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身……”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这个粗俗男人真诚的眼神,花魁娘子的心中竟涌现出一丝感动。
金凤楼是寻欢作乐的地方,来这里的男人,个个都想得到她的身体。唯独这个粗俗的男人不同,他对自己动了真心,一心想着替自己赎身。
一个南楚监天司的副手,对一个北凉细作动了真情,还真是讽刺啊。
司音抽回手,拿起酒壶又给秦洌倒满酒。
想到即将杀死这个男人,花魁娘子心中微微有一丝不忍。
不,他是南楚人,是监天司的副官,是双手沾满北凉人鲜血的刽子手,对敌人绝不能有一丝怜悯之心。
想到两名同僚的尸体还被悬挂在菜市口刑场,花魁娘子的心立刻冰冷了下来,但红晕的俏脸上却是一副情意绵绵。
“能得大人垂青,是奴家的福份,奴家再敬大人一杯。”
又是几杯酒下肚,秦洌终于彻底醉倒了,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大人,大人……”
司音摇了摇秦洌,但醉死过去秦大人没有半点反应。
花魁娘子急忙起身,谨慎地伸出玉手,在他腰间摸了摸,又搜了一下贴身的胸口,袖筒,顿时愣住。
没有令牌,除了腰间挂着一块玉佩外,什么也没有。
她立刻将桑妈妈、香兰两人叫了进来,三人费力地将秦洌抬到床上。桑妈妈又仔细地搜了一遍,就差将秦洌的衣服全部扒光了。
“小姐,没有。”桑妈妈郁闷道。
“穿的是官服,令牌去哪了?”司音紧蹙着眉头。
“会不会是路上丢了,来的时候他便喝了不少酒。”香兰说道。
“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会丢?”司音摇了摇头。
“小姐,现在怎么办?”桑妈妈看了眼床上的秦洌,一脸焦急之色。
“桑妈妈,立刻传令下去,终止行动。”司音果断道。
没有令牌,根本不可能进入监天司的大牢,任务只能取消。
桑妈妈点了点头,迅速走出了房间。
片刻后,金凤楼后院外,十几道黑影快速散去,消失在夜幕之中。
司音、香兰站在窗边,看着人员撤离,暗自松了口气。
“小姐,他怎么处理?”香兰回过身,看着床上衣衫不整的秦洌问。
“他还不能杀,先留着吧。”司音叹道。
秦洌怎么也没有想到,穆荆山罢了他的官职,收了他的令牌和腰刀,反而救了他一命,只能说世事无常,他还命不该绝。
司音看了眼床上的秦洌,转对香兰道:“去楼下叫个姑娘上来。”
香兰心领神会地一笑,立刻下楼去了,不一会便领了个姑娘进入了花魁娘子的房间……
深夜,花魁娘子的房间灯火熄灭,一片黑暗。
秦洌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到怀中躺着一具光滑柔软的娇躯,虽是在醉酒状态下,但他常年习武,身体健壮,男性的荷尔蒙依旧被激活。
“司音姑娘……”
“嗯!!”
在怀中玉人的配合刺激下,他顺利完成了壮举……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才昏沉沉地睡去。
次日,巳时。
窗帘已经拉开,炙烈的阳光从窗外射入。
秦洌醒了,睁开惺忪睡眼,一阵头痛欲裂袭来,宿醉的难受令他眉头一拧,面瘫的脸上传来一丝痛苦。
回想起昨夜的疯狂,一摸身边,空荡荡的,他猛地坐起来,只见司音坐在梳妆台前,背对着自己,梳理着发丝。
秦洌急忙穿好衣服下床。
“咳咳……”
看到司音正对着铜镜发呆,秦洌提醒地轻咳了两声。
“大人,您醒了。”花魁娘子回过身,面露喜色。
“司音姑娘,昨晚,我们……”秦洌老脸黑红。
“能得到大人垂青,是奴家福分。”美艳的花魁娘子说着,俏脸羞红,如含苞待放的牡丹般美艳迷人。
秦洌激动地抓住花魁娘子的玉手:“司音姑娘,我一定会想办法为你赎身。”
“嗯,我等着大人。”司音低着头,满脸羞怯。
秦洌忍不住要将花魁娘子搂入怀中,但丫鬟不合时宜地闯了进来。
“小姐……”
秦洌急忙缩回手,面露尴尬。
“哎呀,秦大人还没走啊?”香兰掩嘴轻笑。
“香兰,不得无礼。”司音冲秦洌歉意一笑,转对香兰问道:“何事如此着急?”
“小姐,你忘了,今日要去娘娘庙上香还愿呢。”香兰提醒道。
“咳咳……司音姑娘,那我改日再来看你。”秦洌不好再留,不舍地看了花魁娘子一眼,快步走出了房间。
“秦大人慢走啊……”香兰笑喊着。
秦洌一走,香兰收敛了笑容,面露讥诮道:“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还想睡我家小姐,我呸。”
“你呀……”
司音轻笑着摇了摇头,伸手点了下丫头的眉心。
“小姐,我昨晚叫的是最丑的阿红,要不是小翠不愿意,我就将小翠叫来了,连小翠都看不上他,他还敢打小姐的主意,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香兰笑骂着。
“莫要以貌取人,让小翠她们听了去,会怎么想?”司音白了她一眼。
香兰吐了吐舌头:“小姐教训的是。”
司音转眼看向大床,厌恶道:“去把我床上的被褥都换了。”
“小姐,我拿去烧了吧,免得恶心。”
香兰走到床边,收拾着床被。
司音眉头紧锁,这次计划失败,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时间拖得越长,风险越大。
“小姐,秦洌的玉佩落下了。”
香兰从床上拿起一块玉佩,递了过来。
司音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圆形的镂空玉佩是上乘的好玉,背面还雕刻着一个秦字,正是秦洌腰间挂着的那块玉佩,昨天她们搜身时都见过。
花魁娘子打量着手中的玉佩,若有所思。
不一会,香兰收拾好了被褥,全部抱了出去。
花魁娘子将玉佩收好后,在房间中来回走着,焦急的等待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桑妈妈推门走进。
花魁娘子急忙迎了上去,“桑姨,如何?”
“打听到了,小姐,你料得果然没错,秦洌出事了,他被监天司首穆荆山罢免了职务。”桑妈妈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
“昨日午时。”
“现在的副司首是谁?”
“秦洌之前的手下,名叫梁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