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工藤优作笑着摇头否定,“我没有过多干预新一的成长,孩子的事、还是要交给他们自己来选择,我们大人只需要在最关键的部分严肃一下就可以了。”
副机长先生连连点头,“很开明的家风啊,不愧是名侦探!”
他们好像没有深入聊那个副机长多次含糊过的‘那位先生’,克恩沉吟了一下,还是出声询问,“那位先生?是两位的朋友吗?”
“啊,不是不是,”副机长下意识摇头,“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他摸了摸脑袋,“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只能用这种代称了。”
救命恩人?
结合现在在场所有人都和一桩多年前的飞机事故有关,而之前也谈论过飞机事故的话题,克恩瞬间产生了一些联想。
工藤优作确认了这个联想,“是那位发现了飞机异常的先生,他拯救了当时在飞机上的所有人,也拯救了无数个家庭。”
说完,他沉吟了一下,又笑了起来,侧首看向克恩,“那可是一位十分神秘的先生,很多人都猜测他是带着上帝的旨意而来。”
这个说法,副机长先生之前已经提到过一次了。
克恩露出倾听的表情,示意工藤优作继续说。
“不过,比起‘携带上帝旨意而来、拯救世间的天使’,我更愿意相信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工藤优作微笑道:“一个只是恰巧有些敏锐、发现了飞机异常,又恰巧会开一点点飞机的的普通人。”
嗯?
无论是‘携带上帝旨意而来的天使’还是‘恰巧发现飞机异常、恰巧会开飞机的普通人’好像都有些充满槽点。
克恩深深点头,就听到副机长先生笑出声,“哎呀,你还在记仇。”
他转头看过去。
“优作不是那么狂妄的人,”副机长先生笑着向他解释,“只是当初,那位先生刚和优作认识的时候是这样说的,看来让优作念念不忘很久呢。”
“你还记得?”工藤优作先是反问了一句,才又无奈摇头,“也不是念念不忘很久,只是在恰好的时间、恰好的人面前,恰好又敏锐地想起了而已。”
不,你这种发言,一听就很记仇。
“原来如此,”克恩点头,又把这个话题适时地扯进目前这个案件来,“当初发生了什么比较特别的事吗?和在场人有关的?”
“特别的事?”副机长先生沉吟起来,他露出回忆的表情,然后眉头越皱越深,不确定地道,“好奇怪,好像时间过去太久了,我记不太清楚具体经过了……”
记不太清了?
之前不还说对那起飞机事故事件印象深刻,甚至现在还有心理问题吗?
克恩审视了一下副机长先生的表情,发现确实是茫然和沉思,便调转话锋,把话头交给他询问这件事的真正目标,就是长发男,“这位先生记得吗?”
长发男没想到话题又突然回到自己身上,正在跟着一起回忆,闻言先是一惊,才磕磕巴巴道:“呃,不好意思,我好像也记不太清楚了……”
也记不太清楚了?
克恩仔细观察长发男的表情和眼神,发现他们只对视了一眼,对方就下意识移开的视线和面孔,避开了他打量的眼神。
是在心虚。
看来当时、或者之后确实有特别的事发生。
他若有所思地打了一个圆场,让套话能继续进行下去,“记不太清了也很正常,毕竟是这么惊险的事,事后不回忆,记忆就会自己模糊掉。”
长发男也立刻接话,“是的是的!”
同时,自以为很隐秘的松了一口气。
有人从厨房里走出来,是八柳先生,他一边端着一个大盘子、一边飞快迈步走进客厅,看见客厅里的人时也长松了一口气,才把脚步慢下来,让盘子里的菜更加稳定。
“晚餐快好了,”他把盘子放在桌子上,“你们先等一下,我把剩下的菜端出来。”
然后又快步走向厨房。
坐在落地窗边的上尾小姐走过来,她打量了一下现在的座位分布,谨慎地绕开了坐在边上的长发男,也走进厨房帮忙端盘了。
工藤新一趁摆盘的时候坐在克恩旁边,压低声音道:“那位八柳先生肯定知道一些什么,厨房人太多了,我还没有问出来!”
那怪不得一副有些沮丧的样子。
克恩打量了一下他坐下的高度,没有像对待小孩子那样随手摸头安慰,转而选择随口安慰,“晚饭后还有独处机会的。”
最后落座的时候,是短发男和八柳先生坐在长发男的两边,把他和其他人隔开了。
坐在疑似凶手的旁边,短发男有些坐立不安,八柳先生倒还是一副很镇定的样子,甚至主动在餐桌上聊起了案件的话题,“说起来,我们之间还有一件往事,不知道刚刚有没有人告诉几位先生?”
工藤新一瞬间抬头看过去。
上尾小姐面色微变,“八柳!”
八柳没理她,“每年我们都会约个时间一起出来,以往都是十个人,可今年加上迟到的人,聚会只有九个人。”
“因为,就在上一年聚会的时候,有一个人意外去世了。”
有人、意外去世了?
克恩转头观察了一下工藤新一,发现他在全神贯注的倾听加思考。
现在坐立不安的不只是短发男了,长发男、上尾小姐和那位短发女性也都坐立不安起来。
“现在是吃饭时间,不要再聊那件事了吧……”
“八柳,无关的事就不要谈了!”
“都过去多久了……”
“去年我们是去瀑布聚会的,”八柳先生无视周围的声音,他一边照常吃饭,一边继续说,“有个人意外跌下了瀑布,当场死亡。”
他抬头,“事实上,我怀疑他并不是意外死亡,而是被人推下去的。”
刚刚还开口试图阻止他说话的其他人瞬间安静下去,脸色不约而同的难看了起来。
“当时,我和上尾是事发后才赶到的,不太了解事件的经过,只察觉到了一些违和,但你们这些当事人应该很清楚吧?”八柳先生平静道,“事到如今,当着侦探的面,也没必要再隐瞒了吧?”
“你这家伙当时又不在场,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啊!”长发男压抑不住怒气,怒气冲冲道。
越说,他发怒的表情越明显,额头的青筋都跳了起来,“轻飘飘地把责任全推我们身上,说自己是后面才赶到的,但你和上尾不也……!”
突然,有一道清晰的玻璃破碎声响起,打断了他长发男的话。
所有人都下意识闻声看过去。
玻璃破碎声是从落地窗那边传来的,上尾小姐走过来之前、把窗帘拉上了,所以现在只能看到满地的玻璃碎片,和随着晚风飘荡起来的米白色窗帘。
以及窗帘上的一个纤细的黑色身影,它也在轻轻飘荡,风和窗帘把一个女性的身体形状勾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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