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任分身在太苍界继续搜刮各种灵材,姜玄把大部分意识收束回本体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脱离合道状态。
正准备盘算一下收获后就把月树星藤送给先天星辰树时,姜玄突然又感觉有些不对劲。
“神州的雷霆大道,怎么那么活跃?”
“还有太苍都破灭了,影界也被打服了,可神州的劫气怎么不仅没少,反而更多了?”
思绪转动间,姜玄一个闪身来到了四喜县上空。
然后第一时间映入他眼睑的,就是一道通天彻地的白色雷霆。
感受着神雷中蕴含的劫气,姜玄眼中随即闪过了一丝恍然。
“天劫?”
看了眼四喜道院里那个刚入道就挨雷劈的年轻修士,姜玄不由有些苦恼地揉了揉眉心。
“神州怎么会突然有天劫降临的?”
站在高空使用瞳术放目远眺,姜玄随后就发现了四喜道院上出现的一幕,并非偶然。
如今神州百姓数以百亿计,在大量资源供给下,几乎每时每刻都有凡人练假成真成为修士,又或者是修士突破晋升。
可原先最多道影显化天地为贺的突破,此刻却是要经历雷劫了。
而且雷劫威势大小不一。
光看同境雷劫,兵道修士雷劫威力最小,其上为儒修,再上为武修,道修在武修之上,旁门左道雷劫威力在道修之上,魔修、邪修雷劫威力最盛。
除此之外,再拿道修做举例。
哪怕同道同境修士突破,雷劫威力也有大有小。
“唔,雷劫威力跟同境战力无关,反而跟功德有关么?”
“功德越多,雷劫越小,反之则雷劫凶猛。”
“好比申虚子,他所度雷劫,说是劫,但不如将其说成是机缘来得合适。”
念动后来到泽西县城墙上,姜玄随手摸了摸申杏儿的额头:
“别担心,申虚子不会出事的。”
正一脸担心的申杏儿闻言一愣,随后一脸惊喜地看向了姜玄:
“道玄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肾虚哥哥真的没事嘛?”
“那他为什么会挨雷劈么?”
“老人们常说只有那些做了伤天害理之事的人,才会挨雷劈呢。”
“肾虚哥哥做了那么多好事,为什么也会被雷劈啊。”
申杏儿话音落下,一旁的曲酒郎也好奇地看了过来。
就在不久前,正在跟他喝酒的申虚子一脸惊疑的说自己要突破了,而且还需要渡雷劫,可把他是吓得不轻。
不过申虚子开识度雷劫以后,他又发现申虚子渡劫时气息不仅稳,还在逐步上升,所以也就放下了提起的心肝。
现在姜玄要是还能解惑,那就是最好不过了。
感受到曲酒郎那好奇的目光,姜玄先是对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接着又把视线落到了半空中正在渡雷劫的申虚子身上,斟酌了一下语言后才开口道:
“这跟天地有关。”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可报天。”
“久而久之下来,天地大道就出现了变化。”
“恰逢神州跟太苍交战,两界大道起了冲突,这就导致了天劫大道的诞生。”
“从今往后,修士想要突破,就都需要度劫了。”
“劫过,得大自在,还能得到天地反哺。”
“过不了,大概得生死道消。”
看着半空中渡过雷劫后,有一道金光从天而落照到申虚子身上,将其裹成了一個奶白色大茧,姜玄作出了最后的总结:
“总之这天劫,是劫也是缘。”
话音落下,他又摸了摸肩上的小狐狸。
以上那番话,差不多半真半假。
从今往后修士晋升需渡劫,这是真的。
但天劫大道诞生的原因,却不是因为两界大道起了冲突,而是因为魔之大道。
大道这东西,牵一发而动全身。
就比如姜玄之前开辟轮回后所诞生的轮回大道与功德大道。
生前善恶之举皆有功德,功德又会影响轮回,轮回又关乎往生。
总而言之,大道有变之时,皆会以某种形式呈现出来。
之前他开辟两条大道的时候如此,神州那条魔之大道吞噬了魔送进来的异种魔道也是如此。
“就是不知道这大道演变的逻辑是什么。”
“为什么魔之大道得了好处以后,变化最大的反而是劫之大道。”
“以前只有修士对神州世界造成大破坏才会引动天劫,从现在开始天劫却成了常态。”
“难道是天道怕魔之大道提升了以后,影响世人心中善恶,让世人恶念大涨。”
“最后祂就优化了劫之大道,搞出了天劫,在人心之上加一把锁?”
这边姜玄心神百转,另一边的曲酒郎听到姜玄的话以后思考了一番,便忍不住开口道:
“也就是从今往后,天劫会成为常态?”
扭头看了眼曲酒郎,姜玄随即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从今往后,修士底蕴不够的,哪怕机缘巧合之下晋升了,大概也渡不过天劫。”
“还有那些喜欢为恶的,大概也会死在天劫之下。”
说到这里,姜玄又指了指城中几片大小不一的劫云:
“为恶者,或可骗过人,但不可能骗过天。”
曲酒郎听到这番话后再次陷入了思索,没心没肺的申杏儿,却拉了拉姜玄衣角:
“那道玄哥哥,肾虚哥哥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啊?”
姜玄闻言指了指天上那个逐渐开裂的大茧,“这不就出来了么?”
又在曲家酒坊里跟两个老友好好叙了一番旧,待到次日天明,姜玄就告别了申虚子,申杏儿,还有曲酒郎三人,回到了竹山上。
而他一回到竹山,就听到了连山雪的声音:
“相公,你回来了啊。”
一脸诧异的看向脸色有些发红的连山雪,姜玄突然感觉自己心头有些发毛,“你怎么突然喊我相公了?”
连山雪有些害羞地扯了扯衣角:
“我看雪君都是这样喊姜文的,我就想试试这样喊你。”
见到她这番模样,姜玄心中也是泛起了一丝趣意,“那你这样喊的感觉怎么样?”
“你得先应是,然后喊我一声娘子。”
看着连山雪一脸害羞加认真的小模样,姜玄不由把她搂到了怀里,“那娘子,你现在感觉如何?”
“感觉还不错。”
刮了刮连山雪小鼻子,姜玄一把扔开了肩上的小狐狸,抱着连山雪就进了竹屋。
共赴巫山时,管那天下何处霜。
待姜玄再走出竹屋时,抬头扫了眼神州大地的他,已然发现神州劫气已经消散了一些。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曾听说世界有什么量劫存在。”
“量劫起因,可能是因为自身,也可能是因为界外。”
“总之劫气弥漫之时,就是大劫来临之日。”
“如今通过修士天劫消耗天地劫气,是不是就可以拖延大劫来临的时间,甚至是让大劫消散于无形?”
伸手取来一缕劫气,姜玄又摇了摇头,“传说多有不靠谱之处。”
“这劫气我都能利用,何况哪些上古大能?”
想到这里,姜玄心中又泛起了一丝笑意,“或许,我现在也不比那些上古大能来得弱小呢?”
感慨之后,他又收回了那些正在太苍界搜刮着灵矿的分身。
修士,哪里都强。
共赴巫山,花了姜玄七天时间。
这还是他不想继续了,不然他完全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略过这事情不提。
姜玄把分身收回来,那时因为太苍界各种灵材,已经都被他搜刮了一份。
至于为何只搜刮一份?
一是因为要多了也没什么用,二是因为灵矿就在那里。
他完全可以让手下天兵鬼将去挖矿。
扫了眼袖中乾坤天内的各种灵材,他想了一下后先是拿出了大量雷属性材料,稍稍祭炼一番,并在其上铭刻下云箓道文将其变成阵基后,又开始着手布阵。
片刻后,阵法落成,姜玄在往阵法里边丢了一个寻常鸡蛋以后,又引动了劫之大道,唤来了一道足以劈死寻常六境的天劫。
随着无声的雷光闪过,那被姜玄丢到阵法里边的鸡蛋也随之消失无踪。
揉了揉鼻梁,姜玄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自大了。
“劫雷的强度被阵法化去了九成九,可毕竟是能劈死六境的劫雷,将一颗寻常鸡蛋劈成飞灰是再容易不过了。”
“不过鸡蛋没了归没了,但目的也是达道了。”
“阵法,确实可以化去雷劫。”
“除此之外,甚至还可以用阵法收拢雷劫的力量,化归自身所用。”
“不过对我而言,倒是有些多此一举。”
随手化去阵法,姜玄想了想以后又凝聚出了一只星光纸鹤,让它带着布阵之法找到了田青。
这阵法对他无用,但对神州修士却还是有着不少用处的。
他不可能免费帮神州修士渡劫,但传出应劫之法,让修士自己布阵渡劫,却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其它修士能不能把阵法布出来?
那就不关姜玄的事情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机缘,他也不可能当修士的保姆。
他最多做一个引路人,将神州百姓尽皆引到修道之路上,再给他们一个相对公平的修炼环境。
但这种情况下,能够修炼到什么程度,修士又是否会半路身死,就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了。
要是怕死,大可不必修炼。
将布阵之法传出后,姜玄又驾起了一朵云,慢慢悠悠的来到了神霄山门。
“叮铃铃~”
刚进山门范围,姜玄就听到了一阵响铃声从远方响起。
循声望去,可不是山顶那株越发矮小的先天星辰树,正在摇晃着枝丫,欢迎他的到来?
降下云头落到先天星辰树边上,比划了一下只剩下米高的星辰树,他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别的树,比如我在天庭种的那株凤血梧桐树,都是越长越高的。”
“可你倒好,怎么越长越回去了呢?”
“再过个几十上百年,你是不是就得长成一棵种子了?”
星辰树不会说话,只是摇曳着枝丫,散发出一种恼怒的情绪。
好像在说,“你以为我想么?要不是你们抽了我那么多本源,我会越长越小么?”
盘膝坐到星辰神树边上,姜玄笑着拍了拍他后就把月宸古树跟星辰神藤给拿了出来。
“你是先天星辰树,蕴养星辰本源。”
“我这两株从外界寻来的灵种也不差,你要不要?”
随着姜玄话音落下,星辰神树好奇地伸长了自己一节枝丫,轻轻触碰了一下月树跟星藤,接着它就摇摆得更欢快了。
“想收小弟?”
再度拍了拍星辰神树的树干,姜玄发现一段时间不见,这树的身子虽然小了不少,但灵智道是有极大提升。
“行吧,那它们两个就交给你了。”
话落,姜玄又对着月树星藤一指,解开了星月二族下在他们身上的禁制。
接着也不需要他做什么动作,星辰神树上就溢出了一缕缕星光,落到了月树星藤上。
不多时,月树在星光的作用下就缩小到了十公分高低。
月树缩小了,依附其生长的星藤,自然也是如此。
好笑的看着星辰神树把缩小的月树星藤种到自己华盖下后,凝聚出一枚蕴含着先天星辰之力的果子递到自己身前。
姜玄发现这家伙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既然你把它们收下了,那就记得照顾好它们啊。”
随手接过果子,姜玄又扭头看向了一旁的来人:
“今年轮到你值守山门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大师伯李守仙二徒弟赵明威的大弟子,孙仁秋。
值守山门,则是因为随着地仙界的神霄山门,天庭上的神霄宫建造完毕,绝大多数神霄修士已经搬到了这两个地方。
位于神州大地的神霄山门,已经成了神霄祖地。
平时的时候,也就有一两个神霄弟子守着祖地,免得有宵小之辈不开眼,偷偷摸上山门。
至于先天星辰神树这家伙,是他自己不愿意挪窝,神霄修士们也不愿意强求,所以就任由它一直留在了这山巅。
另一旁,已经来了不少时间的孙仁秋听到姜玄所言,当即就上前两步对着他行了个礼:
“小师叔,今年恰好轮到我轮值。”
说到这里,他又好奇地看了眼星辰神树下多出来的月树跟星藤:
“对了小师叔,你送来的这灵树跟灵藤是什么,星辰神树怎么会把它们栽在自己华盖下?”
“当初师祖他们可是想尽了办法,也能在山顶上种活其它灵植。”
“神树可排外得很。”
姜玄闻言扔出了一个蒲团示意孙仁秋坐下:
“这说来可话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