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老妪看着李道清递过来的玉瓶，还没有打开，空中就隐隐有了一种芬芳。
“神药精华。”
玉瓶打开的刹那，璀璨而迷蒙的神光喷薄而出，醉人的清香沁人心脾，让人近乎沉沦与迷失。
小瓶中竟然有三头小凤凰在上下起舞，五彩光炫目，栩栩如生，跟活着的仙凰一样，非常的神奇，弥漫开的药香令人沉醉，其中蕴含的滚滚生机似乎令这片冰雪大地都有回春的迹象。
“好大的造化！”
老妪深深看了李道清一眼，面露一丝动容。
不死药古今难见，可为大帝再续一世帝命，可谓是天地间最珍贵的圣物。古往今来，除却古之大帝之外，其他人终其一生也难见片叶，更不提能如李道清这般，获得神药精华了。
“晚辈机缘巧合，曾入紫山，得见无始帝钟，神药精华便是帝钟所赐。”
李道清向老妪解释神药精华的由来，其中与帝钟交易自然省略不提，却特意点出无始帝钟的存在。
“古籍中曾记载，昔年有一株不死神凰药追随无始大帝，无始大帝坐化以后，便再未有人见过，没想到神药竟然在紫山中。”
随着姜家联合其他不朽圣地三攻紫山而不下，紫山中遗有无始大帝传承和帝兵的事也不是秘密，在天下间传开。
“紫山有帝阵和帝钟守护，可谓是除却各大禁区之外世间最安全之所，神药有灵，托庇其中，也是当然。”
“没想到李圣主竟有如此机缘，得帝钟看重，以神药相赠，前途实在无量！”
“前辈过奖了，请前辈收下神药精华，炼化之后多少能为前辈增长一些寿元。”
老妪叹了口气，并未收下，而是问道：“普天之下，除却七大生命禁区，谁人还能再见不死药，三滴神药精华足够为老身延命三百年以上，这份人情实在太大了。”
世间种种延寿神物，皆有次数限制，因为药力会累积。
就拿药王来说，服用第一株可续命三四百年，但是服用第二株，效力就会削减。
而且不同的人服用，延寿效果也不一样，可给大能延命数百年的神药，换成圣人服用，很可能只能延寿数十年。修为越高，延命效果越差，甚至到了大圣境界，一般的延寿神物已经不能起作用。
李道清手中的不死神药精华，即便对准帝都有效，老妪保守估计能为她延续三百年寿元。
“不知道李圣主需要老身做些什么，但凡老身能够做到，当在所不辞。”
古之神药动人心魄，即便是大圣也难例外，不过老妪不会行强抢之事，她有自己的底线，当即向李道清许下承诺。
李道清笑道：“晚辈确实有求于前辈，全由前辈决断是否相助。至于神药精华并非筹码，而是真心敬奉。
眼下古族将出世，北斗形势错综复杂，乱象将显，我人族历经道艰时代，已失先手，正需要前辈主持大局，加以震慑。
晚辈不才，也是人族一员，更知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
以神药裹挟，是看轻了前辈，亦是看轻了晚辈自己。”
李道清并未说出要求，他是真心以神药相赠。
大圣，是一种至高无上的称呼，于圣这一领域已经走到了顶峰，可以说每一尊大圣皆是一座不朽丰碑。在皇者不出世的年代，绝对是无敌的存在，天上地下难逢抗手。
这样的存在只能敬，难以算计，而且前面一番话，也是他真实的想法。
他虽然存有借力之心，但在设想中并非是纯粹的利用，而是想和老妪达成一种互助同盟的关系，相互合作，双向双赢。
李道清很清楚这个世界的未来走向，未来的敌人并非是一个两个，而是一整个阵营。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一个人独行，走不了多远，更需要的是志同道合的战友，若是一心算计，还有谁能同行？
老妪并没有立时说话，而是深深看了李道清一眼。
迎着老妪清明澄澈的眸光，李道清并未闪避，而是坚定回视。
她自然能听出李道清所言是语出真心，也正是如此，心中对李道清的评价又重了几分。
“唉，老身领受了。”
轻叹一声，老妪收回目光，将神药收下。
她并没有当即炼化，而是对李道清道：“现在李圣主该说一说要向老身所求何事了，还是那句话，但凡老身能够做到，绝不推辞。”
老妪很和善，并没有因为双方境界的差距而高高在上，而是很认真的询问李道清，对他平等以待。
“想请前辈为晚辈护道百年。”
李道清当即对老妪说出他心中之想。
“哦！”
老妪似乎已有预料，道：“时光如白马过隙，而今距青帝坐化亦有万年，李圣主也有意一争吗？”
“大争之世，当争则争！李某既身在此世，与其被裹挟前行，不如主动入世，与当世天骄人杰一比高下，方不负此身来世间一遭了。”
“依老身看来，李圣主当不逊色于世间任何一位天骄了。”
老妪摇头，在她看来，李道清气象已成，根基极为扎实，底蕴神藏雄浑内敛，体内潜力惊人，当不下于此世真正的天骄，亦可踏入天骄行列。
“哈，非是晚辈妄自菲薄，当世与往日盛世大有不同，这一场大争，不只是当世天骄的盛宴，恐怕古往今来封存至此的古皇子，帝子也要出世了。”
“哦？难道传言是真的？”
老妪闻言，脸色凝重起来。
李道清知道老妪话中所指乃是成仙路，关于成仙路的密辛，他远比一众至尊知道的还要多，然而其中因果太大，他并未多言。
老妪并未考虑太久，就答应李道清之请。
“多谢前辈成全！”
李道清长身一揖，向老妪郑重拜谢。
一位大圣加入，李道清底气更足，对于谋划，更是平添一分信心。
“比起延寿之情，区区百年护道，算是老身赚了，更何况老身亦好奇，李圣主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前辈唤晚辈之名便是，当不得圣主之称，而且晚辈有言再先，神药精华是要被敬献，前辈护道之情，晚辈另有相报。”
老妪拒绝，她以大圣之尊答应为李道清护道，一是李道清助她脱离化道之险，又相赠神药延寿，可以说是有救命延寿之恩，难以为报。
再者，就是李道清历经多翻谋划，种种机缘之下，其根基天资，与往昔不可同日而语，在老妪看来，已具备帝路争锋的资格。
严格来说，后者的原因还要重于前者，正是有救命延寿之因果，加上李道清具备投资的价值，这才使得老妪答应下来，为他充当护道人。
护道人，亦是双向选择，若是李道清不具备资格，老妪会以其他方式回报，却不会答应他之所请。
“无需其他报酬。”
老妪并不想再接受李道清的报酬，况且能在道艰时代修成大圣，老妪一身经历与机缘亦是难以想象，八千年的岁月，什么没有见过，恐怕世间也再难有什么能够入她眼中。
只是老妪耐不住李道清所请，随他深入魔井之内。
“这是……”
“曾经的成仙路？”
踏入仙府世界，老妪已经动容。
“难道在久远前，已有无上存在在此冲击仙域，才于此地形成一条成仙路吗？”
老妪一路穿行于残山断水之间，细细探寻每一寸空间。
她以大圣修为，看到的东西远比李道清要多。
“帝战，这里爆发了一场帝战，大帝有敌，谁能成为大帝的敌？”
老妪穿行各处，沿着成仙路深入，一路上都在以无上神通追溯，意图还原昔日经过。
最终她走到成仙路尽头，那是一片混沌，截断了仙路。
“成仙路断！”
“神话时代的天尊也失败了吗？”
一路上老妪已经从李道清那里得知了经过。
立足于古来无尽人杰希冀、悲恸、绝望的仙路上，老妪面色凝重，盯着前方的石碑。
“寂灭天尊的传承！”
老妪面露复杂，看向李道清，这是一种感慨。
“帝钟看重，得赠神药，而今又获得天尊传承，不知道老身能否见证你走到最终一步终极一跃，成就万古辉煌呢？”
老妪目光如实质迸现，化作神链没入石碑神纹，感悟起其中寂灭真意。
随着她的深入感悟，一种寂灭的气机在流淌，萦绕于周身，老妪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
她向李道清传音几句，便再无生息，整个人仿若枯木，陷入寂灭之中。
李道清心中感慨，寂灭天功讲究向死而生，于寂灭中觅得大生机，与老妪此时的状态意外的贴合，使得老妪初步参悟便陷入深层次的感悟之中。
他挥手布下几道阵纹，以做警示，而后在远处守护，并借着这个机会，开始思索起下一步的行动。
“护道人已经寻到，护道帝兵也该提上日程了。”
李道清头顶浮现一尊圣鼎，黑金龙纹遍布，无上道韵流转，与摇光圣地的龙纹黑金鼎极为相似。
“帝鼎，确实该收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