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刺骨的疼痛。
颈侧好似被刀砍中一般,剧烈的疼痛一遍又一遍的刺激着长孙卿昏沉的意识,她在迷蒙混沌中挣扎了许久,终于恢复意识睁开了眼睛。
因为意识的清醒,颈侧的疼痛便更加清晰,长孙卿顿时浑身抽搐了一下。
当她看清眼前的景物时,同时也感觉到了周身的颤动,她好像是在一辆狭窄的马车里,外面还传来了阵阵马蹄声。
长孙卿记得她昏迷之前是被贼人打晕了,那人下手很重,以至于她的颈部现在还很酸痛。
长孙卿忍着疼痛扭了扭脖子,才终于好受了些。
她想伸手,却发现双手都动不了,手腕被绳子反绑在身后,而她的双脚也被紧紧绑住,嘴里还塞着一块棉布,发不出一点声音。
长孙卿意识到,她被贼人给绑架了。
即便意识已经清醒,可头脑还是昏沉得紧,怕是那伙人将她打晕后还给她下了迷药,她昏睡的时间一定不短。
长孙卿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衣襟,依旧完好如初不曾被解开过,而且除了头脑昏沉以外,身体上没有任何异样,那群贼人没有对她做什么。这下长孙卿便困惑了,既不是劫色,那抓她是想做什么?
但是长孙卿知道,这群人抓她跟陆灵舒几人脱不了干系,这次她居然中了她们的计,可真是防不胜防。
长孙卿努力挪动着身躯靠近车窗,从帘子的缝隙往外望,一眼便看见了山头的落日。
她昏迷之前是乌云密布,不可能还会有太阳,由此可见,现在已然是第二日的下午,她昏睡了整整一日。
不知道苏明月得知她被掳走后,究竟是什么样的反应。
也不知他会不会来找她……
可是山匪如此凶悍,他身为一国之君,断然不能以身犯险。即便他会来找长孙卿,可天下之大,他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她。
长孙卿忽然感觉前路迷茫,和亲公主的生涯要到此终结了么?
她不敢想今后会如何。
不管会不会有人来找她,长孙卿眼下都得先摸清这伙人的意图,想办法自救。
她努力想往帘外探头,可马车行驶的速度实在太快,车舆太过颠簸,她的四肢又被麻绳绑得结结实实,根本没法将头探出车舆外边。
她连马车外面有几个人都无法得知,更不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只有等他们歇脚时再想办法。
可直到太阳完全落山,马车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帘外已是漫天星辰,还伴随着清凉的晚风,而长孙卿身躯僵硬,被这风吹得有点冷。头脑虽然不昏沉了,但是全身乏力,她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未曾进食了。
长孙卿不免有些疑惑,他们这么披星戴月地赶路,究竟是要带她去哪里?
直到长孙卿快要饿昏过去时,马车终于停了下来,紧接着走进来一个身着粗布衣衫的男人,随手便将一块烧饼扔到了长孙卿身上,“你既然醒了,那便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半响过去,却见长孙卿一动不动,直直望着布衣男人。
他被长孙卿这眼神盯得有点发毛,不耐烦地劝道“别矫情了,再不吃东西你就饿死了,这烧饼你就将就着吃点!”
长孙卿心里很无语,她简直都想骂他了。
长孙卿嘴里还塞着棉布,勉强发出了“唔唔”的声音,那布衣男人这才恍然大悟,讪笑了两声“哦,我倒忘了你的嘴还堵着,没法吃东西,真是对不住。”
他说着便伸手向前扯掉了长孙卿嘴里的棉布,还将她的双手松了绑,而他自己则守在车舆门口,以威胁的口吻叮嘱道“我劝你别想耍什么花样啊,否则你定然没有好果子吃!”
长孙卿一言不发,拿起烧饼低头吃了起来。
眼前这人她有点印象,之前与她正面交过手,他们都知道她会点拳脚功夫,是以在她吃东西的过程中,那男人一直死死盯着她。
而且她的双脚还被绑着,悄然往外面瞥了一眼,马车周围全是他们的人守着。
现在估计是没有机会逃跑。
长孙卿一边吃着烧饼,一边对上那布衣男人的视线,微笑着道“这位大哥,你们究竟带我去哪里?我应该与你们素不相识吧?”
女子的声音清脆温软,笑容也是如花娇媚,男人心头一悸,慌忙错开视线,说话时神态也略显不自在“你的确与我们素不相识,但你洵国公主的名号我们都是知道的,此去便是要将你献给我们老大,他可是仰慕公主已久!”
长孙卿终于明了,原来是要将她献给土匪头子当压寨夫人。
这布衣男子越是闪躲,长孙卿越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又道“你们的头领应该不曾见过我的真容,兴许不会喜欢我这般异族女子。”
她的长相与中原女子还是有所不同的,五官没有那么的柔美。
“你莫不是在说笑?”布衣男子嗤笑一声,目光快速掠过长孙卿的面容,“美人娇花谁会不爱?还管你是不是什么异族?我们老大既然冒着得罪皇帝的风险让我们来劫你,就是喜爱你,我看你啊就别瞎操这个心了,我们老大很会怜香惜玉,定然会好好待你的!”
长孙卿没再说话,默默吃着烧饼,看来想让他们放弃将她献给土匪头子是行不通了。
布衣男子这下没再直愣愣地盯着她了,只是会时不时地偷瞄她,待长孙卿吃完烧饼后,他便又将水递给她喝。吃饱喝足后,他再次将长孙卿的双手绑在身后,紧接着便又离开了车舆。
没过多久,马车又行驶了起来。
这一晚上都在马不停蹄地赶路,只有偶尔会停一下稍作休整。
在此期间,他们一直都把长孙卿盯得很紧,唯恐她会逃脱,一晚上过去直至天明,长孙卿都没有找到逃脱的机会。
到了次日夜晚,许是因为连续赶了两个日夜的路程,他们疲累之下终于找了处破庙歇脚。
他们将长孙卿也拉下了马车,长孙卿这下终于看见了他们全部的人以及马匹,约摸有好几十号人,个个都是粗壮健硕的大汉,皆是手持明晃晃的大刀。
长孙卿被扔在破庙里的草堆上,那伙人都慢慢向她靠了过来。
“啧啧啧,这洵国公主果真名不虚传啊!那皇帝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得了个这么漂亮的美人儿!只是可惜哟,这份福气马上就要到我们老大手里了,哈哈哈哈!”走在最前头的大汉将刀横在脖子后面,眼睛一直在长孙卿身上来回扫视。
另一个圆脸的大汉直接蹲在长孙卿身旁,伸手便要去抚摸长孙卿的脸,“这手感……真真是柔软呀!都摸得我心头直痒痒!”
长孙卿悄然偏过头躲开他的手,竭力隐忍着心中的嫌恶,脸上风平浪静。
其他几人也围了过来,都是色眯眯地盯着长孙卿看,脸上堆积的笑容越发淫/荡,忽然有一人搓了搓手兴致冲冲地提议道“兄弟们,要不……我们先爽一爽?这样的美人可是千载难逢呢!”
“可以呀,我们都已经快忍不住了……”
“这样的美人确实不能放过!”
有了那人开头,其他人兴奋得纷纷点头赞同,摩拳擦掌向长孙卿围拢,长孙卿此时犹如他们势在必得的一只猎物。
她的嘴里现在没有塞棉布,她可以说话。
长孙卿心里虽然慌张,但面上不动声色,目光冷淡地睨着这群饿狼,“你们可真大胆,现在是爽了,回去怎么向你们老大交代,让你们老大玩剩下的?□□熏心也得分时候。”
听见这话,他们的身形皆是一怔,一时没人再敢往前。
长孙卿话里有威胁的意思。
但是蹲在她身旁的圆脸大汉在片刻的愣神之后,却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怕什么?得先让我们试试,才能知其美味与否!”
最初给长孙卿送食的那位布衣男子站了出来,一脸为难地劝道“兄弟们,我们还是不要打这异族公主的主意为好,老大的脾性你们是知道的,他若真喜爱这异族公主,那我们若是动了她,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一听这话,其他人是彻底不敢上前了。
他们的老大可不好招惹。
这位异族公主是要做压寨夫人的,他们的老大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被手下玩弄过?
那圆脸大汉也犹豫了,起身眯着眼睛看了看长孙卿,心头还是止不住地躁动,转身就气急败坏地对他们道“那你们说该怎么办?弟兄们也很久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了,如今有个美人在这却只能看着,这不是在消磨我们的心智吗?”
“这样好了……”有个人道出了提议,“咱们趁着夜色去附近的镇上随便劫个小姑娘回来,也好给弟兄们止止渴不是?”
“这样好!就这么办!”
他们很快达成了一致,长孙卿很是震惊,连忙出声企图劝止“你们怎能随意去强抢民女?这若是被当地的官兵发现了,你们便会惹上大麻烦。”
可他们却不屑轻哼“我们惹不惹麻烦关你屁事?管好你自己!若再阻挠,休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那几人说完转身就走,没有再给长孙卿劝谏的机会。
一半的人留在这守着她,另一半则出去劫人。
长孙卿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他们不要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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