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有名有姓的树很多。
可要是不算那些神话传说里的神树、圣树。
那煤山歪脖树，肯定是华夏历史上最具色彩树木之一。
毕竟大明最后一任皇帝明思宗崇祯帝，还有其吊友王承恩，就是在这棵歪脖子上自缢而亡。
当然，崇祯帝自缢煤山是发生在历史时空的事情。
“这个世界的崇祯帝，在哪里？”
“是真的死了，亦或者是隐藏在世间某个角落，或者干脆就是在异界？”
神霄宫里，姜玄看着玄光镜中的画面陷入沉思。
煤山上，朱楷仲也带着胡苍跨过洞天壁垒，进入了煤山洞天之中。
随着胡苍进入煤山洞天，姜玄身前的玄光镜也泛起了一圈圈波纹。
看着镜面里扭曲怪异的画面，听着耳边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姜玄皱了下眉头后就把视线落到了田青身上：
“钜子之前实验玄光眼镜的时候，可曾出现这种情况？”
“未曾。”
听到姜玄询问，正盯着玄光镜勐看的田青也皱着眉头回道：
“之前人在天庭，然后将玄光眼镜带入幽冥进行实验，都不曾发生这种情况。”
“对了，道长您之前给了我阵法权限，让玄光眼镜可以借取《周天星斗大阵的力量。”
“之前测试玄光眼镜都是在大阵覆盖范围之内，所以投影过来的画面都极度稳定。”
“可如今玄光眼镜所处的煤山洞天，却是在阵法覆盖范围之外。”
“是不是因此导致了玄光眼镜投影画面出现了问题？”
姜玄默默点了下头：
“有可能。”
“钜子先找人出阵法测试一下。”
“田某这就找人去测试。”
见田青开始使用术法传信，姜玄也随之把手虚放到了身前的画面之上。
下一刻，不断泛起波纹的画面就开始清晰了起来。
耳边断断续续的声音，也开始逐渐连贯。
不过看着偶尔还是会闪过一道波纹的画面，姜玄的眉头却依旧紧皱。
“煤山洞天里的‘道’，好像出了问题。”
“如果将现世、地仙界、九原等地的天道运行规律比作发动机。”
“那在这些地方，发动机运行得就十分顺滑。”
“可到了煤山洞天，虽然发动机还是同一台，但这台发动机却好像进了沙子。”
“虽然还能运行，但运行间磕磕绊绊，还有着让人心烦的杂音出现。”
神霄宫里，姜玄皱起眉头通过身前玄光镜跟玄关眼镜的联系，体悟着煤山洞天中的‘道’。
进入煤山洞天里的胡苍，也观望起了光秃秃的煤山洞天。
煤山洞天的地势，不算中间一大块灰蒙区域，整体呈现漏斗形。
洞天入口悬在半空，所以一进入洞天，就可以将整个洞天内部的环境看得清清楚楚。
见胡苍一进入洞天后就开始打量起了洞天里的环境，朱楷仲便先邀请着胡苍进入了一处军营。
“还请胡老知晓，煤山洞天里有二十个军营。”
“这二十个军营横竖都有十里方圆，鹿砦高达百丈，营内除了布置大量军煞法阵以外，还有无数兵家重宝镇压军营。”
“每一个军营，都有六境兵修三人，五境兵修三百，四境兵修三千，三境兵修十万。”
“除此之外，还有二境兵修百万。”
“当然，二境兵修说是有百万，但基本都会轮番休整、操练，或者进入魔域，跟异界之敌厮杀。”
“平时在营内修整的二境兵修，在30万左右。”
听着朱楷仲介绍，看着身边走过，好似带着无尽煞气的兵修，胡苍不由咽了口唾沫。
巡逻的兵修小队都由一名五境、六名四境，以及三十名三境兵修构成。
胡苍觉得这样的兵修小队来上十队，再召出军煞法相，没准就可以跟自己对上一对。
要是这样的兵修小队来上百队，他见了没准只能扭头就走。
“好在兵修短寿。”
“若非如此，这天下大概是兵修的天下。”
暗自感慨一声，胡苍又在朱楷仲的带领下，在这五步一哨，十步一岗的军营里逛了起来。
一边逛，朱楷仲还一边介绍着军营内的各种物品。
“胡老请看，这是夔牛鼓，以雷牛皮为鼓面，雷鸣铁为身，响金玉为圈、卡。”
“若用撼地棰敲之，可发出雷霆之音。”
“让六境兵修凝出军煞法相后锤鼓，所发出的雷霆之音足以灭杀寻常六境修士神魂。”
“几百年来，死在夔牛鼓鼓声下的异界六境不下三掌之数。”
待朱楷仲话音落下，胡苍见他指着一血色军旗刚想开口，便赶忙问道：
“所言为真？”
“之前你不是跟姜道长说这天魔魔域，只有二境修士才能通过么？”
朱楷仲闻言看了下胡苍，随即答道：
“我是说天魔魔域会将所有修士的境界压制在二境，并非高境修士无法进入魔域。”
“要是高境修士不怕死，自然也是可以进来的。”
“异界常有将身体炼制金刚不坏的炼体武者进入魔域，杀穿军阵后来到煤山洞天。”
“好在那些炼体武者大多不修神魂，夔牛鼓一震，他们也就成了待人宰割的傀儡。”
神霄宫里的姜玄听到朱楷仲这番解释，立马就皱起了眉头。
只见他嘴唇微动，煤山洞天里的胡苍也随之问出了问题：
“炼体修士进入魔域，不会被压低境界么？”
“除此之外，若是拿着天材地宝进入魔域砌墙，能不能砌出一道让异界之人无法突破的高墙出来？”
朱楷仲闻言看了眼胡苍鼻梁上的眼镜，随即开口道：
“炼体修士进入魔域，同样是会被压低境界的。”
“不过下三境里，炼体修士堪称同境无敌。”
“再加上他们冲阵的时候也不是孤身一人，还有异界军队从旁协助，军队也不敢说能尽数拦下。”
“所以才有异界六境突破军阵，冲出魔域，进入煤山洞天的情况出现。”
回答了第一个问题以后，朱楷仲又道：
“至于砌墙，我们也不是没有尝试过。”
“但问题是有天魔作祟魔域。”
“先祖曾经花大量天材地宝，砌起了一道五百米高的墙。”
“可还没用，就被天魔抽取了其中灵韵，城墙也成了豆腐渣。”
“也就是如果灵物自带灵韵，是可以在天魔魔域中存在的？”
“比如一颗能发出三境威能的离火石在魔域中使用，也能发挥出三境威能？”
朱楷仲闻言摇了摇头，“不行。”
“威能会被压制到二境。”
“二境以上之物，只要放到魔域之内都会被压制到二境。”
“哪怕是六境修士都要花时间才能打碎的灵物，进入魔域后灵物的强度也会被压制到二境。”
“只不过这种强度属于二境极限，二境修士虽然可以将其打碎，但却需要花上大量时间。”
“这也是我们之前愿意用天材地宝砌墙的原因。”
“毕竟要是稍微能拦一下异界修士，那我们也能挣得不少优势。”
相谈间，朱楷仲已经带着胡苍走过了两处军营，来到了那散发着灰蒙雾气的地域之前。
观望了一下距自己大概有三千米远，好似上接天穹的灰蒙雾气，胡苍又踩了踩脚下的地面，有些疑惑地开口道：
“灰蒙雾气覆盖范围就是魔域么？”
“还有这地面，好像有些不对劲？”
“还有，洞天入口在那么高的地方，当初崇祯帝是怎么下来的？”
“崇祯帝第一次进入洞天的时候，应该还没有获得洞天内的传承，只是个凡人吧？”
见胡苍问出一连串问题，朱楷仲沉吟了一下后便回道：
“灰蒙雾气覆盖范围，确实是魔域。”
“至于地面跟洞天入口所在位置，其实也是有说法的。”
“先帝进入洞天时，洞口非是在半空，而是在地面。”
“如今洞天位于半空，非是入口位置变了，而是洞天内的所有土石都被我们搬走了。”
说到这里，朱楷仲示意胡苍蹲下身子，让他学着自己敲了敲地面。
“胡老应该可以感觉到地面的结实程度了吧？”
“其实这地面，已经不是地面了。”
“而是这个洞天的洞天壁垒。”
“初与异界征战之时，我们经验不足，曾被异界之人挖掘地道从地下通过魔域，进入了煤山洞天范围。”
“好在那通过地道偷渡过来之人实力不强，被镇守洞天的修士及时发现了，才没有酿成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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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此教训，我们就把煤山洞天里的泥土都搬空了。”
“甚至不只是煤山。”
“我们还花了大量时间与人力，把天魔魔域内的泥土也全都搬空了。”
“现在那些异界之人想要通过两界通道过来，得先从天上掉下来。”
说到这里，朱楷仲脸上又浮现出了一丝苦涩：
“只不过我有张良计，他有过墙梯。”
“初时我们确实用这一招限制了异界之人的进入，可没两天他们就研究出了高空滑翔之物。”
“若非我们赶紧研究出了重力军阵，没准就让他们直接飞出天魔魔域了。”
听到这里，不管是在煤山洞天的胡苍，还是通过玄光镜观望的姜玄等人，心中也都出现感慨的情绪。
两界交战，拼的果然是底蕴以及创新能力。
底蕴足够强，完全可以一波平推异世界。
底蕴相当，那就是持久战争。
在这旷日持久的战争里，谁能研究出有利于战争的东西，要是另一方没有及时想出应对方案，胜利的天平就会开始倾斜。
“只不过异界底蕴，应该比我们的世界来得强吧？”
“他们连上古都能打灭，为什么打我们还这么磨磨蹭蹭的？”
“哪怕有天魔魔域存在，几百年前想要挡住异界入侵，也大概不可能吧？”
姜玄看着玄光镜心思百转，魔域外的朱楷仲也对胡苍发起了邀请：
“胡老，是否要进魔域一观？”
“不过魔域会抽取法器灵性，您进了魔域以后，可能就无法跟神霄派各位道长沟通了。”
听到这话，胡苍先是沉吟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进，肯定是要进的。”
“不过怎么进，有说法。”
看到朱楷仲露出好奇神色，胡苍先是笑了一下，随后伸手一挥，身前就多了一整套充满了科幻气息的仪器。
只不过仪器出现以后，胡苍并没有先去操控仪器，而是拿出了一只拇指大小的木鸟。
拿出木鸟以后，胡苍又看了眼满是灰雾的魔域，然后点了一下木鸟的脑袋。
随后木鸟眼中闪过了一道灵光，飞到半空之中。
与此同时，远在天庭的姜玄等人身前又出现了一道镜幕。
只不过这镜幕跟之前的玄光镜一样，同样泛着波纹。
伸手稳定下了镜幕，姜玄又就对着胡苍传了一道信息过去。
下一刻，木鸟振翅而飞，直接朝着魔域冲刺而去。
然后？
没有然后。
看着木鸟接触到灰蒙雾气后一下子就溃散开来的镜幕，姜玄摇了摇头，又对胡苍下达了第二个命令。
得到命令后胡苍也不怠慢，直接就启动了那套充满着科幻气息的仪器。
不久后，各种指示灯亮起，仪器高台上也有九道身影在嗡鸣声中凭空飞起。
这九道身影大得跟人头差不多大，小得如同一只蚊蝇，全都是科技造物。
当然，小如蚊蝇的遥控摄像机，凭现在的科技是做不出来的。
这蚊蝇摄像机，是田青用炼器手段炼制出来的。
只不过它一没刻录任何符箓道文，也没有蕴含一丝灵气。
所以这东西，应该也算是科技造物吧？
用修炼手段制造出来的科技造物。
闲事不提。
当胡苍启动，并检查好九个形态各异的遥控摄像机，确保没出现问题以后，他就按动了按钮，控制着摄像机朝着魔域飞去。
只不过这些用科技锻造出来的摄像机飞行速度有些慢，时速最快也就100公里。
换算成秒速，也就30米/秒不到。
胡苍所立之地跟魔域距离3000米，九个或快或慢的遥控摄像机一共飞了两分钟才来到魔域之外。
透过玄光镜观察了一下九个摄像机的位置，姜玄先是让胡苍控制着它们分得更散了一些，随后就给他下达了进入的命令。
下一刻，姜玄期待已久的魔域，也终于通过摄像头，呈现在了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