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藤丸立香那听到的有关于这个特异点的种种见闻,一直都有一点困扰着达芬奇。
那就是摩根那一侧的从者底层的行为逻辑都无法解释。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无论是崔斯坦还是桂妮薇尔都不像是那种会甘心受人驱使去破坏自己珍视的国家之人。
若只是因为灵基中被摩根种下了无法违抗命令的种子——但摩根一介人类魔术师所设下的魔术也并非无解,连阿芙莉尔都能想到办法能挣脱,更不用说占据了caste灵基的桂妮薇尔和拥有高度对魔力的上三骑职介了。
而如果桂妮薇尔只是因为自己的执念和目光短浅而盲目相信摩根,那么其他人呢?
而现在,所有的不解,所有的疑惑,在见到面前白色的高雅骑士之时悉数解开。
——是了,如果只是摩根依靠圣杯掀起的叛乱,那么被她召唤出的卡美洛本土的从者即便自裁都不会屈服。
可若摩根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傀儡皇帝呢?
一直以来,圣杯的持有者对从者的绝对主导权几乎成了不可撼动的铁律,这让达芬奇几乎忽略了从者裹挟御主的可能。
崔斯坦所坚守的并非是摩根而是相信亚瑟王的决断,桂妮薇尔认为自己的执念得以实现也并不是相信摩根的承诺,而是相信亚瑟王的人品。
额前垂落的灿金色的碎发遮不住那双仿佛在发光的翡翠色眼睛,一顶淡金色的王冠几乎要被她身上散出的魔力之光所遮掩,冷色调的铠甲完美勾勒出她高挑而飒爽的身段,她跨着棕白色的高脚战马,单手持枪将高塔的出处挡住。
宗教的四位圣人之一,不列颠最负盛名的王者。
在卡美洛本土的知名度加成下,此时的亚瑟王比起王者,更像是神明。
一股令人颤栗的压迫感铺面而来,并不是恐怖,那中正平和的气势仅仅只是纯粹的强大。
而面对这样的敌人,屏幕中的达芬奇问道:“所以,亚瑟王,你才是这场异变的根源吗?”
原先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阿尔托莉雅身上的Lance这时回神,良好的教养让她没有无视来自敌人的问题。
她的脑袋微不可查地向下垂了些许,Lance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停顿了片刻后才开口道:
“……根源吗……”
但出乎预料的。
“并不是。”Lance抬眼:“我与你们先前见过的从者并无二致,击败我,并不能解决一切。”
达芬奇原本想出的话术被Lance的否认全部堵在口中。
“你……你不是?”
对于从者亚瑟种的了解,达芬奇还是有的,即便只是亚种,那位王者也不屑于撒谎。
不过……
眸子微转,Lance的目光盯向了在见到她之后就变得局促不安的阿尔托莉雅。
“我所能做的,无非只是保下你。”
“保下……我?”
“摩根不会杀你,因为你承载着我灵基的碎屑,如果杀了你,她会害怕我挣脱她的魔术。”
魔术……对于Lance来说那种魔术真的有意义吗?
在交谈的过程中,藤丸立香偷偷分析了Lance的灵基水平,那高到令人吃惊的对魔力,足以让所有的魔术师望而观止。
感受到被窥探的Lance朝着藤丸立香投去一瞥,却并未阻止,又将视线落回到阿尔托莉雅身上。
“真是失败。”
她评价道。
“失败?”被顶着与自己一摸一样的脸的家伙如此评价,阿尔托莉雅多日积攒的情绪终于爆发。
“的确,我很弱。我无法拯救我的国家,甚至无法与你争锋,可是你呢!拥有力量的你,却选择背弃自己的信念而去帮助摩根吗!”
无法理解,不明白既然都是亚瑟王,那么为什么会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