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学长怎么走那么快?”
周念儿看着卫攸飞快离去的背影,喃喃疑惑着。
乐宁淡笑着没有接话,只问周念儿,“你怎么想起卖房了?”
他观周念儿面相,早年坎坷不断,应该很难才买上属于自己的房子,这种多半会选择自住,就算投资也是第二套,现在却转手就要卖掉,怎么看怎么奇怪。
一边问着,乐宁一边和温行止进屋子查看。
周念儿家整体不大,只有五六十平的样子,但装修得很温馨,连墙漆都是米色的。
从门口的厨房看起,卫生间,卧室,客卧,都平平常常,虽然有缭绕的煞气,但多半是那信封带出来的,并不是真正的源头。
乐宁随手捏散残留的煞气线,源头要是不在家里,那又在哪里呢?
正想着,落地窗边的温行止忽然朝他招了招手,“来看看这个。”
乐宁赶忙过去,温行止抬手一掀。
哗——
窗帘洞开。
豁!
乐宁看着窗外的远景,直呼好家伙。
他在山里也处理过不少异常事件了,这样的事儿还真是头一回见。
从小区落地窗往外看,正是一片小山。
依着山,山清水秀占一样,小区位置也算是不错了,但这座山上中部偏上的地方,却林立着整整齐齐的石碑。
那么多的石碑,即使看不清碑上的字,猜也猜到是墓碑了。
深沉夜色中一排排墓碑,从山腰蔓延到山顶,说不定山另一侧还有,单是想想就瘆得慌,更不用说天天住在对面。
这真是坐拥城市连片绿肺,开窗聆听先贤教诲,真真切切就是墓景房。
抬头看小区上方,笼罩整个小区的煞气向前蔓延,已经快要覆盖到对面的墓山上了。
乐宁忍不住回头看周念儿。
周念儿这会儿脸色已经好了许多,过来将另外半扇窗户打开,拉开窗帘,“大师是想问我为什么买这个房子吧?”
乐宁沉吟一声,“差不多猜到一点点。”
这里不是市中心地段,加上对面的环境,房价想必不贵,单身女性咬咬牙,也能负担得起。
周念儿解释也差不多,“当时看中这里,一来是预算有限,二来……”
“大师可能不信,我以前是不信这些的,事实上从装修到我入住,将近两年了,也从没出过事。”
周念儿看了眼乐宁的神色,怕自己说的话让乐宁介意。
“这样的吗?”
乐宁倒是无所谓,普通人遇到灵异事件的几率比中彩票的概率还低,什么最近有血光之灾什么的,九成九都是骗子,不信最好。
他只是在想,小区从没出过事……
小区从动工到业主入住至少是四年,这期间要有个什么事,不会一点风声没有。
所以,要么就是其中异常被瞒得尤其严实,要么就是真的是最近才出事。
“您不是问我怎么想到卖房的吗?”
周念儿苦笑一声,慢慢解释。
一番叙述下来,乐宁大概了解了。
小区接连出现诡异事件后,业主间便出现了一个传言,说是旧神已死,新神新立。
这位新神恰好降临到小区,神明新立,要挑几个神侍。
这样鬼扯的话,自然没几个人信。
但随后诡异死亡的几个人,都是死在自己的床上,且面色安详,嘴角含笑,仿佛真的是升天成神侍了,由不得他们不信。
接着又有传言,说是被选中的人,要是不想成为神侍,可以斩断这条因果。
而斩断的方式,就是断掉和这片神降小区的联系。
简而言之,就是卖房。
世界上有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能活着,谁想去当一个狗屁用都没有的神侍。
至于房子,虽然重要,但还是卫攸那句话。
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一时间,被死神拜帖选中的纷纷卖房。
但房子买的时候不好买,这时候卖也没那么好卖。
房产中介对凶宅凶小区什么的最敏感,一听说是天悦小区,立马不操作了。
一群业主急得跟什么样似的。
后来大家在群里扒了一圈,无意之中找到了本身就是做房产中介的卫攸。
卫攸本来也不愿意操作,但邻里邻居求到门上不好拒绝,帮忙找了些资源,终于找到了几个买家,收了几套房。
卖房真的有效果,房一脱手,那些被派了死神拜帖的人发现血帖立马不见了!
“这样说起来,这个卫攸真的帮了大忙了。”
“是啊。”周念儿赞同的点点头,感激的看着乐宁,“要不是遇到大师你,我也只能卖房了。”
乐宁点头表示了解,盯着远处得层层墓碑看了半晌,随后给了周念儿一张护身符,让小半个月都没休息好的她先睡一觉,他们去墓山上看看。
两人下到楼来,整个草坪和绿化林空无一人,乐宁跟着温行止的步伐往外走,一边偏头问人,
“这件事温先生你怎么看?”
温行止抬手,衬衣利落的袖口圈着筋骨分明的小臂,修长的手指推了下眼睛,细金镜框衬得指腹温润白净。
温先生说话也是一样的干净简洁,“他身上没有煞气。”
“嗯。”乐宁应了一声,“我也是在想这个。”
整个小区都笼罩在煞气黑雾中,刚刚周塘就进来几步就沾染上了,可那个卫攸身上却干干净净,纯净得跟佛祖给镀过金光似的。
这怎么说都不正常。
而且他观卫攸的面相,的确是走财运,但一般财运都绯红如玉,让人见之生喜,而卫攸眉心的财运却鲜红如血,怨念深重。
在他看过的记载里,这种面相,一般都是发死人财的。
“而且现世诸神远离,哪儿会有神,更不用说什么神侍。”
乐宁跃跃欲试,“我还真想看看,到底是谁顶着神/的/名头在装神弄鬼。”
温行止也难得有些期待,他轻轻叹了一声,“关于这一点,我也很想知道。”
一个他都不知道的神,到底打哪儿来的。
出了小区,原本应该右拐往山上走,但两人先拐了个弯儿,去车上拿了一件东西。
乐宁探头,绕过温行止手臂看他抱出的盒子,赭红木盒,一尺见方,六面绘墨色蛟纹。
他有些好奇,“是什么呀。”
对着乐宁,温行止向来是有问必答,正要开口,“是……”
可刚开口,乐宁就打断了他,“别说,先让我猜一猜!”
天天被千奇百怪的方式偷rua毛,温行止已经习惯乐宁的跳脱了,温和应着,“好,那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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