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班执勤的专案组两名成员依旧守候着那辆肇事车辆,黄昏压近时,一个有些醉醺醺的男人摇摇晃晃从斜坡上走下来。
两位警察定眼一看,此人身高一米七左右,穿戴整洁,整体形象基本满足众人口中的狗先生形象。
但究竟是不是狗先生,没拿下之前并不敢百分百肯定。
而且高架桥下停的也远不止这辆作案车辆,谁知道来人是不是就是这辆作案车的车主。
再加上蹲守在此的只有两名专案组成员,以防对方撒腿就跑,两位警察并不敢轻举妄动,琢磨着等他走近了再出手。
但做了这么多起灭绝人性案子的歹徒,警觉性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两名警察小声嘀咕了一番。
其中一个走出几步背对斜坡小解,另一位警察则在那假装撬车门。
“喂,你干嘛?想偷东西啊?”不远处,那人指着这边大声呵斥道,并加快步子跑了过来。
警察赶紧回过身抱歉道“兄弟,别误会,别误会,我是想上厕所没纸了,想看看车里有没有纸借点来用用,这车是你的?”
男人已经来到了警察面前,没好气的说“废话,这当然是我的车子,没纸?没纸水里洗去啊,去去去……”
这人还真如江苗所言,即便是愤怒的情况下,也丝毫看不出任何凶神恶煞的气质。
警察心领神会,突然冒出一句“狗先生,我们找你很久了。”
狗先生精神一振,只一秒的考虑时间,转头就要跑。
事到如今,哪儿还能让他给跑掉,趁着说话的功夫,那名假装小解的警察已经堵住了其退路,两人轻而易举就将狗先生的一双手拧到了背后。
“咔嚓!”明晃晃的手铐锁住了他那双看起来竟然有几分嫩白的手。
“说,是不是狗先生?”警察厉声问道。
男人选择沉默。
“不说也没关系,有的是人可以证实,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那样的话,对你可是很不利的。”警察警示道。
“是,我……我就是那些人口中的狗先生,轻点,轻点!疼啊!”
到了这个地步,哪儿还否认得掉。
“很好,先带回去再说。”
半个小时后,这名狗先生呆若木鸡的坐在了审讯椅上,一盏耀眼的灯打在他脸上。
审讯就此开始了。
“真名叫什么?”警察问。
狗先生微微侧开那张颇具亲和力的脸,受灯光的影响,眼睛并不能完全睁开,动动嘴唇,如实回答道“胡松元。”
“年龄,家庭住址,以及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快回答我。”警察快速盘问,绝不能给他编织谎言的机会。
“36岁,家住永宁县玉山乡清湖村,家里有父母。”胡松元一1回答道。
“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记录基本信息后警察问,顺带提醒道,“胡松元,你最好是别妄想撒谎或者是抵抗,对于你的情况我们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了。”
“我开车撞死了人。”胡松元道。
“撞死了几个?”警察问。
“不清楚,我总共撞了14个人,死了几个不清楚,应该死了很多吧,每次我走的时候她们都躺在地上没知觉了。”胡松元道。
语气平静的叫人难以置信,对他而言,撞死个人就跟撞死阿猫阿狗似的。
但根据专案组了解到的情况,类似撞人案只有13起,他却主动交代出14起,还有一起在哪里呢?
此刻已经不需要拐弯抹角,警察直接问他。
他也老老实实交代道“我撞死的第一个人不在816国道,而是在县城一个巷子里。”
“那是我刚跑货运不久,在县城建材市场一带接活,一个卖水泥的黄勇老叫我去给他拉货,可每次都会压我一趟运费。”
“他的运费又给的比别人低,我不想给他干了,就去叫他结清,他威胁我,不继续给他送货,那钱就没法结算,我其实并不缺钱的,只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黄勇欺负我是个读书人,我一定得给他点颜色瞧瞧,我把车子开到他店附近的巷子里,原本打算到了晚上去撬开店门,点把火烧了他的店。”
“可那天,他叫了人去店里打扑克,打到凌晨还没下场,不过他老婆熬不住了,骑车准备回家睡觉。”
“见他老婆骑自行车过来,我马上上车,原本打算跟踪找个合适的地方再出手,没想到她直接朝我这边的巷子骑来了。”
“顿时我就怒从心头起,一脚油门,直接把她给撞飞了,只听见哐当一声,连叫都没机会叫出来,她就一命呜呼了。”
“这样我还不解气,下车过去扒光了她才离开,作案后我没走远,找了个地方停车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故意开车往他店门口经过,我看到他把妻子抱到店门口跪地痛哭,那口气总算是解了,特别舒畅。”
“这就是你做的第一起案子?”警察问。
“是。”胡松元道。
后经调查,该案也是被认定为交通事故,没有找到肇事车辆,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后来呢?为什么又要做816系列案?为什么要撞死那些无辜者?”警察问。
“这还用问?抢劫啊。”他理所应当道。
“那你撞了14个人,一共抢了多少钱?”警察问。
胡松元撇撇嘴说“没多少,总共也就一万块不到吧,好像是08w!”
“撞了14个人,这么说你每撞一个人抢了还不到一千块,在你眼里,人命就这么不值钱?”警察愤怒道,“你刚才好像说,你其实并不缺钱。”
胡松元淡然一笑“是啊,我不缺钱啊,那些农村女人哪儿有什么钱,有几个我只从他们身上搜了几十块,最多的也就一百来块。”
“抢的最多的还是黄勇的老婆,现金五千多,还有金银首饰变卖了三千多。”胡松元眉目挑了挑,继续说,“后来在816做的那些案子其实根本不是为了钱。”
“不是为了钱?那是为了什么?”警察好奇的问道。
“报复。”胡松元目露凶光道。
“报复?不是只有黄勇的老婆跟你有仇?她们跟你也有仇?”警察问。
“他们自然跟我没仇,可是我恨女人,尤其是穿红衣服的女人。”胡松元咬牙切齿道。
“因为什么?”警察不解道。
“因为我老婆啊,我对我老婆那么好,可是她背着我在外面偷人,每次都穿奸夫送给她的各种红衣服。”
“其实我早就想杀人了,看到穿红衣服的我就有些控制不住,自从撞死黄勇的老婆之后,交通部没找我,你们也没找我,事情竟然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接下来,在进一步对胡松元进行调查的过程中,专案组发现这个胡松元的身份果然不简单。
而且根本不像他自己描述的那样,自己是个感情受害者,所有因果全因他自身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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