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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法一直讲到第二日午时,结束后李红纤李福生特意去宗祠拜过列祖列宗,从今往后,李家便少了对好儿女,浩渺仙途多了对携手前行的姐弟。
柴天诺留下呼呼大睡的丁丑,特意去了趟钦天监,如今的大监正肖青风,副监正黑子白子携所有星官一同出迎。
「好叫夫子知晓,李正泽正从河套那边往这赶,再有一个时辰也就到了。」
白子拱手说,柴天诺紧忙回礼:
「大师莫要如此,不管怎地变化,某都是您当年所见那个少年,这般礼数却是过了。」
听柴天诺如此说白子面露欣然,不过还是摇头说:
「错了,达者为先,夫子乃天下师,礼数不能落。」
柴天诺却一把握住他的手,笑呵呵的说:
「西北时多亏二位大师守护,于某也有师长情义,且钦天监于某关系非常,这礼数,便免了吧!」
白子星官欣慰的拍了拍柴天诺的手,一行人引着他去往钦天监正殿大厅,众人落座,说起当年也是感慨万分。
「自打老神仙离去我接了位置,钦天监一干事务便乱成麻,这许多年总算捋顺,不过大占星仪所占国运总是飘忽。」
「朝廷每年一次的祭祖也因之停顿,说来我这个大监正,属实当得有些不合格。」
肖青风苦笑,柴天诺摇头说:
「并非大监正你的原因,如今天道混淆因果紊乱,莫说大占星仪,便是某推算起来也是模糊不清。」
「小事尚且出入,更何况关乎国家之大事。」
肖青风点头轻声问:
「夫子,为何会有如此情况?」
柴天诺知他问话的缘由,便笑着说:
「还能如何,三十三重天那位不装了,想的便是鱼肉,所谓天机,可不就是由着他来?」
肖青风叹气,这个缘由其实也曾想过,只是经夫子这么一说更加肯定,苍天不仁以天地万物为刍狗,没奈何的事情。
闲话言语,钦天监众人请教道之一字,柴天诺掰开细说,了悟者颇多,未及多久殿外传来声音,柴天诺笑了,李正泽回来了。
关闭的大门敞开,李正泽大步行入,来至柴天诺面前大礼参拜:
「永锡拜见师父!」
柴天诺笑着受了这一礼,当年便与他说过,若是入了仙途便正式收入门下,如今已是分神神君,自然便是道德宗的门徒。
挥袖扶起李正泽,柴天诺满意的笑,与当年气息相比,沉稳了不少,却也锋利了不少。
毕竟他在钦天监主杀伐,数十年死于手中的重天仙家数不胜数,若无刀锋般犀利的道心手段,如何撑得住。
李正泽坐到柴天诺身旁,肖青风与黑白二子夸赞有加,毕竟三人坐镇洛阳钦天监总部不得轻离,真正天南地北跑个不停处理各地事物的,便是他。
「大监正副监正说的太过了,我这分神神君算得甚,师父的侍女都已是半步天尊的存在,与之相比属实汗颜。」
李正泽不好意思的说,肖青风等也是苦笑,宫中消息穿得飞快,夫子侍女乃是半步天尊之事短短时间洛阳无人不知,便李正泽这将将回来的也有所听闻。
「莫与丁丑相比,她那心思单纯的便像一张将将做好的生宣,平日里所想除了李元亨便是修行,还有吃,正常人哪会如此。」
柴天诺笑着摇头,心道与丑丫头来说,人生事务简单的紧,常人思想驳杂无比,真是无法相比。
「师父,这便是您当年所说,童心未泯易近天道?」
李正泽有些了然的问,柴天诺笑着点头:
「不管是谁,都
喜心地简单纯朴之人,便这天道也是一般,若非如此,神话传说里境界高深的痴道人憨道人,怎会那般多?」
「所谓赤子之心合大道,便是如此。」
「如此说来,我等心思驳杂的,却是比之不上。」
李正泽咧嘴,柴天诺摇头:
「那却未必,修行之路千万不止,不过道路不同而已,百川终汇海,先期的快未必便是快,能走到最后的,才是胜。」
柴天诺认真说,数十年过去再与李正泽相见,发现这个半徒与当年相比发生翻天覆地变化,便是灵根也壮大许多。
当年远超与他的竹林七子,如今怕是大半反倒被他落下。
李正泽便属那种开端平庸并非惊才绝艳,但却走的异常稳固,一步步夯实积累,最终羽化成蝉,一鸣惊人!
柴天诺与洛阳呆了三日,期间去往隐族幻境,却是一片废墟。
陪同的李正泽轻声说,这才知晓,洛阳保卫战时隐族被重天一锅端,除了寥寥几位逃脱,尽数被斩杀干净。
便是国子监外的其他处,比如当年的烟花巷墨香居也尽数片瓦不剩,柴天诺忍不住使劲抿了抿嘴,望着苍天叹气:
「便如此作为,某如何不恨这苍天上的住户?」
说此话,便是因着云方仙将当时言语,重天大多天人仙家无辜,可是靠着鱼肉人间大世才能存活的重天,又何来无辜?
第四日,牛车离开洛阳,出直隶向西南,走的,正是当年参加天机辩的那条路。
大华皇帝本想依大礼相送,却被柴天诺拒绝了,轻装来轻装走便好,来时已知心意,走时便不须那般刻意。
「老爷,你那徒弟长得还挺男人哦。」
丁丑趴在车窗,看着外边的景象说,柴天诺眉头微皱,这叫什么话,不男人还能女人?
紧接却是展颜笑了:
「怎地,你看上永锡了,需不需某与你做媒?」
「一个未娶一个未嫁,都是奔向百岁的老家伙了,在一起倒是挺合适。」
「拉倒吧,我喜欢的是李元亨那样俊俏的郎君,可不喜李正泽这般普通的,您可千万别乱配对!」
丁丑咧嘴说,柴天诺忍不住揉了揉额角,未成想这丫头还是个颜控。
「怎地突然想说永锡了?」
「没啥,就是觉得他与木棉花世界里那位错过的知己有些像,一时有些缅怀。」
丁丑轻声说,柴天诺了然点头。
当年的事情亲历自然知晓,但凡丁丑反应快些,怕是早已结婚生子,只可惜这丫头傻,那位也是木讷,硬生生拖到分别也未有半点表示。
「还记得那位知己的名讳不?」
柴天诺轻声问,木棉花世界流速快,定然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