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林子墨并未回家,而是在荒山野岭里待了一晚上,第二天烈日当头,被人的声音给吵醒,这才回家。他回家后就先洗浴,受不了自己满身上的酒味,内心更怕熏着灵若来,灵若在她心里是圣洁的神女,与酒这些俗物扯不上什么关系来。
可是他也没去见灵若,他还没有整理好自己的心防,只能疏远她,好似这样不见她,灵若就能永远属于他,不离开他一样。
一连三天时间,灵若都没有看到林子墨的身影。
这日早上,门吱呀被人从外面一推,灵若瞪时从凳子上如弹簧一般弹开,“子…”
未说完的墨字还卡在她的喉咙里,原来是丫鬟送饭来了,又没见他灵若眉宇间流露出哀愁来,看了一眼桌子,眼色神告诉她,“放在桌子上吧!”
此刻灵若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浑没注意到小丫鬟脸上明晃晃的嘲讽
,“呦,我看你一副狐媚模样,想必是对我们少爷死缠烂打,害得我们少爷没有办法,只好带你回家,你真不要脸。”
灵若浑身一震,身在槐村长大,几乎没有人会骂人,她这还是第一次被人骂。
看她软弱不反击的样子,小丫鬟更加放肆,将端着的盘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摆明了要给她脸色看。
若说先前灵若尚未反应过来,现在可是回过神了,她慢慢从床头走到桌前,砰的一下,整个盘子端着的菜汤全都应声落地,似乎在为她的动作伴奏。
在小丫鬟震惊的目光中,灵若不卑不亢,直直看着面前的小丫鬟,命令道“把汤汁都给我收拾好,再重新端来一份饭菜,给你一会儿功夫,若是故意拖延,小心我告诉管家,告诉你们老爷太太。”
小丫鬟本以为她软弱可欺,不受少爷重视,却没想到这还踢到了铁板上,原本白皙的脸蛋上更添雪白,“你,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这样做?又凭什么命令我?”
说着,小丫鬟盯着她一身粗布麻衫看,看穿着,还不如她林府一个小丫鬟穿得好些,她又是哪里来的底气敢命令她。
灵若笑笑,绕着她走了一圈,“收人之钱,忠人之事。再不济,我是你们家的客人,而你只是这府里的一个小丫鬟,你说,我敢不敢命令你?”
小丫鬟背后明显有些松动,后退一步,慢悠悠的离开房间。
过了一会儿,小孩回来又返回来将饭菜恭恭敬敬的放到桌子上。
灵若也不是会难为人的人,先前发生的不快之事也不跟她计较,只看了她一眼,“退下吧!”
尽管饭菜精美又富有营养,比她在家里吃的饭才要好千倍万倍,可灵若也没有好心思慢慢品尝,她拿起筷子,只做饱腹之用。
林子墨,为什么他将他带回家却不肯见她呢?
她用饭完毕,小丫鬟又进来收拾餐具,眉目间明显比先前温顺了许多,灵若轻笑,早这样,不就好了?
灵若吩咐道“你家少爷去了哪里?麻烦替我传话,就说我要见他。”
她眼尖的发现小丫鬟收拾碗筷的动作明显一顿,灵若眼皮不禁一跳,试着询问猜测,“可是林少爷出了什么事?”
小丫鬟摇摇头,再次抬眸看向她,悄声声的,“我家少爷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
“为什么?”灵若下意识的问。
小丫鬟被她无辜的文句给逗笑了,但看到灵若一张严肃的脸,再想起她先前威胁自己的话,不禁低下头,“这话应该问姑娘吧!”
“这,又关我什么事?”灵若不懂。
小丫鬟继续道“我们少爷本来在府里呆的好好的,若不是你突然待在府里,他又怎么会不回家呢?”
可明明是林子墨接她过来的啊!
“你告诉我,他在哪儿?”
小丫鬟摇摇头,“我不知道少爷在哪里?”
小丫鬟看她没事了,这才出去。
三天的时间,已经将灵若的耐心给消磨殆尽了,她正准备出门自己去寻找林子墨,门却被人从外面打开。
灵若震惊,定睛一看,原来是林子墨母亲,她端着脸,看得出来心情很不好。
灵若心里不禁一沉,想着她是林子墨的母亲,施了一礼,“夫人安好。”
“有你在,我哪能安好得了?”林夫人冷哼一声,不知为何,对待灵若的态度从初见的慈爱变成了如今甚至都不看一眼,灵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上前问道“夫人,您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哈哈哈。”林夫人大笑,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我说子墨在外面带来的是什么人呢?瞧这装傻充愣的,莫说我没心眼的儿子,怕是我那阅尽红颜的糟老头子都得拜在你的石榴裙下。”
这话无疑是羞辱,灵若脸上被气得一阵红一阵白的,可她虽善良却不软弱,上前一步,充满压迫力,“夫人,我念您是子墨母亲,对您多有恭敬之心。若您再口无遮拦,说些败坏我品德的话,就休怪灵若无礼。”
“你,你…,无理至极,猖狂!”林夫人在灵族也算出自名门,何曾被一小姑娘威胁,更戳人心的是,这小姑娘字字句句掐住了她的要害,让她在丫鬟们面前颜面尽失去。
“我倒是要看看,你这小姑娘要对我这个老婆子怎么个无礼法?”林夫人插着腰,大有一番跟灵若干到底的意思。
“把我那傻儿子给迷得五迷三道的,到了家里都不安分,还想着勾引我那糟老头子…”
她既说到这儿,灵若睫毛轻闪,心里已有了打算,找到了突破口,她猛的抓住林夫人的胳膊,大声道“夫人,我是真心喜欢子墨,想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如若今日不是真心之言,愿天打雷劈,让女娲娘娘收回我命!”
这誓言,着实有些重了,林夫人半信半疑,在后宅作为当家主母,自是也攒了些手段的,心觉中间有些不对劲,便扬声让身边丫鬟叫燕儿来。
“叫她做什么?”灵若不懂,直盯着林夫人。
“她过来你就懂了,放心,我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林夫人解释,算是给她做了个承诺。
灵若身正不怕影子斜,当即拱手道“那灵若就先感谢夫人还我清白。”
林夫人看这姑娘长得天下无双,看着温婉文雅的气质,没想到却还是个小爆竹,这脾气这性格,竟有些她年轻时的模样。
姑娘家的锐气这么重可不好,她刚要开口让灵若不要高兴得太早,丫鬟便已经带着燕儿过来了。
灵若看清她的脸时,虽觉意外,但也不震惊,表现平常,也并未向林夫人说明先前燕儿给她送饭时的过节,只待林夫人开口。
“燕儿,你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灵若姑娘勾引老爷,让少爷不愿归家的消息的?”林夫人已经端坐主位,沉声问道。
燕儿没有急着开口,反而十分忌惮的看了一眼坐在林夫人旁边的灵若。
灵若笑颜如花,像是丝毫不在意名誉这些东西,还贴心的劝慰她道“燕儿,你就照实说吧!我行的正坐的端,也不怕被人妄言。”
虽然她一袭话并没有威胁,燕儿却觉得头上一阵发寒,比灵若明晃晃的威胁她还要让人觉得可怕,说话也不禁胆颤,“奴婢,奴婢是不小心在窗外听到老爷和少爷在书房里说些什么,让少爷与灵姑娘少接触些,要尊敬她,还说些可望不可得的,奴婢便自行脑补了。”
灵若心里一震,是什么让她跟林子墨一刀两断?
她虽心有疑惑,却知道这时候应该一致对外,林夫人还等着她呢,她嘴角不禁噙着一抹笑,“他们父子两人的对话,又关我什么事?”
燕儿低头,看着十分卑微,一张利害的嘴儿可没停下来,“我今早给灵姑娘送饭时,她突然发了好一通脾气,还说要状告我给老爷,太太,我寻思一想,再结合先前不小心偷听的对话,怕是这位灵姑娘要入府为妾了。”
林夫人沉思,这话多半是燕儿乱想的,“你可有证据?”
燕儿摇摇头。
灵若笑道“林夫人家中丫鬟管教不严,早上明明是这丫鬟对我无礼在先,我让她给恭恭敬敬的端饭才作罢,怎的说话如此片面呢?”
林夫人看了一眼灵若,再看了一眼燕儿,两个人都没有让她信服的理由。
灵若看穿了林夫人的为难与不相信,提出了个主意。
“夫人,我有个妙招,可以让您明白事实,顺便也还我个清白。”
林夫人细细抿了口茶,喝完才道“那你仔细说说!”
林子墨只堪堪醉了一夜,次日醒后便来往灵族各地奔波,解决灵族疑难大事。
两天后才骑马回来。
他才刚到大街上,便看到街上的人都往一处涌去,心道发生大事,心直直的往下坠,也不管以往的风度,随意在街上抓了一个人来盘问,“前方发生了什么事?莫不是周军已攻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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