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们都惊呆了,面面相觑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就这么走了?”王婆子率先回神问道。
“脑子有病吧。”邱老太骂道,“好好的跑上门来找架吵。”
“以后见着一回骂一回。”卫老太咬着牙齿道,“下回再说我们烧炭的法子是偷来的,就撕烂她的嘴。”
喊她讨饭的,她认了,反正一路上过得比讨饭的都不如。
可说他们烧炭的法子是偷来的,就不能忍了。
“我昨儿还跟刚子说,这村里的人都不赖,今儿就来个泼妇。”宋老太没好气地道。
“刚才就该给上她两棍子。”许老太跺着脚骂道。
又七嘴八舌地议论了几句,老太太们的心思便放在了卖炭上面。
第八匹快马经过后,卫老太皱眉,“这么下去不行啊。”
其余老太太也有些垂头丧气的,纷纷开口寻找起原因来。
“怎么他们都能卖出去,我们反而不能呢?”
“是不是我们没吆喝的原因?”
“喊什么?”
“我听刚子说,他们出去卖炭是要吆喝的,但吆喝的啥我就不清楚了。”宋老太有些后悔,“当时要是多嘴问一句就好了。”
“我大概记得他们吆喝的什么。”卫老太左手捏着右手,仔细回想了一阵,“一会儿我试试。”
于是,再有马车过来时,卫老太狠狠地松了口气,双手放在嘴前做成喇叭状,扯着嗓子喊道“卖碳咯,卖碳咯,燃烧时间长,且没有烟的白碳,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卖碳咯,卖碳咯……”
其余老太太则齐刷刷地看向不远处的马车。
那马车却是丝毫不带停顿地经过了她们的摊子。
“唉!”
收回目光,垂下脑袋,齐齐叹气。
那马车却停在了不远处,车夫跳下马,快步走到摊位前,问卫老太“你说这碳不冒烟?”
好不容易有个客户上门,卫老太顿时来了劲儿,连忙指着一旁的炭盆,热情地介绍道“贵人看看便知,我们管这叫白炭,烧起来没有烟气儿不说,还暖和。贵人若是不相信,也可以从那边的框子随意取两块来试试。”
车夫冲其余几位老太太点了点头,边将手往炭盆上升,边笑道“我哪里是什么贵人,和你们一样,也是庄稼人,有幸在京城里谋了个赶车的活计而已。”
说完便从木框里随意捡了两块扔进去,而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这炭是何价钱?”
“十二文一斤。”王婆子抢着回道。
车夫脸上的笑容换作了惊讶,“这么贵?”
“比起黑炭是要贵上不少。”卫老太一脸诚恳地忽悠起人来,“贵人有所不知,这白炭需要的柴火比黑炭要多上一倍不说,烧制的时间也长得多。火候稍微没掌握好,几百担柴都废了。”
边说还不忘偷么着打量打量车夫的脸色,见人面上还有犹豫,便叹气道“我就说我们家孩子,只烧黑炭得了,免得动不动就血本无归了。可孩子却说,这冬天咳嗽的人多,一遇着黑炭的烟就咳个不停,整得屋子里连炭盆都不愿意放。眼下有了这白炭,就能安安稳稳地过个冬了。”
末了,还加了句,“你若是要黑炭的话,我们也有,五文钱一斤,保证比城里的好。”
“对,对,对,我打开给你看看啊。”王婆子说着麻溜地取出最下边的框子,“您可以比比再说。”
车夫走到她打开的框子前,取出两块敲了敲,面上再次呈现满意之色,“每样给我来五十斤。”
“好嘞。”王婆子和卫老太齐应着,称炭装炭一气呵成。
车夫递过来一两银子,还问道“你们是磐宁村的人么?”
“是,是。”卫老太笑着应道,“我们才落户到这里没多久,贵人用后若是满意,再来寻我们便是。”
马车消失不见,老太太们又是拍手又是跳的,为好不容易赚来的一两银子庆贺起来。
殊不知,那被她们骂走的妇人已然带着家里男人以及叔伯兄弟打上了门。
彼时,顾初心正跟大狗几人讲解着烧制过程中的要点。
就见几个升高八尺的男人拿着锄头、扁担恶狠狠地冲冲他们而来。
为首那长着国字脸的中年男人,黝黑的脸上全是阴狠之色,“给我砸。”
“干什么?你们。”大狗几人也来不及多想,随意抓起根木棍就冲了过去。
顾初心往前跑了两步,抬起小弩冲中年男人的脚前射了一箭。
正疯狂砸墙的几人受惊,手里的动作一顿,给了大狗等人可乘之机,挥着手里的木棍就是一顿胖揍。
顾初心也没看他们,手里的竹箭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后边那群人的脚边,沉着脸警告道“再往前一步,就别怪我手里的竹箭不长眼睛。”
这时,搁家里忙活的舒韵等人也提着饭勺、铲子等东西冲了出来。
啥也不带问的,捡着人就揍。
眼看被震慑住的那帮人又有了蠢蠢欲动之势,顾初心手里的竹箭毫不犹豫地朝最左边那个看起来最为强壮的男人射了过去。
竹箭穿破男人身上的棉袄,划破血肉,落在旁边的乱石堆里。
脸色丝毫微变地抬起小弩,冷声道“这是警告。”
那汉子捂着胳膊,大吼道“快,快,找村长,说流民要杀人了。”
她身后的妇人也跟着大喊道“快来人啊,要打死人了。”
眼见有人离开,顾初心也没阻拦,毕竟她伤了人,想捂肯定是捂不住的。
妇人大喊大叫的声音惊动了在屋子后边计分的霍修熠以及装窑的隋刚等人。
他们拿着木棍赶到时,大狗等人已经动手的几名男人全部摁在了地上。
舒韵冷着声音吩咐道“大狗,拿绳子给绑了。”
隋刚警告地看了眼另一边闹哄哄的人群,问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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