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渐渐变成了灰色，黑白灰的构色是冬日的限定独有，沈肆野微微愣了一下，却没有松开他的手。
二人的步子轻快，没去那最为灵验的求愿庙里，倒是一起攀上了那最高顶，俯瞰群山，等待日出。
云端变化莫测，笼罩在大地上空的银灰色逐渐亮起，依稀可见远处还有风车运作，这里远离车水马龙，一片自然的天地祥和之派。
“这景色，让我想起一句话。”顾淮润随意找了个空地坐下，悠悠然道。
沈肆野坐在他的旁边，说“什么？”
“月黑风高夜，推人下山时。”这点子祥和意味都被顾淮润这句话给打破了。
沈肆野无语地笑了笑，随手点了根烟提提精神，问道“我给你的压岁钱怎么不收？”
顾淮润回过头，愣了一下，说“无功不受禄。再一个，谁家的压岁钱给这么多？”
“我家小孩就给这么多，收了。”沈肆野的神情藏在那烟雾里，眉眼半阖，正色回道。
沈肆野一直都是这样，不论是公司员工还是某位前任他都大方的很，也许是被沈子清pua久了，他便自然产生了一套“我喜欢你就要给你花钱”的理念。
更何况是对顾淮润。
顾淮润闻言微怔，依旧硬气道“我不收。”
沈肆野指尖的火星让他直接摁在了雪地里，积雪被在那瞬息里被燃的呲呲响，他不想再跟顾淮润进行这无谓的拉扯，一把夺过他的手机，想替他收了。
顾淮润伸手就要抢回来，“哎，你这人怎么这样，不收还硬给啊。”
沈肆野的身手要比顾淮润还敏捷些，挡住了他想夺回去的手，跟人一起胡乱向后仰到了雪地里。
积雪顺着缝隙就落进了二人的后脖颈，凉意顿时涌了上来，顾淮润打了一个冷颤，沈肆野跟没知觉似的，迅速起身把他压在地上。
积雪深陷，硬生生被顾淮润躺出一个坑来，沈肆野一只手攥着他的两只手摁在胸前，让他坐不起来。
“你放我起来！冷死了。”沈肆野坐在他的小腹上边，两只手被他制裁住了，只能用膝盖狠顶他的后背。
沈肆野一边受着，巍然不动，一边用那空闲的一只手替他收了红包。
须臾里，顾淮润只听沈肆野没头没脑问了一句“你平常看星座吗？”
“我不看，我不爱看，那都是骗人的。”顾淮润还在挣扎。
沈肆野看了看浏览器搜索记录里的“处/女座和射手座配合度是多少”，没有说话，默默点开了。
50％。
嗯，是挺不准的。
天边渐渐升起橙色，那是新日冉冉升起，一点一点露出了它的全貌。云海翻涌，光芒吸引了顾淮润的目光，让他忘却了挣扎。
沈肆野拎着他的手，把人带了起来，和他紧挨着坐，山头和积雪都逐渐被染上了一层晨光，两个人的影子被日光拉长，重叠到了一起。
他侧眸看向顾淮润，清冷的空气吹起他的碎发，发丝都被朝阳照的透亮，犹如渡了一层金身。眸子从墨黑变成了琥珀色，唯一不变的是眸里的温熙和清透。
有神，且亮堂。
沈肆野的心思没在日出上，只静静地看着顾淮润的侧脸，眸里都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他明白了顾淮润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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