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天司,房间。
血影思索地来回走着,他心中很清楚,以小侯爷现在的身份地位,揭穿他北凉细作的身份,对自己并没有好处,反而可能会遭到玉郡主的报复。
从上次小侯爷遇刺,夏瑾玉的表现来看,那个女人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即便知道小侯爷是北凉细作,恐怕也会护着他。
当然,如果北凉细作的身份坐实了,夏瑾玉也是护不住。小侯爷若是被处死,玉面罗刹肯定会将所有的怒火发泄在自己身上。
没有好处,反而会结下一个强敌,这种事以前的秦洌会做,但现在他是血影,已经不会再干这种蠢事了。
与其揭穿小侯爷,不如拿捏着他的把柄,将其控制在手心。
至于小侯爷会不会杀他灭口,他早有防备,每次离开监天司时,都在暗处埋伏了不少暗卫,如果小侯爷敢动手,那便是自投罗网。
但过了这么久,小侯爷并未对他出手,这让他放松了不少。
现在小侯爷身边又多了个北凉细作,更逃不出他的五指山了。
血影正思索着,一名监天司官差跑进来。
“大人,有位姓金的大婶求见。”
姓金的大婶?血影呆板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可有说何事?”
“她说她是大人的同乡,有要事要求见大人。”官差说道。
“带她进来。”血影平静地说道。
官差跑回,很快领着一个微胖的妇人走了进来,这妇人正是他安排照顾阿荷的金管家。
血影看到金管家,眼神闪过狠厉之色,因为金管家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一个明显的巴掌印。
“出去守着。”
血影将官差打发离开,关上门,回过头,厉声问:“怎么回事?”
金管家擦着眼泪,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哭哭啼啼道:“大人,夫人她……被人欺负了。”
……
帽儿胡同,秦家。
血影“呯”的一声推开院门,快步冲了进去,金管家小跑着跟在身后。
院子里四处都是打斗的痕迹,他找的两名护卫正靠坐在树边,身上血迹斑斑,一名丫鬟正在给两人包扎着伤口。
血影看了三人一眼,径直冲进房间。
房间中的茶具、桌椅全部被打砸成一片狼藉。
阿荷面无表情地坐在床边,另一名丫鬟正在用热毛巾轻敷着她脸上的巴掌印。
血影猛地冲进来,把阿荷跟那丫鬟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丫鬟很忠心,伸手护在阿荷的身前,一脸紧张,她脸上的伤比阿荷更重一些。
“这是……官爷,我找来的。”金管家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进来,将丫鬟拉了出去。
血影看着阿荷脸上的掌印,手上的拳头握得骨骼作响。
他本以为对这个结发妻子没有什么感情了,但在患难之后,才看清了自己的内心,看到阿荷因为他的死而伤心欲绝,更让他愧疚不已,他不能现身,只能用另一种方式保护她,但却没想到,还是让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你……怎么样?”
血影走到床边,松开拳头想要伸手摸摸她,但又缩了回来。
阿荷看着面前身材高大的男人,长相丑陋,但她却并不害怕,反而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我没事……”阿荷摇了摇头,见对方一直盯着自己发呆,微微有些不悦,提醒地喊了声:“官爷……”
血影尴尬地轻咳了声,“夫人别误会,我与夫人的先夫秦大人有些交情。”
阿荷看着他,疑惑地问道:“所以金管家他们,是你找来的?”
“秦大人以前救过我,听闻他出了事,已经无法报答,只能尽些绵薄之力照顾夫人。”血影说道。
“谢谢,其实不用麻烦,我一个人更清静些。”阿荷淡淡地说道。
“夫人放心,我一定会抓住凶手。”血影无法再面对阿荷,留下一句话后转身出了房间。
回到院中,血影将几人叫在一起,厉声问道:“是谁干的?”
“一共四个人,都穿着黑衣,他们一进来就打砸。”金管家委屈地说道。
“四人功夫都不弱,我们不是对手。”一名护卫说着惭愧地低着头。
“有什么特征?”血影问。
“都是三十来岁,像是护卫出身,他们应该是受人指使的。”另一名护卫说道。
护卫?受人指使?血影散发着冰冷的杀气,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听到其中一个骂骂咧咧地说秦大人虽然死了,但却害得他们家大人丢了官,所以要拿秦夫人出出气。”护卫答道。
大人…丢了官?血影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梁谷,不过梁谷几人都被他安排在看守牢房,现在也没人给他们卖命,显然不是。
“他们还说了什么?”秦洌问道。
“没有了,他们见到秦夫人长得漂亮,本来想侮辱秦夫人,是我们拼死保护,他们怕闹出人命,才退走的。”护卫咬牙说道。
血影一听,眼睛血红,一股愤怒的火焰在心中燃烧着,浑身散发着杀气。
几人吓得直哆嗦,大气都不敢出。
良久,血影的怒气才慢慢平复下来,然后在院中寻找着线索。
院中的打斗十分激烈,或许会留下蛛丝马迹。
很快,秦洌在墙角找到了一块布片,一看布料便知不是院中几人身上的,显然是对手留下的,而且布片上还绣着一个残破的字样,仔细看是“穆”字的后半边。
很多贵族养的护卫都是统一服饰,还会绣上主家的姓氏。
穆荆山……血影一拳轰在旁边的老树上,树干一阵摇晃,无数的枯叶被震得飘落下来。
……
傍晚,穆荆山从工部大门口走了出来,刚出门便打了个喷嚏。
天气转冷了,穆荆山紧了紧衣服刚走几步,四个黑衣人迎了上来。
“穆大人……”四人躬身行礼。
“你们是?”穆荆山看着四个陌生的面孔,满脸疑惑。
四人也不回话,冲穆荆山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莫名其妙……”穆荆山一甩袖子,朝旁边的酒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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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角落里,血影,带着一名被打的护卫远远地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大人,就是他们四个干的。”护卫咬牙切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