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玲珑气势汹汹地敲响了皇甫英男的房门。
“有事?”皇甫英男打开房门问。
“马上搬去前院偏房……”小丫头气势十足。
皇甫英男沉默地看着她。
玲珑双手叉着腰,这次一点也不虚,补充道:“是少爷的意思。”
“知道了,我收拾一下。”皇甫英男回身将房门关上。
小丫头双手抱胸,在门口等着。
不一会,房门打开,皇甫英男拎着一个木箱子走了出来。
玲珑带着她去了前院佣人住的偏房……
两人刚出了院子,季怀安走出了房间,看了眼旁边敞开着的房门,不自觉地走了过去……
房间中收拾得很整洁,很多东西像是从来没有动过一般,之前他在潇湘园为她买的首饰、胭脂水粉、衣饰等女子用品全部留在了房中,一件也没有带走。
季怀安心中一阵刺痛。
她是北凉细作,她做的并没有错,是自己太天真了……这样的女人,应该保持距离,否则迟早有一天会死在她手上。
不一会,玲珑回来了,看见少爷站在皇甫护卫的房门口,走过去禀报:“少爷,皇甫护卫已经搬过去了。”
“她……说了什么?”小侯爷问。
“少爷,她什么也没说,她太无礼了,少爷不该惯着她……”玲珑噼里啪啦地说着,发现少爷的脸色很难看,急忙停了下来。
玲珑她看出来了,少爷舍不得皇甫护卫,少爷的样子很难过。
少爷难过,小丫头也跟着难过,玲珑轻咬着嘴唇道:“要不,我去将皇甫护卫叫回来吧。”
“不用了,去找把锁把这间房锁上,以后谁也不准进去。”
小侯爷冷冷地说完,转身走了。
……
几天后,六皇子楚旭与氐夷国的小郡主呼延婵仓促地举行了婚礼,虽然仓促了些,但婚礼依旧十分隆重。
氐夷王呼延大雄在参加完婚礼后,便带着氐夷国的使臣们离开了金陵,返回氐夷国而去。
小侯爷与玉郡主并没有立刻举办婚礼,沈芸跟国公夫人商量后,将日子定在了来年开春,剩下也不过半年多的时间。
这天一大早,小侯爷接到通知,护国公有请。
季怀安出门时,皇甫英男跟了上来,两人一前一后,沉默着前往护国公府。
自从上次事件之后,小侯爷对皇甫英男一直很冷漠,几乎没有说过话。
皇甫英男本就是个沉默寡言之人,没有必要的事,她基本不开口。不过小侯爷每次出门,她都一如既往地跟随守护着。
护国公府大门口,小侯爷刚到,夏瑾玉立刻迎了上来。
“你来了……”
“瑾玉……”季怀安微微一笑,打着招呼。
“走吧,爹爹在等你。”玉郡主主动拉着他的手。
“你在外面等着。”季怀安对皇甫英男冷漠地说完,拉着夏瑾玉走进了护国公府的大门。
皇甫英男脚步一顿,站在护国公府的大门外一动不动,看着两人消失在视线中。
……
夏瑾玉带着小侯爷来到一处演武场,四周架子上摆放着十八般兵器。
演武场中,国公大人穿着一身黑色休闲长衫,手中正舞着一杆长枪,枪出如龙,凌厉霸道,每一招虎虎生风,有风雷之势。
一套枪法舞完,护国公收枪而立,微微吁了口气。
“国公大人好枪法。”季怀安鼓掌道。
护国公看了眼小侯爷,抚须叹息道:“老了,这枪都快拿不动了。”
“爹,你哪里老了,一点也不老。”夏瑾玉一脸崇拜地看着父亲。
“国公大人宝刀不老,这枪法我怕是一辈子也学不会。”小侯爷心悦诚服地说道。
“小安,陪我走走……”
护国公说着随手一扔,手中的长枪飞出,不偏不倚稳稳当当地落在远处的枪架上,看得季怀安目瞪口呆。
季怀安看了眼夏瑾玉。
“快去啊……”夏瑾玉推了推他。
小侯爷急忙追上护国公的步伐,两人并肩而行。
“我有四个儿子,但只有一个女儿。”护国公莫名其妙地说道。
“国公大人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玉郡主的。”小侯爷说道。
“玉儿从小习武,一直说将来要嫁个将军……”护国公说着,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想到,玉儿最后却选择了你。”
我也不是很差嘛……季怀安尴尬道:“咳,让玉郡主厚爱了。”
“其实你也不是很差,诗词不俗,武艺也强过南楚大多贵族子弟……”护国公顿了顿,问:“有没有想过从军?”
季怀安忙道:“国公大人,我恐怕不是那块料。”
护国公看着他,想起他之前上过战场,第一次出战便成了北凉人的俘虏,想来是在心里留下了阴影。
“做一介商贾,富贵一生,玉儿也有安稳的家,也很好。”护国公点了点头,并没有勉强他。
“国公大人,是要去北方了?”季怀安问。
“氐夷王走了,北方边境大战将至,老夫自然要回北方军营了。”护国公说。
“这次氐夷王是否有出兵帮忙的打算?”季怀安试探问道。
氐夷王与护国公,以及皇帝老儿商谈最后的结果,除了三人外,恐怕无人知晓。
“氐夷老儿找了诸多借口,但在老夫与陛下的压力之下,氐夷王答应出兵骚扰北凉西南地区。虽然非直接出兵,但也会牵制北凉的一些兵力。”护国公并未隐瞒他,说出了商讨的结果。
季怀安犹豫了一下,提醒道:“听说氐夷王这个人野心勃勃,心思难测,国公大人莫要轻信,一定要有所提防。”
皇甫英男已经将南楚的边防图送回了北凉,氐夷王只要在关键.时刻反捅南楚一刀,年底这一仗,南楚溃败几乎已成定局。
季怀安虽然对南楚、北凉都无好感,但面前这位忠心耿耿的护国老将军,他是打心里尊敬,况且护国公还是他的未来岳父。
他很想将心底的秘密说出来,但是他不能,他若说出来,护国公一定会砍了他的脑袋。
“呼延大熊的野心,老夫岂会不防。”护国公看着他,赞赏地点了点头:“你能看出这些,倒也难得。”
“我曾经在古籍上看到一本兵书,极为玄妙,抄了些内容下来,国公大人若是有空,不妨一阅。”季怀安将一本抄好的小册子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