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无眠,天亮的时候,牛二娃睡醒了,起身看见我还瞪着眼睛没睡,说了一句“你睡吧!我出去了!”就出了屋子,关了房门。
见他走了,我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了,一阵困意袭来,闭眼睡去。
在灶门前烧火的母亲,看见牛二娃从屋里出来,朝屋里努努嘴,小声问道“还在睡啊?”
“她一晚上没有睡,让她睡一会儿吧!”牛二娃说完,走了出去。蹲在外面的坝子边上,掏出一支烟点燃抽上了。
深吸一口,然后吐出,随着冉冉升起的烟圈,牛二娃有些迷茫,他知道自己做了不应该做的事,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当初不应该听母亲的怂恿,做了这种禽兽不如的事儿。他不知道,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该怎么去面对将来和自己共度一生的女人。但他心里明白,这女人如今是恨死了自己的!
太阳出来了,射出万道金光。
牛二娃感觉太阳光刺的他眼睛都睁不开了。
“老二,吃饭了!”母亲在屋里叫他。
牛二娃扔了手里的烟头,进了屋。
“去看看姑娘,叫她起来吃饭了。”母亲跟牛二娃说。
“嗯······”应了一声,牛二娃推开屋门走了进去。
听见开门的声音,我突然惊醒了,猛地翻身坐起,惊惶地看着进来的牛二娃。
“起来吃饭了。”他小声地说了一句,就转身走出门去。留下我独自坐着发呆,我没有一丝丝的胃口,也不想起床。
呆坐了一会儿,门又开了。这次进来的是老三。
看我醒着,就说“二姐,起来吃点儿吧,不然你的身体哪遭得住哦,身子是自己的,你要自己爱惜自己。”别看老三平时傻乎乎的,可她对我是真心实意的好。
不忍心辜负老三的一片好意,我起了身,下得床来,老三帮我披了一件衣服在身上。
出得屋来,简单洗漱一番,坐到了饭桌边。大家都没动筷子,还在等着我。
老三帮我盛了一碗饭递给我“二姐,来,吃点吧。”
接过饭碗,看着桌上菜碗里的腊肉,我又一阵恶心,扔下饭碗,跑到屋外,干呕起来。呕了半天,啥也没呕出来,还搞得我眼冒金星的。在身后跟着出来的牛二娃,给我舀了一碗水来递给我“先漱一下口。”接过来,漱了一下口,心神稳定下来,眼睛不再冒金星了。
没有再回饭桌上,我直接回屋了,躺床上继续睡觉。
饭桌上。
老四、老五、老六却嘻嘻哈哈的开着玩笑。
“六妹儿,还是你的功劳大,我们有小侄儿了。”老五竖着大拇指对老六说道。
“哈哈,要不是我,你们就当不成二爸、小爸了。”老六得意地说道。
“噢哟,没有你,我们还就不当二爸、小爸了?”老四略带讥讽地说道。牛二娃却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正欲发火。
“就你几个话多,都闭到嘴巴吃饭!”母亲用筷子指着他几个呵斥道“以后这种话不能再说!屋头会出事的!”
几人都闭了嘴。母亲用筷头敲了几人的头,再次警告道“以后你们要是哪个把这种话说到别人耳朵里,我不收拾他才怪了!”
见几人都埋头吃饭了,母亲转头看着牛二娃他父亲说道“他爸爸啊,这姑娘不吃东西不行的,你看想点啥法,让她吃点哦。”
“那也只有去弄点青菜,给姑娘做点酸菜,烧汤喝了,其他的,也没地方去搞。”牛二娃父亲回道。
“要得,那你出去看看哪家有青菜,买点回来做酸菜吧,这蚕房挖土就我去帮忙了。”母亲说道。
这段时间,场部催着每家农户修建蚕房,大家也都开始选择地基开始建房了。牛二娃家也不例外,还在老家请了两个远房亲戚,过来帮忙做舂墙师傅。
过了几天。
一天早饭过后,大家都去开始干活了,我一人在屋里又睡了。
临近中午时分,牛二娃的父亲回来了,背着一背篓青菜,怀里用一个塑料袋子装着一些草莓。放下背篓和草莓,他出去悄悄地叫来了老三,吩咐道“老三,你把这点东西拿去洗一哈,给二姐拿去,这是卖青菜那家老板送的,她说这个叫草莓,像你二姐这样的时候就爱吃,你不要跟老六说,不然她又要跟二姐抢来吃了。”
“嗯·····我晓得了。”老三接过草莓,去洗了。
不一会儿,老三端着草莓进了我屋。听到开门声,我又翻身坐起,这动作现在几乎成了条件反射了。
“二姐,我又吓着你了。”老三有些自责地说道。
“没事。”我回道。
走到床前,老三将草莓递给我,笑着说道“二姐,看我给你拿什么来了。”
“草莓啊。”看着盆里的草莓,我瞬间有了食欲,口水不自觉地出来了。
“吃一个吧!”老三拿一个塞到我嘴里。咬了一口,那感觉不要太爽了,酸酸甜甜的,一股清凉直透心底“太好吃了!”
“好吃你就多吃点吧!”老三又给我拿了一个塞嘴里。
看她只给我吃,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你也吃啊。”
“二姐,你吃吧,这是爸爸在别人那儿给你讨来的,只能你吃!”老三笑着看着我吃。
“来吧,你也尝一下,真的很好吃的。”我也拿了一个塞她嘴里,拗不过我,老三吃了。
“怎么样?好吃吧?”我问她。
“嗯嗯,好吃好吃!”老三连声说道。
“二姐,你吃吧,吃完了,盆就放这儿,我一会儿来拿,我现在要去帮忙干活路了。”老三说着,出了屋子。我心里明白,她是不愿呆在这,多分我的草莓吃。
“吃了没有?”看老三出来,父亲急忙问她。
“吃了!吃了!二姐老喜欢了!”老三笑着回道。
“唉······也真的是苦了你二姐,摊上我们这样的家庭。”牛二娃父亲叹口气说道。
“以后,我们都要对她好点,不然她也真的是造孽了。”老三说。
“是啊,也就只能尽力对她好点了。”父亲接着说道。
接下来,老三帮着父亲一起,去洗了青菜,晒到外面坝子边的桃树丫上。回来烧一大锅水,加了一些淘米水进去,待煮开,将晒得有些发蔫的青菜,在锅里烫一下,捞起来,放进了酸菜罐子里,接着将锅里的水,舀了加到罐子里,找来一个干净石头,压在菜叶上面,封了罐子。
屋里,我早已三下五除二将那些草莓塞进了肚子里,吃饱了,心情瞬间好了许多,突然想出去走走。于是,我拿着盆子出了屋,放在饭桌上,走到外面坝子里。那天的天气很好,太阳暖暖地照着,坝子边的桃树丫上,密密麻麻地挤满了芽包和花骨朵,房屋周围的山坡上,早已是碧绿的一片,所有的桑树都已经长出了叶子。
伸了一下懒腰,感觉浑身舒爽了许多。不知道是吃草莓吃饱了,还是怎么回事儿?反正就是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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