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烨本意要拒绝这蓑衣的,但唐宁直接将其放在了他怀里,“这是村里,温度很低,而且你现在受着伤,衣服湿了没得换洗。”
楚凌烨盯着手中的蓑衣好半晌,最终还是乖乖穿上了。
一旁的展焱简直不敢相信,淋雨这种作为战场的男人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习惯后已经免疫了,当时除了视物不清外对身体没有任何影响。
唐宁则用一扇稻草编织的“披衣”代替伞,然后直接冲进了大雨中。
见状,楚凌烨也跟着跑了出去。
却见唐宁在不远处一草垛口站着。
待他走来,唐宁指着一汪水田道,“喏,你看。”
放眼望去,水泱泱一片,连田埂都看不到。
而且路面积水,深坑浅坑到处都是。
“村里这么多人,为何不组织把路修好。”修路建桥都是村民分内事,造福的也是他们的子孙后代。
别的村都是如此。
“年年修的,主要是河道,这里地势偏低,下雨就积水,干旱则开裂。”加上村民不配合,搅屎棍也多,做这些都要报酬。
她爷爷是个正直不过的人,在任期间没给村里少做事,那时大家提议要报酬,他觉得都是大家的钱,也就给了。
结果越给争议越多。
后面不给了,争议更多,并且还有跑家里算账的。
他也想换村长,但必须交给值得信任会为村里做事的人,而不是吸血的王成富。
那样的话老实人会被欺负的很惨的。
“但是,永平县那么大,村子不计其数,你觉得县衙会管还是必须管。”这些本就是村里的事情,小唐这种想法是不现实的。
“往下,有比我们更低势的村子,他们更难,去年先是旱灾,后面水灾,村子已经没几户人家了。”
这些都是近几日才听家里抱怨的时候说的。
说不定街上那些乞讨的就有下游村子的人。
“那你觉得改怎么做?”楚凌烨还是乐意听取唐宁提议的。
“这种必须从根部解决问题。”唐宁看着他,坚定的开口,“而我们县的根就在码头那里。”
这点无需她做多解释,因为这一路的河水都是那边大河分流而来的,所以在码头上游的村子相对比较富足。
现在码头被人承包,那些人便建了堤坝,涨水就泄洪,天干则堵住放水口,所有的一切都是百姓承受。
楚凌烨彻底明白了。
“你若和县里有交际,希望能够转述这些意见。”唐宁也不会抓住他不放,只是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希望能够得到相应的解决。
虽然希望渺茫,但还是要争取一下。
楚凌烨点头,“我会转告。”
说着,见她发丝都在滴水,整个人好像能被风吹走,便是取下身上的蓑衣亲身为她穿上。
一高一矮,低头间,正好看到唐宁长长的睫毛,发丝还有一股特别的清香。
心口一窒,似乎有什么在悸动。
唐宁也在这时候抬头,“我习惯淋——”对上他面具下深邃的双眸时,所有推辞的话都卡在了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