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浩瀚五域之中,北原给人的印象,似乎只是一片苦寒之地,除了贫瘠与冰天雪地之外,再也没有什么亮点。
其他四域皆有不朽势力和帝兵坐镇,唯独北原没有,甚至号称北原霸主的圣地王家,也是被南岭蛮族轻易覆灭,实在不符合一域霸主之名。
正因为有此对比,北原看起来更像是修行荒漠,贫瘠薄弱,似乎并不能与其他四域并列。
其实这是一个误区,因为北斗的剧情大多发生在东荒和中州,所以原文对这两域着墨最多,其中势力及底蕴描述的最详细。
而北原最为偏离主线,只是一笔带过,这也是北原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原因。
细数起来,北原的底蕴并不弱于其他四域,只是比起其他四域,北原更为内敛而已。
不说别的,涉及古之大帝的传承,北原就有两个。
前有神话时代的寂灭天尊在成仙路留下寂灭天功,后有荒古时代的乱古大帝留下的乱古帝经。
光是这两大传承,就足以造就出两大不朽圣地了。
苍茫北原,一片荒凉,李道清和老妪行走在这片大地,穿行过一片又一片的隔壁与荒原,他们在寻找乱古大帝传承之地。
乱古传承具体在什么位置,李道清并不清楚,他只知道那一片荒原名为罗天荒原,乱古大帝的传承就在其中一片荒凉的戈壁内。
“罗天荒原,乱古戈壁,其中有一个神湖。”
李道清将记忆中对乱古戈壁的描述说给老妪,虽然老妪的足迹曾踏遍五域,闻言也是皱眉,对那里没什么印象。因为茫茫北原之中,最不缺的地形就是荒原与戈壁,
他们只能深入北原,确定大体的位置,找到了罗天荒原,然后在这片广袤的土地内搜寻。
“北原唯一大帝——乱古大帝的传承,一向只在传闻之中,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开启。”
“近年来有一人,名为王腾,据说他得到了乱古大帝的传承。”
李道清并没有隐瞒自己的目的,以后很多谋划都需要老妪鼎力支持,所以他将自己的部分计划向老妪和盘托出。
老妪的状态比之前好了太多,她在参悟寂灭天功的同时,已经将神药精华炼化,此刻她的肉身萦绕着点点荧光,如一尊皓日入体,为她带来无尽生机。
两人穿行于大片的荒原中,边走边交谈。涉及到乱古大帝传承,最终话题不可避免的落到乱古传人王腾身上。
“王腾出自北原世家王家,在其出生不足两岁时,就有一只仙鹤将他带走,为他铸就无上道基。五岁时与深潭中的蛟龙共舞,七岁独入北域古神湖得金色古战车,九岁进入古帝山带出乱古神符与一把天帝圣剑,疑似得到乱古大帝的传承,十二岁坠入神凰洞,得不死神凰血,后来曾化名狼神,独自游历东荒,最终带回九秘之一的前字秘,而今已经成就大能,与一方圣主并列,其年不过二十多岁,很多人都认为他必定能证道,而今已经有人称他为北帝!”
李道清将王腾的事迹道出,老妪闻言,慨然叹道:“竟有如此气运,这般经历纵观古史,也是少见,看来黄金大世真的要来了。”
不过在了解了王腾的名号后,老妪有些皱眉。
能不能证道,不在一时,这条路很长,不到最后谁也不能确定会发生什么。
而且涉及到帝与皇,有些事很是解释不清,哪怕是大圣,也会有所忌讳。
李道清笑道:“依照王腾的经历来看,他的路走的确实太顺遂了,与乱古大帝的帝路截然不同。”
乱古大帝的经历可谓传奇与另类,其一生坎坷,路上的敌手太过强大,多次大败,心灰意冷,意志消沉。
但是乱古大帝心有不甘,失败却不言败,在百败后诞生魔胎,破茧重生,魔胎大成,功参造化。最终扭转一切,战败昔日所有对手,独登绝巅。
罗天荒原蒿草丛生,极为荒凉,这里已经处于北原深处,人烟罕见,数万年都不见得有人踏入,保留着极为原始的风貌。
这个地方人迹罕至,但是妖魔鬼怪却有不少,李道清震荡圣鼎,散发一缕气机,加以震慑。
一轮明月高悬,皎洁的月华洒落而下,将荒原映成一片银白。
沿途魑魅魍魉被一扫而空,四野一片宁静,柔和莹光落下,李道清与老妪跨越旷野,来到一片湖泊前。
这只是一座普通湖泊,并非他们要找的神湖。
湖面澄澈如镜,映照月华,在黑夜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天空星辰万千,在旷野中更显分明,星光月华湖光交相辉映,映的此地一片迷蒙与梦幻。
两人在此地驻足,遥望这自然而成的景致,只听老妪说起乱古大帝的一则秘闻。
“乱古大帝证道的岁月,还在虚空大帝之后,那时即便历经虚空大帝和两代大成圣体平乱,各大禁区仍是在动荡。
时逢乱古大帝二世晚年,有两位无上存在出世,再次发起黑暗动乱,欲饮帝血。
当时的乱古大帝已是晚年,气血干枯,巅峰战力不存,以老迈之身迎战。
那一场大战,曾有准帝路过战场,亲眼目睹老迈的乱古大帝战力无双,三斧力劈两大至尊,帝威惊世,震慑各大生命禁地。”
“嘶!”
李道清吸了一口凉气,着实被震惊到。
他只知道乱古大帝证道之路坎坷,百败成帝,却不知道证道之后得乱古大帝竟然如此强势,战力简直生猛的一塌糊涂。
不要看遮天后期,禁区至尊在叶凡面前已然成为战力单位,那是因为叶凡已经踏上了红尘蜕变之路,每活过一世,都会经历根本性的蜕变,会比上一世更为可怕。
要知道每一位至尊前身,都曾是无敌一个时代的最强者。即便自斩皇道道果,跌落境界,这些至尊大半个身子仍是立足在那一领域,只是碍于晚年气血不足,难以持久。
一旦至尊极致升华,取回昔日道果,结局虽然注定,却可与当世大帝进行血战。
要想在战力上对禁区至尊形成压倒性的压制,最起码也要经过三世乃至四世的蜕变,才能有这样的战力。
对比叶凡的战绩,乱古大帝能三斧力劈两大至尊,这种战力已然有了踏上红尘蜕变之路时叶天帝的风采了。但是那时的乱古大帝才是二世,而且是已经到了晚年,巅峰战力不存的状态。
一般来说,不论是太古皇还是古之大帝,绝大多数都是以不死药再延一世帝命,鲜有依靠自己活过二世的。
但是依靠自己活过第二世的古皇大帝,其战力更加的恐怖。
按照乱古大帝晚年的战绩来说,李道清怀疑乱古大帝就是依靠自己活过的第二世。
“这是触底反弹吗?”
想到这里,李道清着实发出感慨。
乱古大帝与古往今来绝大多数的成道者对比,其成道经历尤显另类。
证道以后很多事迹都不详,整个人与世间仿佛隔着一层迷雾,难以接近。
但是当世人试着揭开迷雾之时,才会感觉到乱古大帝究竟有多伟岸和强大。
老妪感叹道:“相比于其他大帝,乱古大帝的帝路实在太艰难,但是这位大帝在极致升华后,不会弱于古往今来任何一位大帝,极致的强大,不然也不会以乱古为名。”
“乱古?”
听到这个字眼,李道清问道:
“不知前辈对于乱古了解多少?”
老妪闻言,诧异道:“小友也听闻过这个时代?”
李道清早有腹稿,直接说道:“晚辈曾在一本古籍中偶然翻到过,曾有人考证过古史,认为梦幻的神话时代仍不是最古老的时代,在神话时代之前,还有一段湮灭的岁月,被称为乱古时代。”
李道清托辞是在摇光圣地一本古籍中看到,不朽圣地传承悠久,掌握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辛,是以老妪不疑有他,说道:“的确,古史中确实存在这么一个时代,要比神话时代更为久远,更为梦幻,更为神话。那是一段轮回被遗忘,一段被湮灭在时间长河中的璀璨岁月。”
李道清问道:“前辈,既然这段古史不曾被记载,湮灭于岁月长河之中,那前辈又是怎么知道其存在的?”
他自然是知道乱古时代的,但是涉及到其中种种具体情况,仍是不知,所以向老妪请教。
老妪闻言一指脚下大地,说道:“确实有证据,而且证据就在这片大地上。”
北原大地与其他四域并列,古老的大地不知道埋藏了多少秘密。
李道清从老妪那里了解到,北原最深处有一片永恒的冻土,处于永夜,不见三光,据说是自天外漂荡而来,最终落入了北原。
有人说是这是从仙域坠落下来的碎片,也有人说是久远之前神明开辟的神土,还有人认为这是一片古老的葬土,因为里面葬有许多古尸,遍及各个时代。
其年代难以追溯,太古年间曾有一位盖世强者深入这片永恒冻土,在最深处挖掘出一具半残的古尸,古尸旁有几块残碑,古老的吓人,根本不能考证是什么年代,上面的文字没有人能看懂,超越神文范畴。
后来有古皇依据那种文字推测,古尸还在神话时代之前,被认为源自不可理解的乱古年间!
“有传言说冻土最深处是一具仙尸,因为横死而不甘,怨气化为诅咒,任何打扰其安宁之人,都会遭遇不祥。”
而那位盖世强者不久后便遭劫,那是一尊准皇,立足于八重天,几乎是那个时代的最强者,却横遭身死。
这件事引起了很大的轰动,闹得很大,但是最终不了了之,成为漫长古史中又一桩悬案,至今无解。
“老身曾经进入过那片冻土,那是一片奇异之所在,没有任何阵纹,却天然难以逾越,到了圣人方能勉强进入。老身碍于修为,并未进入最深处。但是有迹象表明,曾有大帝踏足过,涉及到不同时代。”
老妪缓缓道出一则隐秘,她曾在冻土中挖掘到一块石碑,随同石碑的还有一具古尸,古尸源自太古时代,但是上面的碑文却更古老。
碑文内容难以解读,应该是属于乱古时代的文字,好在上面有部分神文注释,根据注释,可以看出这碑文内容是一部残缺葬经。
老妪通过这块能读懂的古碑记载,得悉了一些惊人的秘辛。
“神文中说,在比神话时代更古老的年代里,在当时的主流修行法之外,还有人踏上了另外一条道路,寻找各种葬土埋葬己身,在岁月中蜕变,最终成仙。”
“古尸生前,是一位绝世强者,在探索这片冻土时,发掘出半部葬经,后来以其中记载之法埋葬了自己,希望能于葬土中成仙。”
“以葬求仙,葬土蜕变……”
这种手段让李道清想到了荒天帝那个时代的另外一种修行体系——葬士!
“前辈可还记得葬经的内容?”
老妪点点头,随即浩瀚如海的神念接涌而来,化作一篇玄妙经文没入了李道清眉心。
“这篇经文缺少最核心的法门,难以参悟。”
李道清浏览经文,正如老妪所说,这一篇葬经残缺的太厉害,剩下的根本不成体系,难以参悟。
不过他依稀从经文中看到有一些熟悉的痕迹。
遮天世界的源术,竟然有葬土法的影子。
李道清又想到曹雨生在久远之前曾是葬士的一员,推断曹雨生应该在后来不断的轮回中,化身冥皇,最终以葬土法中记载的手段开创出全新的流派——源术。
随后,他又向老妪请教了那片冻土的方位,牢记于心。
夜尽天明,他们两人继续在茫茫荒原中寻找乱古戈壁的方位。
“找到了,就在前方!”
李道清远远遥望,他在这片草原尽头,看到有一处戈壁。
在表面看去,眼前戈壁滩和其他戈壁没什么两样,但是细细感应,整座戈壁都充斥着一种至高无上的气机,令人心中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