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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着除了你之外,你觉得谁都是一副嫌疑非常大、有充足理由干出丧心病狂事的人啊。
虽然这个理由一点也不充足。
克恩估计在对方看来,自己也有‘充足的理由’干出丧心病狂的事,不过对于受害者来说,这种警惕反应很正常。
他直接无视了,按照正常的流程开始开门送客。
送走长发男没多久,敲门声再次响起,第二位被工藤优作选中的幸运儿是八柳先生。
八柳先生走进房间,先是扫了一眼房间左右两侧的红白故人,也愣了一下,然后无比乖巧地合上门,对着克恩跪坐下去,庄重道“您请问。”
克恩·波本“……”
这招心理震慑怎么这么管用?
鉴于对方是对着他跪坐,是一副想要他也庄重跪坐下来的样子,所以克恩自然而然地房间里侧走了几步,走到工藤新一的旁边。
他抬手拍了拍这个还不了解‘大人们各个都人心险恶’事实的孩子,更自然而然道“新一,你和八柳先生比较熟悉吧?还是你来问吧。”
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不怎么在意这种事,他瞥了一眼这个浪费时间的家伙,快步走到房间门口,托着八柳先生的手臂、把他扶了起来,“我们只是简单地询问一些事而已,不必如此郑重。”
克恩顺势坐在椅子上。
这张椅子是可转动的椅子,他坐了几秒便调整了一下、让自己转动着偏移起来,侧对着门口的那两个人,看向房间里的两位红白小姐。
靠近床的地面上还有一层非常明显的血迹,现在已经干掉了,上面有一串脚印,是工藤新一的。
当时,对方去近距离检查红裙小姐的状态,就没避讳地上的血迹……在无法确认红裙小姐死亡之前,一般人也不会有‘发生了命案,要保护命案现场’这种令红裙小姐想要微笑着半夜找人谈心的想法。
确认红裙小姐死亡后,工藤新一就是踩着自己来时的脚印回来的。
现在,床四周的那滩血迹,就只有工藤新一的那一行脚印,没其他的脚印,残缺的脚尖、脚后跟这类也没有。
这说明,起码在上尾小姐敲门的时候,那位凶手并没有坐在床边、微笑着俯视床上正在一点点死去的红裙小姐。
变/态的感觉似乎减少了一点点。
前提是,上尾小姐说的是真的。
发现红裙小姐尸体的时候,整个二楼只有她一个人,而白裙小姐敲窗拜访的位置,又恰好是她烦闷着坐了一段时间的落地窗。
用视线仔细扫量了一圈两位红白裙小姐后,克恩往门口瞥去。
刚刚询问过长发男的哪些问题,也已经询问过八柳先生了,在‘你觉得谁会是凶手’的环节,八柳先生没有像长发男那样举目四望皆凶手,而是干脆利落地咬住长发男。
“他和杏子交往过,而且分手分的很不愉快,杏子之后和策划人在一起过……他是完全有理由报复的。”
八柳先生轻描淡写道“还有两个死者,一个是喜欢探险乱走、可能会碰到一些场面的人,一个则和杏子关系不错、是密友。”
这样说来,确实,这个怀疑理由可以说的过去,总比长发男刚刚那种几乎把所有人都介绍了一遍的怀疑要好。
克恩和工藤新一对视了一眼,他出声,询问了一个问题,“八柳先生,请问您和一年前失足滑下瀑布的先生有什么关系?”
他一问,八柳先生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我们不熟。”
先说完结论、对方又直接补充坦白,“不过我觉得那家伙‘失足滑下瀑布’的事太奇怪了,其他人的反应也很奇怪,那次聚会后的礼包更是格外深厚,所以感觉那个家伙不是无意滑下去的,而是被人推下去的。”
这个‘不是无意滑落,是有人有意推人’的信息,刚刚长发男也含糊隐晦地透露了一下,没有直说。
“确实很蹊跷,”克恩先赞同、然后语气随意地加了一句询问,“只有这些吗?”
刚刚长发男说过,八柳先生给他打过电话,专门问过了那个意外滑下瀑布的人。
克恩的语气随意,八柳先生的表情却更加郑重。
“非常抱歉,我刚刚还有一件事没说,”他低下头,“在前不久,我遇到了一个人,感觉她可能和那个意外滑下瀑布的家伙有血缘关系,而她又在找自己的弟弟,所以……”
“我向聚会里的人打电话询问了一遍,但是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那就是不只是向长发男询问,还向其他人都询问了。
只是有个问题……是怎么凭空看出来有血缘关系的?
大概率是姓氏一样+外貌有些相似。
克恩抬头,和工藤新一对视了一眼,对方没什么想要问的了,轻微摇了一下头、便把门打开。
工藤新一道“非常感谢您的配合,八柳先生。”
八柳先生摇了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事。”
他向门口走去,在一只脚跨出大门的时候有些犹豫,却还是回头,迟疑道“其实,我感觉这几起案件,可能是我犯下的。”
嗯?
克恩挑眉。
工藤新一反问“为什么?”
“前段时间,我中断药物了,所以精神状态一直不怎么好,时不时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八柳先生道,“刚来到岛上的时候,我也有些不适应、非常烦躁,如果和谁起了冲突,可能会因此……”
他顿了顿,“之后也可能会忘记此事。”
“我上午突然出现问题,是因为在丛林里看见了那个头,我和上尾刚在丛林里走了没多久、也没完全按藏宝图的路线走,就自然而然地碰到了那个头,我觉得,可能是因为‘虽然我不记得、但我的潜意识还留有一定的印象’,所以主动往那边走的。”
克恩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八柳先生继续道“回到别墅后,我的状态更不稳定,杏子她们可能是中途退出了、在别墅里休息,又觉得我一直被关着很不舒服,所以来找我,然后……”
确定了,真的多少有点精神问题,那种时不时有些癫疯、时不时又过度清醒、还有时不时又郑重到令人不适的感觉,大概率不是装的。
克恩再次礼貌性点头,拿出对付妖魔鬼怪客人的态度,给出最基础的礼貌回应,“八柳先生不要想太多,事实不一定是您想的那样。”
“不,”八柳先生摇了摇头,很是苦恼,“戒药之后,我有一段时间甚至会出现幻觉,在这种情况下,我是非常失控的,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他又道“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您,我就觉得格外安心,任何值得担忧和恐惧的事都不值一提,您都会轻描淡写地轻松解决,把我从泥潭里拯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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