我们跟踪下来,发现她对你十分亲密。
叶峰,你能老实交代,你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吗?”
叶峰沉默了片刻,抽完了一支烟,将烟头狠狠碾压之后,道:“我们公司领导说,日报社需要运营一个官方微信公众号,日报社的总编辑纪斌看上了我,借调我过去帮忙。
他们说了,如果日报社对我工作认可,以后我有可能会留在日报社。
又能够两头拿工资,我自然不会拒绝这种好事。
我刚毕业,没背景没人脉,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机会。
我没想到纪谨涵也加入了日报社的新媒体部门,和我从大学同学变成了同事关系。
我到日报社的第一天,就有人认出了我。李丽被人网暴的事情,在网上沸沸扬扬的,我也卷入了进去。
他们说我是软饭男,说我大学四年被李丽包养了。
我当时很气愤,但是总编却很欣赏我,晚上喊我一起去陪政府领导吃饭。
当天晚上我因为心情不好,加上领导劝说喝酒,结果喝得酩酊大醉。
总编和纪谨涵都不知道我家住在哪里,于是好心收留我在他们家客房过夜。
没想到我夜里兽性大发,竟然跑到了对面纪谨涵的卧室,还把她给那个了。
严队,我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我醒的时候纪谨涵就睡在我旁边。
这个时候她爸冲了进来,要求我对纪谨涵负责,还让我年初二就和纪谨涵订婚。
这些事情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电视剧都没这么狗血的,我不知道怎么和您说。”
说完,叶峰抱着头痛哭了起来。
严忠义听了半天,听出了一丝端倪。
也许一切都不是叶峰的错,更不是他酒后乱性,而是纪谨涵精心设计的一个局。
“叶峰,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一个局,你只是掉入陷阱的猎物。
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纪谨涵就是那个猎人。”
叶峰抬起头,看向严忠义,透过他的瞳仁,仿佛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