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闪过一丝决绝,突然觉得这些年一直很累的阳叔子想不开了,猛的大喝:
“星云!轩儿!不要为我报仇!”
说罢,拾起地上被折断的断剑,直接插进自己的心脉,不出几息,阳叔子倒地气绝身亡。
“不!!!!!!”
李星云痛呼,目眦欲裂。
观者觉得狗血,当事人悲痛欲绝。
而此时剑庐高处的悬崖上。
幻音坊九天圣姬之一,一个背负双锤的女子正带领着幻音坊的杀手潜伏在上面,见李星云出现,便示意其余幻音坊杀手做好准备。
类似场景的,还有另一边同样潜伏着,因为吴铭的话这段时间一直在暗中调查的张子凡;
虽然一开始心不在焉,但看着剑庐上发生的生死诀别,依旧心有动容,他本质上还是一个心中留有善念的人。
“少主,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一个通文馆的杀手询问。
“等幻音坊那帮女人先动手……我们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便是!”
张子凡看向四周的悬崖和密林,他知道幻音坊同样潜伏在附近,但不能确定对方具体的位置。
……
与此同时。
藏兵谷。
“大帅,紧急密信!”
一个一身夜行衣的不良人把一纸密信递给不良帅。
一向似亘古石碑般波澜不惊的不良帅查看完密信后,却是气息猛然一变:
“什么?李克用竟然死了?!红色怪物?”
声音带着诧异,不良帅大手一挥,身前石桌上的几片落叶无风而起,然后顺着玄妙的轨迹变动了位置。
“……卦象正常?!”
不良帅身形一闪,直接从藏兵谷殿内出现在殿外,看着头顶一轮皎月和漫天星斗陷入沉思。
只见皎月突然被乌云遮盖,一息后又如卸下轻纱的少女俏皮一笑,似乎带有几分轻嘲和顽皮。
……
“……没想到天下间竟然出现了一个我算不出来的变数……看来本帅必须去一趟晋地了……”
不良帅喃喃自语,说完命令道:
“不良人听令,本帅不在中原的这段时间,一切以保护殿下李星云的性命为重!
……但殿下不到真正的生死关头,尔等不可出手!”
“谨遵大帅命令!”
黑暗中,几道声音在藏兵谷响起。
——
“什么?!我父王死了!怎么可能!”
潞州城外,正在和梁国三殿下朱友贞对峙的晋军军帐内。
一个卓尔不群,面容俊朗双眸灿若星辰,已至中年,但保养极好和一般青年无二的男人站起身来。
正是晋国世子李存勖,十三太保排行老二,也是十三太保中唯一一个李克用的亲子。
对于李嗣源李大白等人来说,李克用死了是干爹死了;
对于李存勖来说,那是亲爹死了!
再三确认情报的真实性后。
李存勖抚案低首,陷入沉默,营帐内的其他人见状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半响。
李存勖声音冰冷:
“传我命令,所有大军开始退守后方,只守不攻!
备好纸墨和快马,待我写好信件后,派遣精锐斥候急送往各大城池的守备将领手中!
最后备齐精兵良将,我们……回家!!”
——
玄冥教内。
还没有收到李克用身死消息的冥帝朱友珪询问:
“五德阎君还没有出现在中原吗?”
“启禀冥帝,根据下面教众来报,阎君吴铭近日来一直都没有出晋国境地!”
“……哼!真是不知好歹,胆大包天!竟然对我的命令视若无物!枉本座惜才,却是……可恶啊!!!”
越想越气,朱友珪下令道:
“传我命令,如果吴铭一个月后依旧龟缩在晋地不出,便把其逐出玄冥教,且受到我全教上下所有人的追杀!”
眼眸阴郁,朱友珪却还是决定再给吴铭一次机会。
思及距离他规定的三个月时期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朱友珪内心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他是真的欣赏吴铭。
而吴铭之前虽然隐藏实力,但小天位巅峰的修为还是让冥帝十分重视。
毕竟吴铭还未到弱冠之年,如此修为已经称得上惊才艳艳了。
玄冥教此刻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教中后进别说天位,连一个大星位都没有,所以冥帝对吴铭的期待还是很大。
“吴铭啊吴铭……如果你真的视我命令为无物,不认我这个教主的话,就别怪本座亲自出手毁掉你!”
处理完吴铭的事,朱友珪转身询问:
“那个前朝余孽李星云现在在何处?”
台下孟婆恭敬回应道:
“据探子来报,李星云一行人已经上了青城山,此刻说不定已经和判官杨淼交上了手。”
“嗯……为了妥当起见,杨焱!你现在便去和杨淼汇合!以杀李星云为第一个目标!龙泉剑能拿到自然最好,但前提是确保不能留那个前朝余孽在世上活着!”
朱友珪下令道,比起龙泉剑,他更想让身份刻意被不良帅暴露的李星云死。
因为他们朱家的皇位便是谋朝篡位而来,李星云这个前朝正统皇子不死,他们大梁便寝食难安。
要知道当今天下大梁虽然雄踞中原,但打着大唐旗号不肯归顺的晋国、歧国可是大梁一直以来的心头之患。
无论是李星云来一场皇朝复辟,还是晋国、歧国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都不是朱友珪愿意看到的。
“孟婆,你说,这李星云是前朝余孽的消息是谁放出来的呢?”
朱友珪转身询问孟婆。
“老身亦不知,但冥帝您别忘了,不良人这些年来可是一直蛰伏在天下隐秘的角落里……”
不良人卧底孟婆意味深长的说道。
……
“十四弟你要走?”
“是啊五哥,义父突然就这么没了,我很悲伤,想远离这个伤心之地。”
吴铭随口胡说。
“……”
一声丧服的李大白无言,想了想后道:
“大哥……也就是馆内圣主李嗣源今晚便会从分馆中赶回馆内,你二哥世子李存勖明日回来……”
语气中透露着没有加以掩饰的疏远感,李大白明显对晋国除了李克用外,两大真正的掌权者十分不喜。
而现在李克用突然暴毙。
对于李大白而言内心实在是五味杂陈,但又仿佛心中的一座大山被搬走,让他又有些感到莫名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