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来的除了他们还有另外两个男生。
徐茴介绍说是他们的室友。家正好在本地,所以就跟着一起来玩。
公司包的大巴车,弋亦来的时候已经不少人在车上了。
难纵坐在最后面跟顾潜说着什么,她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徐茴介绍完人就走到弋亦旁边坐下。
“姐,跟你说的东西都带全了吗?”
“带啦带啦。”
弋亦跟徐茴聊了一会儿就翻出眼罩,“姐睡一会儿你自己玩啊。”
徐茴“……”她姐还把他当小孩子呢?
但他没吱声,看他姐的样子确实是困了,没一会儿就靠在椅子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徐茴转头看看弋亦,拿出手机开始玩。
大巴车行至半路。
难纵拍了拍他,“小茴,我有些晕车咱俩换下地方。”
他怎么样都可以正好看手机有些困了,他坐哪都是睡觉没什么差别。
徐茴有些犹豫,他看了眼弋亦,他姐还在睡觉。可能姿势不习惯还不安分的动了动。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坐在前排的室友也说“难哥,你来我这边坐,我这儿更靠前一些。”
他俩上车正好坐在最前排的空座上。
“不用,我坐这儿就行。”
徐茴见难纵都这么说了起身去了后座难纵刚刚的位置。
临走的时候还交代难纵。
“难哥,我姐睡觉可能不太老实。”他说的含蓄。刚刚她姐有好几次都靠在他身上。然后感觉不舒服又挪回去。
“嗯,没事儿。”
难纵坐下看着旁边戴眼罩的弋亦气息悠长,看样子刚刚的小插曲丝毫没打扰到她。
他低头笑了笑。
因为路途遥远车上的人都七扭八歪以一种别扭的姿态睡着。
难纵看着弋亦睡着的样子只觉得有趣,大家都睡着,弋亦还带着眼罩,没人知道他在看她,也肆无忌惮起来。
没过一会弋亦的头就靠了过来。
微风吹动她的发丝轻轻挂过他的鼻尖,传来一阵香甜。
他浑身一僵,先是愣了愣,后来好像反应过来了,慢慢转回身靠在靠背上。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慢了下来。
好像能听到很多声音,有前面没睡觉的人低声的交谈声,有睡觉打呼噜的断断续续的鼾声,还有他沉着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好像能穿破胸膛,身边的一切就像被切换到了慢动作。
他半天没有动作,然后微微低头看着自己眼前毛绒绒的脑袋瓜,今天弋亦没有把头发扎起来,有几根不听话的头发离不远的距离就要戳到他的脸了。
他们离得这样近。
他却感觉整颗心都要被填满了。
他悄悄拿出手机扫脸解了锁,打开相机往远离自己的方向拿了拿。
画面定格在手机上。
而这一路弋亦也没来回翻身,只是很乖的靠在难纵的肩膀上静静的睡着。
到了目的地,司机停下了车,学着导游的腔调,拍拍手叫醒车上的人,“各位游客敬山已经到了。”
众人被声音惊醒,都直起身东看看西看看,敬山两个大字就在不远处。
“还真到了。”
有人已经站起来拿放在头顶的包裹了。
弋亦没醒难纵也没动,两个人安静的像一幅画,跟周围的喧闹仿佛隔着亿万光年的距离。
徐茴走回来,瞪大了眼睛,因为他刚刚跟难纵换位置没拿头上的行李,他本来想着要等下车路过正好来取的,就看到他姐已经靠在难纵的肩膀上了。
都已经开始下车了也没醒,还影响了难纵下车。
我的老姐啊?你知不知道老板的毛碰不得。
虽然难纵应该不是会给人穿小鞋的人,但是难保他以后回到学校没人照应着她被人排挤在外。
徐茴心想,她姐小时候罩着他,他报恩情的时候可就到了。
他小声地喊他姐,“姐,醒醒,你靠人家身上人家没法下车了。”
尽管他声音小不想惊动太多人,可一走一过还有周围被挡住的人都已经看到了。
“没关系,你们先下车,让她再睡一会儿吧。”
难纵这是黑脸了?难纵平时从来没跟他们红过脸,一直以来都很大度,因为年纪比他们要打大上一些还一直颇为照顾他们。
徐茴见情况不妙赶紧给他姐拍醒,她姐什么时候睡觉这么沉了。而且这还是在车上。
弋亦醒的时候还是懵懵的,她摘掉眼罩的时候难纵已经离开位置了。
只剩徐茴低声跟她说,她靠着难纵身上睡了一路。
“姐,你睡觉一直很轻啊?什么时候睡觉这么沉了?是不是最近赶进度你没休息好?”徐茴关心道。
弋亦看了眼已经下车的难纵,点头,“可能是。”
“你要多休息知不知道?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徐茴这以后怎么话这么多了,婆婆妈妈的。
“知道啦,知道啦,小茴茴长大了,现在都开始教育起姐姐来了。”弋亦淡笑着。
把徐茴说得满脸通红,“姐!不许叫这个了。”他都长大了。是大人了,再听到这种称呼很难为情的好不好!
下车后徐茴拉着弋亦给她做介绍,“这是我姐。这是我室友。他叫尚可,他叫简一帆。”
两人异口同声,“姐姐好!”
弋亦摆手跟他们打招呼,“你们好,小茴总跟我提起你们,等哪天让徐茴找个时间我请你们吃顿饭。”
弋亦难得热情,毕竟徐茴身体不好,如果出个什么意外还要多麻烦他们。
尚可和简一帆把徐茴拉到角落,“你姐跟你说的不太一样啊?这么漂亮都没人追吗?而且待人也很热情啊?”就是长得比较高冷看着挺有距离感的。但好看是真好看。冷美人嘛!也很有味道啊!
“对呀!我一直也没说过我姐丑啊?”至于热情嘛!大概还是因为他。
“我姐平时确实挺高冷的宅女一个,但是人很好的,你们不是我室友吗?所以……”
简一帆看着前面那到身影,“兄弟,如果我当你姐夫的话你会介意吗?”按理说徐茴那么着急宣传多半是不介意的,但是他还是要客气一下嘛!毕竟叫姐夫跟叫本名还是差出来辈分的。
尚可勾住徐茴脖子,“你这怎么就姐夫了?不要太自作多情了,兄弟,下学期的早餐我包了。”
简一帆“你怎么还作弊呢?午餐我包了。”
尚可“我还帮你洗衣服。”
……
徐茴打掉两人搭在他肩上的手臂,“收买我就不用了,你们要是能让我姐忘了他,我请你俩吃饭都行,而且澄清一下,我姐不是没人追,只是看不上罢了,你俩现在开始排号的话可能有点晚了。”
徐茴扬扬下巴,两人看过去,弋亦身边跟着个他们公司的男生,那男生跟弋亦说了什么就要去摘弋亦的背包,被弋亦躲了躲拒绝了。
这还真比较棘手。
尚可问“到底多优秀啊?出国怎么多年都忘不了?”
说到蒋年徐茴也叹了口气,“真的很优秀的,长得帅学习好,父亲还是外交官,工作原因怎么多年一直没回来。”
他小时候蒋年也没少照顾他。
只是可惜了……
徐茴看着又过来个中学模样的男生冲着他姐去了,他快步走了几步跟上去。
“姐姐,你也一个人来玩呀?”
徐茴拍拍他,“小朋友,她有伴。”
那男生以为他们是情侣连连说抱歉。
男孩走后弋亦问徐茴“干嘛欺负小孩儿?”
徐茴一脸愁容,“虽然我很想要个姐夫,但是未成年不行啊!姐这可是犯法的。”
弋亦“……”
他们走的慢徐茴那两个室友马上就把他俩超过了。
“姐姐,我们先走一步了。”
弋亦跟他们摆手,果然还是年轻人体力好。
只剩他们两个人,徐茴才悄悄跟她说,其实今天是难纵的生日。
但是难纵从来都不过生日,他们之前想要偷偷给他准备来着,毕竟他一直都很照顾他们,结果因为尚可那么笨蛋说漏了,直接就让难纵给制止了。
而且每到这天他都会找不见人。还挺奇怪的。
“他今天生日吗?”弋亦远远望着难纵的背影,确实没听说过他是什么时候的生日。
弋亦想着之前在日历时候标注的记号,11月11号?
好像以前也是这样他在前面走她在后面偷偷注视着他的背影。
只是现在有些不一样了。
难纵好像感觉到什么也回头看她,然后跟顾潜交代了什么向他们这边走过来。
难纵没有像往日西装革履,而是穿着冲锋衣简单的运动鞋。
就好像跨着时光像她走过来。
对呀!一切都不一样了。
现在他们可能会有很长很长的故事。
长到弋亦愿意这个故事一直写下去。
“怎么样?还走的动吗?不行我们就先稍作休息一下。”难纵站在弋亦斜前方的台阶上,巨高临下的看着她。
“能!”
难纵笑起来,这小姑娘还挺犟。
难纵如果真的发自内心的笑是会很放肆的,不似简单客气的疏离,你看着他就会感觉很少年。
还带着一点小坏的痞气。
眼角的那颗泪痣也魅惑勾人。
弋亦就看难纵的嘴唇一张一合,声音带着蛊惑,“我拉着你走一段?”
“哦!”
“不行得等下。我得跟小茴说一下。”徐茴在旁边给他们买雪糕。
“小茴,我去前面等你。”
徐茴连头都没抬,不少人在挑雪糕,他买的还多,怕一走神就被人给挤出来,他也是好不容易让人挤到前面来的。“姐,你就沿着这条路走,找个阴凉的地方等我,我马上就到。”
“行了这回可以走了吧?”难纵比了个请的姿势,然后拉上弋亦的手腕。
“感觉爬山累吗?”难纵低头看着弋亦,两人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走。
弋亦很想说不了,但是良心不允许,弋亦苦着脸,“累。”
想要跟喜欢运动的男人有话题好难啊!
弋亦的诚实给难纵逗笑了,他还以为她还会那么嘴硬说不累呢?
难得这么诚实,表情都写在脸上。
难纵逗她,“我可是老板哎!这地方行程什么的全都是我安排的,你不怕惹毛我吗?”
弋亦想了想,“那你有被惹毛吗?”
“没有!而且听到你的心里话很开心。”难纵服气的摇头。
两人相视一笑。
“要不我们就在这里等小茴吧!”弋亦指着一排长椅说。
走太远她真怕徐茴找不到她,这山里信号还不好,可别把他弄丢了。
“那你不要动,先在这地方等一会儿,我去前面告诉他们也歇一会儿。这么走下去一会儿都得没力气。也不远。我告诉完他们再下来,很快的。”
弋亦想说不用再下来了,但是好像又有那么一点儿思想,他专门下来找她吗?那是不是说明她在他心里还是有那么点儿不一样的呢?
“好。”
弋亦坐了会儿孙畅和杨子萌也跟上来了,她们看弋亦在这儿歇着也坐过来。
“弋亦姐,你走好快啊?我们就拍张照片再回头你就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