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庭最近总是觉得生活不尽人意。
他老婆郝弯弯生了,生了个女儿。他的妈妈过来市照顾郝弯弯坐月子,郝弯弯觉得哪哪都别扭。
郝弯弯是南方人,师大毕业就留在本市,分到市十一中教高中语文。
在市有个比郝弯弯大十岁的同乡李泽在建工学院,人在外乡孤独感会被放大,郝弯弯和李泽走的很近,时常来找李泽玩,赶上饭点就蹭一顿饭,李泽对她也非常照顾,如对他自己的妹妹一样。
后来遇到纪云庭,郝弯弯就上心了来建工学院也就更勤了,有事没事的就找纪云庭,也不张罗着找李泽了。
没用上一年两人就领证结婚了。
纪云庭的妈妈,用纯朴的北方人的习惯悉心照顾郝弯弯和宝宝。郝弯弯却觉得婆婆来了,纪云庭对她没有之前那么体贴了。
她感觉被他们冷落了。
郝弯弯嫌弃纪妈妈三天五天不洗澡,做的饭菜也很粗糙,让她没有食欲,郁郁寡欢。
纪妈妈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撇下男人到儿子这里白天洗衣做饭照顾儿媳,晚上给宝宝换尿片喂奶粉,一天接着一天的疲劳不堪,精神萎靡。
有时纪妈妈实在是困得不行了,白天也会抽空眯一会。郝弯弯愈发烦燥,脸色不善。
纪妈妈几次在深夜里黯然泪下。儿子娶了媳妇和她也不如原来亲了。她辛辛苦苦照顾他们,不仅换不来一句感激的话还得看儿媳妇的脸色,这忍气吞声的日子真的让她太失望。
她儿子对她这个当妈妈的都不低声下气的,竟然还要看郝弯弯的脸色,她辛辛苦苦养大的捧在手心里的寄予厚望的儿子竟然要看别的女人的脸色?她把儿子养大就为了看别的女人的脸色吗?
她那么好的儿子,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沉默寡言,郁郁寡欢;那个正直又孝顺,和煦又淡然的阳光儿子哪去了?
纪云庭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了,但他觉得,老婆脸色不好,她又没说难听的话,不可能为这和她吵。
就背着妈妈和颜悦色地劝说郝弯弯“弯弯,妈她岁数大了,起早贪黑的帮咱们照顾孩子挺辛苦的,有什么照顾不到的地方你多担待些,好不好?”
郝弯弯很委屈,“我又怎么她了?我什么都没说,我还错了吗?你妈来这照顾几天月子你心里就不舒服?那我算什么!我是不是不该生这个孩子?我现在变丑了,你就变心了......”郝弯弯哭了。
纪云庭怕妈妈听见,只能温言细语的哄着;一边是妈妈,一边是老婆,一时也没办法。也只能尽可能在妈妈做事的时候多搭把手。郝弯弯看在眼里就更生气了。
到了后来,吃饭的时候,纪妈妈夹了哪个盘子的菜吃,郝弯弯就再不动那盘菜了,纪妈妈坐了哪个座位,纪妈妈一离开,郝弯弯就拿着抹布来擦座位,......
纪云庭......
纪妈妈一直照顾了郝弯弯将近两个月,在郝弯弯妈妈闪亮登场的时候,收拾东西黯然回家,她比来的时候更瘦了,也更憔悴了。
纪云庭买了很多特产给她妈妈,又把妈妈送到火车站,再送上火车。
纪妈妈没什么可说的,说什么呢,儿子养了这么大,结婚了,娶了个媳妇还嫌弃自己,那丈母娘也高高在上的样子,指使起儿子比她都勤。
郝弯弯时常背着纪云庭牢骚纪妈妈。
郝弯弯妈妈也劝她“云庭的妈妈是农村的,农村人就那样,很多习惯他们甚至都意识不到,你就忍一忍,她又不会在这长待。以后你得改一改这脾气,别动不动就上脸。
云庭有前途,以后你的好日子在后边呢!你要学会装,开开心心的,大家脸上好看心里也舒服,你还怕他的钱不交你手上?到时候他的不都是你的吗!傻丫头!”
说得多了,总会有一次半次的被纪云庭听见的。
郝弯弯和妈妈在宝宝的房间里说话,门也没关严,纪云庭怕惊了宝宝,从外面回家,开门时总是轻轻的。
纪云庭关了门进来,轻手轻脚地换了拖鞋走,把他丈母娘的话全听进耳里。
据说顾连生这几年过得很滋润。
有一次顾连生请几个朋友去酒店吃饭,前呼后拥的很有气势。
服务员孙漪过来写单,就有点紧张。
有人就对孙漪说“小妹,看见没?这位是我们顾老板,你得好好为我们老板服务,长点眼力见,会来点事儿,我们顾老板是不会亏待你的!”说完又看了看另外的几个同来的人。
另外的几个人纷纷看向顾连生。
“那是!”
“那是!”
“咱们顾老板那是一般的人能比得了的吗?”
顾连生绷着的脸松了下来。
孙漪讪笑着走到顾连生旁边,小心翼翼地说“老板请点单。”
顾连生视线落在她身上,又从她的身上又移到的脸上,面无表情的审视着。把她盯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越发的紧张,越发的小心翼翼。
“你看老板和咱们就是不一样。”有人献媚地说。
“那是,不然怎么人家当老板呢。”
“新来的吧?”顾连生问,
“嗯。”
孙漪觉得这个顾老板有点阴阴的,不好说话,想快点写完菜单,就催到“老板,你看你还需要点点儿什么,这里有四个菜了。”
“小妹,你着啥急呀!”谁说了一句。
“不急,我肯定点够十个菜。”顾连生一边面无表情地说着,一边又伸出胳臂揽过孙漪的腰,孙漪哪见过这阵式,浑身刷的一凉,大脑当时就停摆了。
顾连生顺势把她往怀里一带,孙漪没站稳,一下就坐到了顾连生的腿上,她害怕极了,手一按桌子猛地站起来。
“啪”的一声,顾连生的手机碰掉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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