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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需如此,说来你我也算旧识,用不到如此大礼。」
柴天诺拂袖把王宣扶起,与黎山老母言语一二,独自与他走向瓜田深处。
「王宣,你家住何处?」
「回圣人话,小子家住大周,乃是南方边境那边的小镇。」
听闻此言柴天诺笑了,这距离可不近,钟无艳跑的可够远的。
「与我可有印象?」
未曾隐瞒,柴天诺直接了当的问,王宣略作犹豫轻点头:
「年轻时经常梦到,却不知是夫子。」
「这两年慢慢明了,心中也是有些奇怪,不知夫子为何会出现梦里。」
「不过打小小子便与夫子有十二分的敬仰,您前几年刊行天下的道论德论我已部背过,虽有诸多不得解的地方,但也烂熟于心。」
「出身读书郎?」
柴天诺好奇的问,道论德论中有不少晦涩难懂的地方,不是自小系统学习文道者莫说是背,读都读不通顺,看王宣的身板真是不像,说他是虎贲儿还差不多。
「嗯,家里乃是耕读世家,爹爹乃是举人走的官职,如今在一小城当县令。」
「可有回家看过?」
「每年年底都有回,临到大节也常回,毕竟我家娘子是神仙,来回也是方便。」
之后又说了不少话,柴天诺特意与他多多解读道论德论,以黎山仙府的灵气再加前世尉迟无忌的灵根,不应该还在炼气徘徊。
「伸手,某要探寻一二。」
柴天诺皱着眉头说,王宣眨眨眼,把手递了过来。
「怎会如此?」
手将搭上王宣手腕柴天诺眉头再皱,未成想其灵根损伤如此严重,若非有一线牵,怕是要彻底断掉。
以如此损伤能修到如今境界,王宣的悟性可不是一般的好。
静心细细分辨,推算受损时间,柴天诺有些了悟的点头,沉声问王宣:
「可是当年钟无艳伤的你?」
听闻此话王宣赞叹的说:
「夫子果然洞察一切,未成想这般陈旧的事您都能看出。」
柴天诺扭头望望远处担忧看来的钟无艳,忍不住哼了一声,接着问:
「可是为宣王时的事情?」
王宣笑着点头说:
「当年无盐找上我陈述前世之事,也是让我心惊,未成想那位传说里的贤王竟是如此狠戾之人。」
「见她哭的伤心,我也无奈,便与她说,前世我推你下山铸成大错,便用今生还,你且斩我一刀便算两清。」
闻言柴天诺挑眉,即便当了读书郎,可王宣还是之前铁梨花的脾性。
「然后你娘子便一刀斩了你?」
柴天诺用手比划了个斩杀的姿势,笑着问。
王宣咧嘴摇头,苦笑着说:
「无盐想了得有大半柱香的时间,然后问我,若是一刀不死如何?」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便与她说,一刀不死再一刀,何时砍死何时算,总要遂了心愿。」
「……你娘子如何说?」
柴天诺闻言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便那句一刀不死便有玄机,一位仙家斩一位凡俗,如何用的到第二刀。
「娘子便再说,她这人见不得血气,只能斩一刀,若是死便死了,若是生,我待怎地。」
「你待怎地?」
这话柴天诺是咧着嘴问的,还怎地,看如今便知道了,果不其然,王宣回首看看远处的钟无艳,情真意切的说:
「当时我便说了,死了不说,若是真能活着,便当牛做马还她一辈
子,既然犯了错,总是要有惩处。」
「当时只是这么想,待看了德论后才明晓,这本来就是天地间的道理。」
「之后无盐便斩了一刀,从左肩入直到右肋。」
说到这里时王宣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显见当年那一道绝不好受。
「噫吁嚱,人都快两半了,这都不死,你莫不是妖邪化身?!」
柴天诺是真的惊了,王宣紧忙摆手:
「可不是可不是,小子便是一凡尘羸弱书生,与妖邪半点关系未有,是无盐斩出一刀后立刻便往小子嘴里塞了一把来生果,这才保下名来。」
「只不过也是巧,那一刀正正伤了小子的灵根,所以这许多年来境界进展迟缓,便再多的仙丹妙药也无用。」
再多的灵丹妙药也无用,柴天诺笑了,可是无用,被人用术法阻绝,仙丹妙药穿肠过,能有何用?
抬头看看远处黎山老母,却见她有些小意的吐舌,一副被长辈发现做了错事的模样,再扭头望向钟无艳,那女子缓缓低下了头。
柴天诺摇头,与王宣认真说:
「无论前世如何,所有错误在你死去那刻便已消融。」
「若你继续行恶另说,如今却是过了。」
说罢,柴天诺食指轻轻点中王宣心口,噗的一声响,王宣先觉心口一阵刺痛,紧接却是从未有过的舒爽。
取两枚朱果与王宣,看着他服下,立时便有劫云汇聚。
看着隆隆雷光里的王宣,柴天诺轻点头,灵根修复,这许多年的压制一旦放开,境界可谓一日千里。
毕竟数十年前,可是那位傲视神州的铁梨花!
柴天诺踱步离开,路过黎山老母时摇头说:
「这般行事不妥,无论如何缘由,愚弄人且这般长时间,都是错,大错!」
「哦,藤儿知错了。」
黎山老母点头,手却再次揽住柴天诺臂膊,惹得他无奈笑,依稀间脑海有记忆碎片飘过,确实越来越多。
柴天诺心中也是有些了悟,这次黎山仙府之行,怕真是,会有不小收获。
雷光消失乌云消散,得了柴天诺指点的王宣挥手,一身纯白仙衣立时遮体。
「这便是仙家的感觉?」
王宣望着自己粉嫩的双手,有些不可思议的说。
这些年不是修行便是耕作,手掌骨节鼓大如同老农,如今仿佛回到束发那年,每日只是读书写字,却是养的一身好皮肉。
「……夫君,你怨我不?」
钟无艳来到王宣身边,原本怪异的容颜瞬变,柴天诺见到忍不住吸气,还真如黎山老母所说,美得不可方物!
虽说个头有些过高,但体型匀称,再配上精致五官,便如前世那些模特,与大世女子是种不一样的美。
「为甚怨?」
王宣笑的灿烂:
「当年便说了,要当牛做马与你一辈子,怎会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