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太匆匆。
天气越来越暖了。
草木抽芽,丁香树冒出了一串串的花苞。
同学们紧张地做卷子。
老师们尽量把自己总结出来各科的精髓传授给同学们。
高三走廊上的电子显示屏,忙碌的记录距离高考倒计时,是敲在这些高三生心头上的鼓。
高考在即,同学们相互之间赋诗留言抒发心中感慨,留下联系方式,以便以后方便联络,然后,照毕业相,同学们相互之间合影留念。
纪云庭送给肖程一张单人照片,并且向肖程要了一张单人照。
郑老师把准考证发到同学们手上,反复强调,高考期间可能出现的各种问题,告诉同学们一定要注意安全,注意时间安排,高考最重要!
住校生在高考前三天退校,回家准备三天之后的高考。
纪云庭沉默的把肖程送上回家的客车。
车开动了,肖程回头摆手,纪云庭站在那里没动,只有身影越来越小。
肖程嗓子发堵。
高考前一天张玉勤给肖程带一百五十元钱,肖程坐一个小时的客车去了之前学校预定的旅馆。
旅馆一天三十元,包早餐。午饭和晚饭肖程随便吃点面条,或者买个面包,就解决了。
旅馆距离肖程的考场很近,比较方便。
考试对于肖程来说,并没有别人说的那么恐怖。就像平时做题一样,——只比平时紧张一点点。
肖程考完最后一科,做客车回到家时,张玉勤正在吃饭。
肖程放下背包,拿一双筷子,来到饭桌前。
张玉勤看了一眼肖程,“考得咋样?”
肖程拿个小碗给自己盛饭,“还行吧。”坐下吃饭。
张玉勤没有再问。
肖程想了想,从兜里拿出三十元钱,递给张玉勤,“妈,这是剩的钱。”
张玉勤没说什么,接过钱,揣到兜里,继续吃饭。
肖程低下头不再说话了,——吃饭。
一直在忙,当忙碌已经成为一种习惯,闲下来时肖程会心里面发慌,甚至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当然,这只是她埋藏在心底的感受。
张玉勤和肖言还没放假。肖程每天做饭,收拾屋子,看书,发呆。
日子过的太沉闷。
在肖程的记忆里,她从小到大所有考试,张玉勤都没有问过。
诸如肖程,期末考试考咋样啊?考多少分啊?考第几名?从来没问过。
肖程想,或许因为自己小学就读的是张玉勤上班所在的学校,自己考试的结果班主任老师也许第一时间告诉了她;可是,为什么自己期末考第一名的时候妈妈也没有夸自己一句呢?
上中学之后,张玉勤也没有问过肖程的考试成绩和名次,肖程早已习惯。或许张玉勤没有经验做一个热情的妈妈,也没有热情做一个体贴的妈妈。也许她全部的热情都燃给了肖志凯,燃的太烈,几近干涸。
忘了分寸伤了人,又伤自己。
肖程觉得,张玉勤是固执地沉湎于过去,不愿自拔的那种。
难道自己和肖言就不值得她多花点心思和精力陪伴吗?或者,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张玉勤会给肖言比自己多一些的关怀和照顾。比如给肖言买衣服就不会像肖程的这么少,这么寒酸;肖言就有零花钱,肖程的零花钱是她从饭费里省出来的;......
从来就没有得到过,也就谈不上失去;从来也没有美好过,也就谈不上难堪。
淡淡如水的相处,是肖程认为最舒适的相处方式。太近了容易烧伤,像张玉勤一样,自己在一旁疗伤,然后漠然的看着自己生的崽。
也许这漠然只是针对肖程。
肖程不恨张玉勤,她只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脚上的泡都自己走出来的,这么多年了,白白浪费了大好的青春年华。
肖程不喜欢呆在家里,只希望有朝一日离开家,自己撑起一片天空。她要和一个爱她的人,一起承担风雨,一起创造璀璨的人生;她要好好的珍惜自己,珍惜这一生,珍惜生命中的美好。让她的生活里不再有冷漠,不再有冰冷的敷衍;那里有真诚,有热情,有生机,有无私,有爱......
有时候肖程想,纪云庭正在干什么呢?自己以后会怎么样?肖程想不出,她从来都不会幻想,没有发生的事情她怎么会知道呢?只有事到临头时才会去认真的想,事到临头时才会去决定,现在想什么都不现实。
那天,肖程正在菜园子里摘豆角,纪云庭来了,后边还跟着袁展和李曼。
肖程有些意外,也不太习惯。以前好像没有人和她走的很近,她也不喜欢和别人走得近,走近了就很不自在。
“肖程,原来你家在这啊!我们三个找到这片就不知道是哪一家了,后来打听别人才找到的。”李曼很开心的样子,
袁展在旁边笑呵呵的,纪云庭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
“嗯,进屋吧!”肖程把三人让进了屋里。
张玉勤出来。
袁展,纪云庭忙喊“阿姨,在家呢,我是袁展,肖程的同班同学。”
“阿姨好!我是纪云庭,肖程的同班同学。”
李曼忙着补充,“阿姨,我们是肖程的同学兼好朋友李曼,我们想她了。就来看她了。”
肖程觉得李曼比平时更热情。
“哎,这边坐。”张玉勤脸上的笑容很和煦。
“你们三个咋来的呀!家里这远不远?”张玉勤拿杯子倒水,放到三人面前的桌子上。
“阿姨,我们是青浦的,挨着净月风景区。我们坐客车来的,很方便。”
纪云庭对张玉勤说,“我们经常去净月玩,那里风景很美。”
“阿姨,我想让肖程去我家玩几天,行不?”李曼眼巴巴的看着张玉勤。
肖程端着洗好的刚刚在院子里摘的槟子和西红柿,走进来。
“挺好吃的。来尝尝!”肖程把水果盘放到桌子上,然后在李曼旁边坐下。
“这是我们自己家树上长的,酸甜的,尝尝!”拿了槟子,先递拿给张玉勤一个,再拿一个递到李曼手里,又给纪云庭和袁展一人拿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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