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集团大厦,
属于集团内部高层人员的一个会议刚刚结束,梁渠推着裴庭礼出会议厅,
身后除了集团人员还有裴家的人,林林总总数十人的高层队伍,
看似一个集体共同为集团产业命脉运转尽心尽力,实则各怀心思。
“庭礼啊,这次和韦恩集团的芯片合作我看让景时去谈就挺合适,
不说你行动不便就说你和灼华的蜜月旅行就不能一拖再拖,殷家虽然不说但心里肯定有意见……”
裴庭松西装革履,跟在裴庭礼轮椅边上走着试探口风,
裴景时跟在父亲身后,因为西装裤裤兜里不断振动的手机不断皱眉,
趁着走路的空挡顺手抽出手机,见是殷父的电话号码眉头皱得更深,
二十几步路的功夫不远,谈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总裁办公室,
一直没接话的裴庭礼接过助理递过来的茶,掀唇:
“我理解大哥望子成龙的心,但以景时现在的能力恐怕……”
剩下的话没往下说,不过跟进来的几个高层都能听懂,
裴庭松不满裴庭礼阴阳怪气话里有话,转头看自己儿子,
却见自己精心培养出来的儿子眉头紧锁,心思不知道飘到哪去,心头窝火压着火气喊人:
“景时,你不说点什么?”
几十双目光投注在裴景时身上,终究是从裴家这样大家族出来的人,
裴景时很快整理好外露的几分情绪,恢复往日一惯的沉着稳重,对着主位的裴庭礼道:
“跟韦恩集团的合作我有八成的把握,如果裴总愿意给我这个机会的话,
我会尽我的全力谈下这次的合作,不会让裴总和在座的各位失望。”
称呼是裴总不是小叔,八成的把握也在这次合作成功的预估范围内,
公私分明、没有张口就来的大话,在场的好几个高层对裴景时都很满意。
毕竟才24,
将来成长的空间还很大,很多地方不能也没必要那么苛刻。
“裴总,我看不如就让小副总试试吧?”
有集团元老出声建议,有第一个人出声就有第二个人帮腔,
这么大个集团裴庭松又这么把年纪,几十年下来身边还是有完全站在他这边的自己人的。
裴庭礼放下茶杯,泰然稳坐,金色长发耀眼在眼光下折射丝丝缕缕的光,矜贵冷漠,
明明还没说什么说话的几个高层已经没了声,充斥空调冷气的总裁办公室落针可闻。
裴庭礼笑了声,笑容平易近人声色平和出乎意料地好说话:
“既然大哥和几位都这么看好又极力向我推荐,那好,这次和韦恩集团的合作就交给景时去谈。”
……
……
静,死一般地静。
首先裴庭松和刚才帮腔的几个高层元老就高兴不起来,裴庭礼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看好他们极力推荐地,那这次合作谈成一切好说,
谈不成问题就是出在他们看人不准上,是这个意思吗?
裴庭礼就是这个意思,没再留废话的多余时间给几人,目光扫向负责其他公司的高层:
“南城港口那边……”
话题转移得相当快,被大老板扫到的高层也相当有眼色,
严谨正色听,并在大老板话停下的时刻瞬间接话汇报相关事宜。
可怜裴庭松和裴景时在这吃了哑巴亏,
小会议结束后又接起殷父兴师问罪的电话,知道了殷温情怀有身孕的事。
“你、你……!”
裴庭松本来就有点高血压在身上,这会儿手指指着儿子差点没撅过去,
接过女秘书贴心送过来的茶水连喝好几口,总算是缓过来一点,放下茶杯盯着裴景时:
“你打算怎么办?”
裴景时蹙眉,毫不犹豫说出自己已经有的决定:“让她把孩子打掉,这个孩子不能留。”
从始至终他就没想过要和殷温情有什么结果,不过是暂代灼灼的替代品罢了,
当初也是那个女人自己明里暗里贴上来的,以后发生的那些更是你情我愿的事。
裴庭松也是这么想的,都是男人,没有哪个男人会真心喜欢一个上赶着倒贴的女人,
尤其是在明知他不想要孩子,还偷偷摸摸怀上以此来做要挟的情况下,
可转念一想又改变了心意,拍案当机立断做决定:
“不行,这个孩子必须留下。”
“爸?!”裴景时不可置信,从办公椅坐直身体温润如风的一张俊美面孔脸色青白交加:
“为什么,你明知道我对殷温情没那层意思。”
裴庭松让女秘书出去,等办公室门关上才说出心中的考量:
“但她是殷律云的女儿,殷君华的妹妹。”
话里的深意不难听懂,裴景时眉头深锁很久也没给出答案,
知子莫若父裴庭松哪能不懂儿子心里的那点事,喝口茶道:
“裴庭礼能娶殷灼华你就能娶殷温情,将来你坐上那个位置要什么不都易如反掌,
你二婚她也二婚真心喜欢娶回来多宠着点哄着点就好了,女人都这样有点耐心和真心就行。”
“更何况……”
裴庭松放下茶杯,和老爷子相似的脸流露出只有父子两人才看得懂的笑:
“你小叔的情况你也知道,到头还不是你占得的好处多。”
转眼黄昏,晚霞绚烂,
成群的鸟儿排成V字形,绕着大夏一圈又一圈不知疲倦盘旋,
“叮——!”直达指定楼层的电梯门开,留守的几个保镖瞬间从沙发上站起来看过去:
“老板!”
空无一人的大客厅让裴庭礼微眯了眸,英挺的鼻梁在落日余晖的辉映下落下浅淡阴影,
燃起香烟白色的烟雾萦绕,对殷灼华没有乖乖在家等自己的事像是预料之中又像是预料之外:
“什么时候出去的?”
青年小伙上前一步,背着手颔首如实回答:“夫人在三个小时前出门,具体去哪没和我们说,
只说出去享受生活顺便打发时间,还说如果您早她回来的话就让我们告诉您,她回来会给您带礼物。”
薄薄的烟雾从裴庭礼唇形完美的唇缓缓吐出,立体冷硬的眉骨浮现似有若无的笑痕,
没有进一步问也没再开口的意思,这时梁渠走过来,
先是不动声色拿眼神拿剜一眼手下,再张嘴问给老板听:
“夫人出门你们为什么没跟着?”
青年小伙很无辜,抬头看眼老大又低下头老实巴交委屈道:
“我们想跟来着,但夫人说我们要是敢跟着就要打断我们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