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玖挨了猫崽一通暴揍,一整个御书房里全是猫咪骂骂咧咧的叫声,属于外头房梁上阴影里蹲着的暗卫听了都觉得脏的程度。隔着一个房梁的暗卫面面相觑,考虑到他们殿下,哦不,应该是陛下对他的猫儿的紧张程度,应当不是在跟猫打架。所以,陛下到底做什么了,惹得他那只小黑团猫崽这样生气殿内陆玖欲哭无泪。嘴瓢的后果就是被猫崽拍了一手背的梅花印,火辣辣的疼,完了猫崽还不听解释,哄不动,尾巴一甩爬上最高的书架,用毛茸茸的屁股对着他,生闷气。
迟乔恨恨伸爪挠架顶,爪子刮过木头的声音听的他自己都起鸡皮疙瘩。臭崽崽!要不是他今天变成人的时限用完了,高低得变成人拎着他的耳朵骂一顿。什么人呢!多可恨呐!
小仙猫的**是能随便告诉外人的吗!夺笋!后山的笋都给你夺光了!是不是小猫咪不发火你就把小猫咪当傻子啊!陆玖愁的饭也没吃,软声软气的哄了好半晌,就只看见个猫尾巴垂下来,吧嗒吧嗒抽着架子,明显还是很生气。最后实在没办法,答应猫崽过两日就带他出宫玩赔罪,猫咪这才慢吞吞探出半张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咪”
真的禁止给猫猫画饼!陆玖无奈:“当真,明日登基大典,后日先帝入陵,等忙完了,我就带娇娇出去逛一逛,临近元宵佳节,皇城内很是热闹。”,很心动。
“咪!那,看在你要带猫猫出去玩的份上,猫猫就暂且先原谅你!
迟乔站起来,抖了抖身上沾到的灰尘木屑,纵身跃下,轻盈优雅,精准落在软榻上。陆玖松了口气,好歹是给猫崽哄消了气,伸手去抚他的脑袋,却被猫崽一矮身,避过去了。他顿了顿,又想去抚猫咪的脊背。
这次猫崽伸爪推开他的手,直接跃下软榻,离他半丈远,蹲坐在地毯上,哼哼唧唧撒过脑袋:“咪!”
你以为丢了大脸的猫猫这么容易就哄好6210510451呵。不可能!想都不要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罚你今天一整天不准摸猫猫!让你犯猫瘾!让你求而不得!痛不欲生!陆玖两次摸了个空,看向明显拒绝触碰的猫崽,委屈道:“娇娇”迟乔装作没听到,团起身舔毛,舔爪爪,再舔身体,坐着舔,躺着舔,扭着身子舔,抱着尾巴舔。
丝毫不搭理一旁无措的崽。舔嗨了,还差点支楞起后腿舔屁屁,好在身为人的理性制止了他这个危险的行为。陆玖叹了口气,想也明白迟乔还在赌气,草草用完了快要冷透的午膳,命人将碗筷菜碟收拾了,抱着一摞公文坐到里猫咪最近的软榻上批阅。
迟乔舔完了毛,瞥一眼认真工作的陆玖,轻哼一声,站起身抖抖毛,在御书房巡视一圈,目光落在某个置物架上插满了梅花的阔口花瓶。那花瓶长得很像是变体鱼缸,瓶身宽矮,通体靛青,比团起来的猫也就大一点。就看上去好像很好钻的样子。猫咪似乎都对这种小小的,半封闭式的空间,有着不可言说的向往。
回过神来,他已经扒在了瓶口,被扑面糊上来的梅花香熏了个仰倒。迟乔绕着花瓶转了几圈,探头探脑丈量了一下瓶口,觉得他好像可以!陆玖被悉悉索索的声音吸引了目光,一抬头,刚好看见置物架上的猫咪,叼着花瓶里的梅花一簇一簇的往地上丢。陆玖:
这又是什么把戏新的泄愤方式吗迟乔舌完了梅花,扒着瓶口往里瞧了瞧,没有水,里头也是上了釉的白瓷质地,看上去很光滑,还带着一股梅花的香味。猫崽深吸一口气,试探着把脑袋揣进瓶口。
可以!完全进得去!猫叔好样的!
迟乔振奋起来,紧接着把两只前爪也挤了进去,不断在瓶子里扭动着寻摸空间,将整个身体往里挤,毛发都被压塌了。猫咪的骨骼在挤压下收缩着,让整只猫看上去好像融化了一样,从头到尾慢慢流进瓶子,直到最后一簇尾巴尖也缩进去,才慢吞吞的在瓶子里调整身位,让脑袋从花瓶底下冒出来,深吸一口新鲜空气。我靠!猫叔做到了!迟乔感受着自己的身躯挤压在狭小封闭的空间里,被满满的安全感包裹,舒爽的长呼一口气。我的老天鹅啊。
为什么会这么爽!猫咪的快乐竟然如此简单!围观一切的陆玖:
有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真的不能用人的思维去理解他的小猫咪。
他等了一会,猫崽没有出来的准备,而从他这个视角只能看见花瓶顶端露出的,欢快抖动的一对小耳朵。
看上去心情应该是比刚刚好一些的。
行。没有什么大问题。咪喜欢蹲在里面,他还是暂时不要去触霉头好了。叹了口气,陆玖将目光重新落在奏折上,手头上这一本是礼部尚书呈上来的折子,提出他年岁已足,身边却无可延续血脉之人,隐晦请求他选妃填充后宫。
他又瞧了一眼窝在花瓶里,探出一条尾巴甩来甩去,自己逗自己的小傻猫,失笑着揉了揉眉心,将折子合上,丢到一旁。选妃像圣元帝一样,将重臣之女纳入后宫,用以约束那些大姓族官没有必要,他不需要倚靠女人来执政,也不想延续那个皇帝的血脉,他的后宫只要一个娇娇,就够了。娇娇会是他明媒正娶的皇后,他唯一的伴侣。并不知道自己会被明媒正娶的准皇后团在花瓶里,爽到上头。
为什么会有这么适合猫猫睡觉的地方!等回去,一定要让崽崽把这个小东西一起搬回去!猫猫宣布,以后这个花瓶,就是猫猫的第二个窝!不接受任何反驳!迟乔舒舒服服躺了一会儿,没有什么睡意,干脆打开系统商城刷起来。不就是区区上火便秘
他就不信偌大一个系统商城里找不到治上火,一颗见效的药!约莫有半个时辰,陆玖将手头的一堆奏折批完,起身捏了捏后颈,环顾四周,彳经直往洒了一地梅花枝条的置物架走去。靛青的花瓶外拖了一条黑绒绒的大尾巴,勾勾搭搭的左摇右晃,把瓶子拿下来,沉甸甸的,往里一瞧,整个花瓶都被黑绒填满,猫崽咬着一只爪,闭着眼睛假寐。
他比划了一下花瓶的开口,又回忆了猫崽的身体,对花瓶能装得下好大一只猫崽感到相当震惊。
迟乔感觉到他的动作,眯着眼睛瞧了一眼,并不太想搭理他,扭动着身体慢吞吞从花瓶里流出来,轻巧落地,压着尾巴离他半丈远,蹲坐好,不紧不慢的给自己把花瓶压乱的毛毛梳理整齐。猫猫还在生气!架子不能丢!高冷!陆玖看着正眼都不给他一个的猫,又好笑又头疼,他的娇娇这样小,为什么气性却那么大。不过终归是他说错了话,小猫妖就算有传承,心智也不过是个小少年,正是好面子的时候,在外人面前丢了脸,要赌气也是正常的。能怎么办当时只能好好哄着。陆玖凑近小猫崽,蹲下身:
迟乔优雅起身,迈着猫步往门口走,又是约半丈距离,停下来,蹲坐,舔毛。不舍的挪过去:猫咪也挪。陆玖跟上。猫咪再挪。一人一猫硬生生从御书房半丈半丈的那到了外殿,外头候着的宫女太监头都不敢抬,倒是阴影处的暗卫看的津津有味。主子一靠近猫主子,猫主子就挪开,猫主子动了,主子又跟上,好声好气的哄着猫生子,瞧不出在外半点儿阴狠暴戾。
几个暗卫对视一眼,恍惚觉得那毛茸茸一团小黑猫,似乎才是真主子。
甚至还有凑的近的两个试图打赌,赌主子什么时候能求得猫主子的原谅。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把一只修猫咪气成这样,他们的生子也是挺厉害的。
迟乔不想跟他玩这么幼稚的游戏了。
主要是到了外殿,抛开那些低头垂眼的下人不谈,天知道着四周有多少个暗卫,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崽崽不要脸,猫猫还要呢!猫崽站起来,冲着朝他走来的陆玖叫了两声。
你给老子站到!不准动!陆玖委屈巴拉的停下脚步:迟乔舔了舔鼻尖,扭过身子,左右看了看,寻了个雕花多的柱子,扭着小屁股哧溜一下窜上去,跟爬树似的,几下就窜上了房梁然后跟黑衣黑面罩只露一双眼睛的某只暗卫打了个照面。卧槽!什么鬼东西!好吓人!猫崽吓得炸了个毛,差点儿从房梁上跳下去,暗卫默默往边上挪了挪,给它让了个位置。
迟乔有些尴尬的瞪着金瞳,想着要不要打个招呼,但看暗卫很尽忠职守的撇过脸,自己跺了跺小爪子,放弃了打招呼的念头,安安稳稳的趴下来。陆玖抬起头。玖什么都看不到。房梁顶上一片漆黑,暗卫,他看不见,比暗卫更黑的猫,他更不可能看见。陆玖叹了口气,知道猫崽大概今天应当不打算理睬他了。手上空空的,没有他暖乎乎毛茸茸的猫崽,好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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