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房中只点了一根蜡烛,映照出床上暧昧纠缠着的身影,暗影浮动。
沈斐被严无峥牢牢地控制在身下动弹不得,唇齿间已经红肿破皮,可压在他身上的人仍然不知满足地再次凑了上来。
他急忙别开脸去,呼吸急促道“够了!”
“还不够。”
轻吻从他的鼻尖一直滑到上唇处,柔软湿润的触感让他头皮发麻,整个人软成了一滩水,只能闭上眼睛妄图逃避现实,却不曾想失去视觉后他的触感愈发灵敏,唇珠被人含住把玩之时,他浑身抖得厉害。
神思混沌间,他想,若是今日不来便好了。
清晨他与严无峥、严百解、万年三人一同用了早饭,之后便帮严百解准备第二次解毒需要用的药物和工具。
第二次解毒需要的时间较长,从上午到傍晚,药引都换了好几碗,但好在毒素清除过程还算顺利。在清除完剩余毒素后,严无峥小臂上的伤口甚至都已经愈合大半,疤痕仍存但已不再触目惊心,只待之后再喝几副解毒的药物便可痊愈。
严百解体力透支,被万年扶回房休息。
原本沈斐也想要偷偷溜走的,可严无峥在解完毒之后竟还保持着旺盛的精神,与第一次解毒之后昏睡的状态完全不同,却做出了与第一次相同的行为。
严无峥将头埋在他的肩颈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贴着他的耳边说道“夫人,你还欠我三个吻。”
沈斐当下便有些慌了,聪明如他,竟也被昏暗的环境和暧昧的氛围蒙蔽,没有发现严无峥的话语间已经不似当初神智尽失时那般没有逻辑,只想着如何从这个尴尬的场景中逃离。
他僵硬地笑了一下,如往常般拍着严无峥的肩头哄着“今日不行,再过几日可好?”
再忍几日,严无峥便可恢复正常,不正常期间的账目自然要一笔勾销。
他的算盘打得响,让严无峥都忍不住无声的笑了一下。
真可爱,可惜他可不再像傻子那般好骗了。
严无峥故意道“之前夫人也是这般说的,后来便提也不提了,师父说你是在哄骗无峥。”
沈斐脸皮薄,听闻严百解知道严无峥痴傻时二人做的那些荒唐事,当下便急了。
“你跟严前辈说了我们两个的事?”
“是啊。”
“你怎么能……算了……”
沈斐的视线扫到严无峥胳膊上解毒过后留下的狰狞伤口,就像是头上突然被浇了一盆冷水,莫名其妙地冷静下来了。
反正都是不作数的,对于他们二人来说,这段旅途应该都不算很好的记忆,相信严无峥在恢复神智之后肯定也会觉得丢脸,日后绝不会再提了,也好过他们每次见面都尴尬以对。
但是无论如何,亲吻是断不可再有的。
除去前几日严无峥不知亲吻为何物时,两人蜻蜓点水般的双唇相触外,无论严无峥再想要得寸进尺,沈斐都始终保持着自己的底线。
也不知为何,严无峥在痴傻之后总是执着于与他亲近,不论是时不时的肌肤相触,还是以亲吻当作奖励之事,都让沈斐觉得无所适从。
搂搂抱抱尚可说是兄弟感情深厚,被称呼为夫人对沈斐来说也是不痛不痒,可若是真正顺了严无峥的意把什么亲吻当作奖励,那到底算什么?
沈斐可不想以后都无颜面对严无峥。
他动了动手臂,强行将严无峥的头推远了些。
“此事以后再说,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严无峥搂抱着沈斐的手松了些力道,眼神幽深地望着他。
灯光昏暗,沈斐错过了严无峥眼中暗藏的危险,只是一味想要离开,他感觉到严无峥的力道松了之后,当下便站起身要走。
还未等他站起身,严无峥便动了。
当沈斐被熟悉的动作压倒在了床上,后脑勺撞到柔软的被褥上时,他的精神完全是空白的,紧接着他的眼前就被温热的掌心遮住了。
无法视物的黑暗笼罩,让沈斐的眼皮不安地抖动着,长长的睫毛扫在严无峥的掌心,使他的心跳频率失常的跳动了两下。
他低声说道“夫人,我要开始讨债了。”
沈斐被吻的缺氧,脑中像是炸开了数道烟花,平日里总是苍白无血色的脸上在此刻显得无比旖旎,水墨画般的眉眼被无意识流出的泪水沾染,更显得他五官分明,如山中艳鬼。
严无峥着迷似地看着他,心中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也是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之下,只是那时两人都端坐如君子,距离像是隔着山海,如今却可以这般亲密。
人生真乃祸福相依,他因中毒而变得痴傻,却也因此得到了与沈斐变得亲近的机会,将自己用理智强压下的真实想法全都外化给沈斐看。
沈斐以为痴傻的他所行之事没有逻辑章法,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论是唤他夫人还是行尽亲近之事,全都是他理智时想做却不敢做之事。
他能感觉到沈斐对于他的亲近并不排斥,只是在社会道德层面上,觉得他们不该如此行事,是以违背了君子相交的法则。
也许真的是如师父说的那般,沈斐还未开窍,并不知道他对他是什么感情,也并不会想到男子恋慕男子这一层面。
既然如此,那严无峥就将藏在他心中的真实龌龊思想一丝一缕的全部摊开来,展现在沈斐的眼前,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
到时不论结果如何,他都会坦然接受。
“夫人……夫人……夫人……”
他低声地唤着沈斐,像是在亵神般,在沈斐的身上留下了自己印记。
深深的印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