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莎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两条金属手臂有人觉得恐怖,可艾德觉得只要女儿开心起来一切都好。接着他又担心起了珊莎的婚事,很多原本对珊莎有兴趣的年轻人,听说她失去双臂后都不了了之。
而罗柏发现杰洛特整天形影不离地跟在珊莎身后,每次见到自己除了简单地打个招呼,就是盯着自己的双手。珊莎说罗柏的手被砍只是玩笑话,他的双手好好的。
史塔克一家如今最烦恼的事情其实是布兰,这位新晋的绿先知。
布兰还是能叫出所有人的名字,可所有人都发现他的性格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除了吃喝拉撒外仿佛是一个木头人,说话和做事极度理性,完全不顾任何亲情,很多人说他已经不是布兰而是绿先知,罗柏也感觉弟弟成为了一个陌生人,只有艾德依然把他当作儿子看待。
北境大军还在继续向长城集结,以长城最西部的影子塔,中部的黑城堡和最东部的东海望为三个大据点,其他五座有人驻守的城堡配合防卫,还在长城上布置了大量的训练部队以及物资,准备抵御即将到来的异鬼大军。
维特这几天也非常烦,异鬼们明知自己和傲达威英就在黑城堡还敢集结军队南下,明显有所准备,可去问布兰确什么信息也没得到。上一任绿先知就是用魔法去窥探夜王,被魔神发现后一棒子锤死,继承了全部记忆的布兰更不敢去找夜王。
其次就是儿子索伦带来的消息,他从泰洛西骑龙到黑城堡找维特,是因为特蕾妮失踪了。从西境婚礼结束后就没有回泰洛西,到今天已经有近两个月没有任何消息。几天前维特一脚把门板踢飞,就是布兰没有告诉特蕾妮在哪儿,而是说了句该发生的就会发生。
特蕾妮没有和维特举行过婚礼,但七国上下人人都知道特蕾妮对维特意味着什么。因为和维特的魔力链接,连带着傲达威英也变得烦躁不安,还咬死了几个给它送生肉的守夜人,现在黑城堡每个人都不敢来触维特的霉头,只有索伦能和维特说上两句话。
巨龙的故事都是积极向上的,了解傲达威英的人都知道它可不是什么善类,吃掉的人能堆成一座小山。大战在即,总司令班扬把守夜人被吃的消息隐瞒下来,只说是巨龙挪动身体时把几个倒霉的守夜人给压进了地里,然后找了几头羊火化了事。
绞车把一箱箱的物资运到长城宽阔的顶部,守夜人和增援而来的骑士们又用手推车把物资运往两头。在绞车旁矗立着一个三米高的寒冰座椅,维特已经在这里坐着俯视长城外的黑森林已经一天了。
索伦提着一个篮子来到维特身边,把篮子放下后一屁股坐在冰面上,扯开黑色法师长袍的衣领开始喘大气。维特不让他坐绞车,而是让他沿着盘旋在冰墙上的楼梯跑上来的。周围的人穿着厚厚的毛皮衣服,只有索伦光着膀子身上冒着热气,画面非常违和。
维特打开篮子,取出里面的香肠和甜酒开始吃,同时还朝索伦说道:“我以前来长城,山下跑两个来回都不带喘气的!”
索伦稍微缓过来一点,站起身说道:“呼呼别以为我不知道!班扬总司令给我讲过你来黑城堡的故事,你连一步楼梯都没走过,每次上来都坐的绞车!”
维特喝一口甜酒:“班扬知道个屁,他那时候是游骑兵队长正好外出巡逻了,这里的总司令是熊老。”
“又不只班扬一个人看见过。”索伦争不过维特,只能小声念叨。
维特没有再说话,直到吃完饭把篮子递给索伦才说了一句:“如果我死了,你有机会也要继续锻炼身体。”
“怎么可能,谁还能把你打败?”索伦觉得维特已经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父亲死亡是他从没想过的事。
维特没有回答他,转头继续看着被积雪覆盖的黑森林。
一个黑色的影子沿着绞车的铁链从底部飞到了长城上,纠缠如墨的黑影在索伦身后汇聚成了一个穿黑袍的女人。索伦没有看也知道是谁,身体微微后仰很自然地靠在了对方的怀里。
魁蜥递给维特一个羊皮卷:“维特法师,这是国王蓝礼给你的信。”
维特看完信后一把烧掉,又把手上有公爵印的戒指取下来递给了索伦:“你以我的名义写一封信给蓝礼,告诉他如果长城被攻破,立刻集结七队北上,记住,是最高级的征招令。”
索伦的手指还戴不上戒指,他把戒指紧紧地攥在手里,握拳在胸口朝维特行了个军礼:“明白!”
维特又看向戴着红面具的魁蜥:“你的父母早已亡故,索伦的年纪也生不了孩子,如果你想,我现在就让你们订婚。”
“好!”索伦立刻答应。
而魁蜥却摇摇头:“不!”
索伦挣脱魁蜥的怀抱,转身对着她高生说道:“为什么?我们每天都脱光衣服睡在一起,订婚不是更好吗?”
魁蜥伸手抚摸着索伦的黑发,抬头看向维特:“索伦还不明白结婚到底意味着什么,而我相信我的预言肯定能够实现。”
正主不急维特也不再勉强:“我和索伦的母亲特蕾妮都相信你的预言,你活得比我久这件事你说了算,帮我照顾好索伦。”
“我会照顾好索伦的,相信特蕾妮也能平安归来。”魁蜥说完把索伦拥进怀里,又伸出一根手指竖着贴在索伦嘴唇上,还想上前争取的索伦立马就安静下来。
索伦向魁蜥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再问这件事,魁蜥才放开了他。
晴朗的天空就算太阳直射也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几片拇指大的雪飘到魁蜥身上,呲地一声,便被她灼热的体温立刻蒸发为白色的水蒸气。
“父亲,又要开始下雪了,你就一直坐在这里?”索伦想让维特下到黑城堡里休息。
“当年在弥林城,我就是这样坐着等待战争开始,我喜欢在最高的地方俯瞰整个战场。”异鬼即将来袭,特蕾妮又失踪,维特心里焦躁不安,只有这样坐着发呆才能让内心平静一些。
“我们下去吧,给国王写信要紧。”索伦向维特告别后,纵身一跃跳下了长城
“有人跳崖了!”几名年轻的守夜人大喊,赶紧趴在城墙边往下看。
几位老守夜人和贵族骑士依然不慌不忙地搬运着物资:“穷乡僻壤来的,果然没见识。”
魁蜥也化为黑影,在空中追上索伦并缠绕在他身上,年轻的守夜人便看到,黑发男孩带着一身涌动翻腾的黑影缓缓地飞进了塔楼窗户。
异常寒冷的冬季,在长城驻扎大量士兵已经是七国的极限,再往北根本不适合人类居住,守夜人游骑兵如今也不敢深入积雪厚达几米的北方,只能沿着几条挖掘出的地道在长城周边做有限的探查。
如今异鬼们数量有多少,有什么新武器或新魔法一概不知,维特真不知道怎么打,或许自己真的会死,但维特发誓,如果自己真的要死,一定会拉着绿先知布兰一起!
王国内也有主张撤退的,既然异鬼只能生活在冰天雪地,那学着维特那样,先把七国的人口往南或往东迁移,把地盘让给异鬼,等夏季到来后人类再反攻回去。
这个提案被国王蓝礼和维特坚定不移地给否决了,蓝礼还下令谁敢再提撤退,一概以动摇军心论处。因为蓝礼和维特都知道,如果只是异鬼还好说,可魔神是来了就不会走的,它占领的地盘休想再吐出来。
最长最冷的冬季雪线已达大陆中部,代表着异鬼可以进攻七国的首都君临城,维斯特洛大陆一大半都要被异鬼吞并。还有吸血鬼,有了这么宽广的根据地,它们可不会停止扩张的脚步,到时候整个大陆都会沦陷成为死地。
雪越下越大,军人们开始用铲子把积雪铲下城墙,长城顶部到处都能看到如同瀑布一样的雪被推下。只有维特身边没有一点积雪,飘落的雪花在维特周围就会自动被风给吹开。
第二天,黑城堡的气氛更加紧张,维特也穿上了整套的龙骨战甲,鸦巢塔更是数不清的信鸦在进进出出,防备了整个白天的军人们开始轮番休息,直到晚饭结束太阳落山。
呜
远处的黑森林里传来了外出侦察游骑兵的号角声。
长城顶部的巨大号角前,等待吹号的守夜人双手紧握着号角,他紧张的双手不停地发抖。长城顶部,所有守夜人和骑士都穿好了盔甲握着弓和箭,侧身藏在城垛后面。
等待了一会,号角手开始兴奋地大喊:“没有第二声!哈哈哈,没有第二声!”
一声是侦测人员归来,两声表示野人接近,三声号角表示异鬼出现。周围的人听到后也开始放松下来,起身往长城外张望,看是那路侦测人员回来了。
“艹尼玛异鬼来了!赶快吹响三声号角!”维特朝号角手大吼一声,又一声龙吼呼唤傲达威英。
接着把巨剑插进身边的坚冰里,高举双手对准天空,巨量的灼热魔力从维特的身体各处涌出又汇聚到双手,
“哈!”砰!砰!砰!随着维特的呐喊声,三发拉着尾烟的金红色火球,以五秒发射一颗的速度从维特手中飞向天空。
davg!这是傲达威英的龙语名字,在两个大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果是维特用魔法喊出来,声音就能传遍整座城市还能呼唤远处的巨龙。
黑城堡,刚刚才放松下来的人听到声音后,纷纷跑到训练场上抬起头看向长城顶部,正在床上休息的人也被巨大的声音给吵醒,不明所以地骂着娘。
然而随着一声巨龙的怒吼,黑城堡外的傲达威英抬起了头,它张开巨大的双翼,嘴里吼出不知名的龙语,几个大魔法团从它满是利齿的嘴里飞向天空。在释放完威力巨大的魔法后,它才再次振翅,掀起巨大的雪暴后飞向天空。
“怎么回事?巨龙还没起飞就对着天空喷口水?”卢斯·波顿并不是没见识,既然没有三声号角,他便想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开战了!开战了!那是龙语魔法!我从没见到过傲达威英这么连放几个!”杰洛特跑到班扬身边大喊。
轰轰轰
伴随着几声炸响,长城顶部出现了几处火光,碎冰伴随着残手断脚,还有几个完整的人从上面飞了下来。
“不是我们的魔法,长城被攻击,吹响号角!开始战斗!”班扬立刻意识到了不对,马上开始下令。
“北境的勇士!拿起武器登上长城!”艾德拔出佩剑,也立刻向身边的贵族发出命令。
呜呜呜三声号角终被吹响。之前去黑森林的游骑兵们不是没死,而是牺牲了所有人的生命后也仅仅吹响了一声。
维特施展的魔法护盾最大范围也不过几十米,只能护住身边的人,长城上其他法师也开了护盾,但从黑森林里飞来的火球数量太多,有几颗在长城顶部炸开,更多的是落在了长城中部,炸出了无数碎冰。
长城顶部所有的火把和火盆都已点燃,可目标还藏在黑森林里,在弓箭手的射程之外,目前只有魔法师能攻击到那么远的距离。十几颗火球拉着尾焰从长城顶部飞向远处,在森林里炸出朵朵巨大的火焰。
天空的云层在剧变,白云变成了乌云,乌云快速盘旋,在天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的闪电把整个夜晚的黑城堡都给照得如同白天,阵阵雷声也盖住了四处呐喊的声音。
漩涡的中心突然变成了金红色,那里的乌云如同熔岩一样在不停的涌动,突然一颗火球从熔岩里落下,带着黑色的浓烟直冲黑森林。
轰!
巨大的爆炸,溅起的树木和积雪炸飞到了比长城还高的地方,爆炸过后,魔法火焰没有熄灭依然在不停地燃烧。天上的火焰陨石还在不停地落下,一颗接着一颗地轰炸着黑森林。
乌云漩涡扩大到了整个人的视线范围,砰!白色的闪电也跟着火焰陨石一起不停落进了黑森林里,原本被积雪覆盖的针叶林现在变成了人间地狱。
然而被魔法肆虐的黑森林里有很多地方同样撑起了魔法防御罩,在陨石落下的间隙,几十颗火焰和红色的魔法球从那里飞向长城顶部。广阔的黑森林,绵延的千里长城,不止维特面前这一处,只要视线所及的地方,到处都是飞向长城的火球和魔法。
“踏马的,你们守住,我到天上去!”巨龙掠过长城,维特留下一声话便抓着龙爪飞向了天空。
刚刚乘坐绞车上到长城顶部的班扬、艾德等人,一来就看到了这如同雨点般的魔法对轰。
“异鬼怎么还能用火?”班扬举起盾牌朝身边的人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