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孔纪话未说完,便被一个利落的嘴巴抽到了脸上,巨大的力道抽的他空中转体三周半,狠狠撞在地上,四颗染着血丝的大牙噗的飞了出去。
「你、你」
捂着脸,孔纪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挨了打!
从小到大,他还从未挨过如此重的打。
柴天诺慢慢走到他的身边,蹲下身子,用双眸紧盯着他说:
「莫觉得狠,若非看你年岁大了,某一巴掌能抽死你!」
「说到底,你不过一小小御史,竟敢呵斥挑衅朝廷大员,难不成是在找死?」
「某若想宰你,不比宰鸡费劲多少,再敢如此无力直闯课堂,某摘了你脑瓜当夜壶使!」
汹涌杀气压的孔纪脸色煞白,这时他才想起,眼前这位大外甥,那可是杀人无数的天生杀才,自己在他面前摆谱,妥妥的寿星老上吊,自寻死路!
「滚!」
一声大吼,孔纪仓惶起身跑向屋外,站在门口两腿打颤的仆人急忙扶起他,踉踉跄跄逃往国子监之外。
柴天诺哼了一声,转过身来,望着学生们认真说道:
「看到没有,这便是大学所说条目。」
「正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没有修身,何来齐家治国平天下?」
「尔等务须努力修身养性,力争于某一样,早日成为谦谦君子!」
话未说完,下课的锣声便响了起来,柴天诺摆摆手转身便走,这是他的习惯,从来不拖堂。
众学子还有各位师长,看着地上的血渍大牙忍不住咧嘴,一位贡生忍不住说:
「柴博士如此行事,真算得上修身养性有成果,真算得上谦谦君子?」
众人嘴巴再咧,都快咧到耳后根。
这两天上的都是大学,柴博士说修身便是陶冶身心涵养德性,修持身性,可这一上手便把自己大舅抽飞,真算得上修身有成?
「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么一个问题。」
一位学正一边沉思一边缓缓说道:
「柴博士之前杀人无数,可这月余时间,却未杀一个,这不就是修身有成吗?」
众人细思量,还真是!
若是传说中柴博士的脾性,一巴掌下去,他那位奶奶个熊的大舅,绝对会化成一堆肉泥!
「如此说来,柴博士,还真是修身有成!」
众人齐点头。
下了课,柴天诺骑上赤红胭脂兔,一路风驰电掣返回了墨香居,正好喜姐她们来玩,一屋子的人。
「天诺,怎地脸色如此不好,可是学生们惹怒了你?」
喜姐递给柴天诺一个热毛巾,关心的问。
柴天诺使劲用毛巾擦了把脸,然后苦笑着说:
「下午上课还真是动了怒,不过不是学生,而是奶奶个熊的大舅!」
柴蛮儿扑到柴天诺怀里,她能感觉得出,自己相公不只是怒,还有些许悲伤。
拍拍柴蛮儿的脑袋,柴天诺叹口气,把下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然后又把这些年来的事情絮叨了一遍。
这一说,便到了下午,李义川也回来了,大家伙便聚了个餐。
把心中的苦闷说出,柴天诺感觉心情好了许多,再吃上热烘烘的大锅炖,心里那些悲愤立时跑得一干二净。
说着说着,柴蛮儿便说到了前几天的事情:
「喜姐,你真不跟子进公子走?」
「我能感觉的出,他是真的很喜欢你。」
「傻丫头,这世上,并非喜欢便能在一起。」
说到这里
,喜姐忍不住用葱葱玉指扯了扯柴蛮儿的脸蛋,小妮子皮肤粉嫩粉嫩,手感属实不错。
「为什么呀,我喜欢夫君,然后就在一起了,多简单啊?」
柴蛮儿抱着柴天诺的胳膊,满脸疑惑的问。
「你能摊上你家夫君,得是积了八辈子德。」
喜姐叹气:
「子进出身官宦之家,家中规矩自然森严,且这次春闱他进士及第,家中决不会允许一个妓子入门。」
「即便入门,也只能当一个任人玩耍互赠的小妾。」
「姐姐自打和你们相熟,这心气也起来了,不想这辈子就这么草草过了,怎么也得象翠儿那般,找个知心疼人的过一辈子。」
「那样,这一生才有滋味,不然,宁可单身。」
「喜丫头说得对,人生便如渡海,若无能够相互帮衬的,还不如孑身一人,至少无人拖你后腿。」
李义川点头,一口割喉烈酒入腹,感觉甚是畅快!
「老叔,我怎么觉得,你的境界好像又长了?」
柴天诺有些疑惑的问,他能感觉的到,李义川身上的气息,比之前强大了很多。
「你的感觉没错。」
李义川点头,接过喜姐递来的酒碗,再次一饮而尽,然后笑着说:
「前些日子去钦天监测过了,三品宗师境!」
柴天诺倒吸一口凉气,这才多长时间,老叔的进步也太快了吧?
「会不会有甚问题?」
「一开始我也有所怀疑,不过钦天监的星官与我说了,没有问题,只是厚积薄发而已。」.br>
说完,李义川又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老叔,您能不能喝慢点,这样烈的酒,哪怕宗师也会伤身。」
喜姐抱怨的说,她认识李义川比柴天诺他们早得多,两件清幽小院,其中一间便是租给的李义川。
「喜姐,你和子进的事情莫要灰心。」
柴天诺看着喜姐笑了笑:
「子进与我说了,这次省亲他主要便是回家说你的事情,并非没有希望。」
「怎么可能?」
喜姐皱眉预言,柴天诺直接说道:
「其实子进的父亲早已知晓你的事情,子进那小子早把恋你的事情写信告知家中了。」
「据我了解,他的父亲,并未对你的出身有何不满。」
「怎么可能?!」
又是一个怎么可能,不过这次喜姐的话语,充满了不可思议。
那可是官宦人家,不可能不重视自己出身。
「姐姐,你应该看得出,子进姓氏的不同,他家祖上乃关外胡将,风俗看法,与大华有所不同。」
柴天诺点头,喜姐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可紧接又黯淡了下来:
「我的出身终究不妥,即便他家中不在意,我也不能因己害了他的前程。」
「你这丫头,哪来那么多事!」
李义川不满了,狠狠瞪了喜姐一眼:
「喜欢便是喜欢,有此改变人生的机会不知争取,岂不傻了?!」
「可是老叔,我的身份……」
喜姐眼中含泪,一入烟花,人生便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