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艘十多丈长,三丈多高的双层花船靠在江边的小码头,船上花格窗透出明亮的光线,高高的桅杆上还悬挂着一串红灯笼。
一张又宽又长的厚木板搭在花船和码头之间,靠船的码头上站着四个伙计打扮的人。
三辆黄包车在码头上停下来,四个伙计赶紧迎上来。李舒航、陈霖桐和金智童都摇摇晃晃地从黄包车里下来。
李舒航看着码头边的花船,一副醉态,“金老板……您,您这是我们带到那来了?”
金智童笑着说:“上船就知道,今晚我请两个兄弟开开洋荤。”
金智童向旁边的伙计挥挥手,“赶快把两位爷扶到船上去。”
四个伙计分别搀扶着李舒航和陈霖桐走上通往花船的踏板。
金智童跟在后面,上船后向水手挥了一下手,两个水手随即把踏板抽到船上来,花船缓缓驶离码头。
李舒航和陈霖桐被伙计搀扶进灯火通明,装饰豪华的船舱里,五六个蓝眼睛、黄头发的俄国女人笑容满面地迎上来。
一个漂亮的洋女人上来挽住了陈霖桐的胳膊,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陈霖桐顿时面红耳赤,着急地回头看着李舒航,“三哥,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金智童紧跟在走进船舱,看到陈霖桐的窘态,大笑起来,“哈哈,陈老板,男人就要会享受,这俄国姑娘可是不得了,等会你就知道了。”
另外一个洋妞从旁边拦住了陈霖桐的腰,吓得他叫起来,“三哥,救我……”不等他喊完,另外一个洋妞抱住陈霖桐的头,用自己的嘴堵住了他的嘴。
金智童在一边笑哈哈地挥挥手,“赶快把陈老板领进包间里,把陈老板伺候好了,金爷我重重有赏。”
两个俄国姑娘一边一个,笑嘻嘻的把陈霖桐架起来,不由分说架着他就往里走。
李舒航也被两个洋妞从两边抱住,他用两个胳膊揽住两个洋妞,重重地亲了其中一个一口。
“还是李先生懂得怜香惜玉,一刻值千金,赶快及时行乐。”
陈霖桐着急地从船舱跑到甲板上,发现船已经离开了码头,顺江而下,两个洋妞追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边一个架起陈霖桐就往船舱里走。
(2)
厦门码头宽敞的仓库里,堆满盛装茶叶的木箱,几十个脚行伙计正在用木板车向外搬运着。
李舒海站在仓库门口,看着忙碌搬运伙计们,向正在指挥的工头招招手。
工头跑过来,看着李舒海问:“里老板好,您有什么吩咐?”
“多长时间能把这批茶装上船?”
“一天一夜就行,这艘船后天起锚去福州,保证在起锚前把货装到船上。”
“辛苦伙计们了,让大家吃的好一点,这几顿饭我包了。”
“谢谢老板了。”工头高兴地。
第二天傍晚,茶叶全部装上了货船,李舒海站在码头上,望着缓缓驶离的货船,终于松了一口气。
第三天,花船回到原来的码头边,金智童,李舒航和陈霖桐三个人才腿脚发软地走下船。
陈霖桐和李舒航回到酒店,俩人半仰在客房会客厅的沙发上。
李舒航一副意犹未尽的神情,“这个金老板可真会玩,竟然弄了几个洋妞陪咱们。”
陈霖桐焦眉愁眼,没精打采地说:““哎,要是让小慧知道我在外面跟洋婆子鬼混,非把我赶出家门不可。”
李舒航笑着打趣陈霖桐,“呵呵,别这么没出息,那个男人不在外面玩。”
陈霖桐一副后悔莫及的神情,“都是让洋酒害的,那东西喝多后全身发软,手脚不听使唤,眼睁睁地让两个洋婆子把衣服扒光了,简直是霸王硬上弓。”
“哈哈,这些洋妞各个都像母老虎,以前还真没遇到这么厉害的,要是再玩上两天,就要让人抬着回来了……:
陈霖桐忽然直起身体,着急地问:“三哥,咱们在花船上待了几天?“
“两三天吧,怎么?“
“咱们应该给大哥发电报,让大哥注意一下货轮到达汉口的时间。“
“我当是什么大事,轮船早到一天,晚到一天有什么关系。”
陈霖桐若有所思地说:“不行,我隐约感觉这里面好像有事,三哥,咱们赶快去给大哥发电报,最好先别着急发货,算一下轮船到达汉口的时间,在规定的交货时间到达就行。”
李舒航站起身,不情愿地说:“好吧,我现在就去邮局给大哥发电报。”
(3)
傍晚,李家厅房里,李默远、李夫人、李舒海,还有李家的三个儿媳,以及几个孩子,一大家人围坐在一张大圆桌边吃饭,旁边站着两个女佣人。
李舒海对父亲说:“今天又收到老三从汉口发来的电报,不知道为什么他让我别着急发货,注意货轮到达汉口的日期,最好是在月底到达。”
李默远低头吃着饭,“他没说是为什么吗?”
“没有,奇怪的是上一封电报催促尽快发货,隔了三天又要慢一点。”
李默远静静想了想,“是不是汉口那边有什么变化?”
“有变化也没办法了,货轮昨天已经离港了,二十号左右就能到达。”
李默远略一沉思,“有阿桐陪着老三,我想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李夫人忽然说:“对了,前几天收到阿桐媳妇写来的信,信上说她娘让我在厦门给灵儿找个婆家。”
李默远高兴地说:“好啊,让灵儿嫁到这边来比安溪要好,你赶紧给她张罗一家。”
“我打听好了一家,正想抽空跟老爷商量商量。”
李默远急忙问:“是哪家的孩子?”
“老爷认识他,是锦隆茶庄刘掌柜的公子。”
李默远点点头,“是刘家的孩子,我看那个孩子可以,挺老实本分的。”
“那我就找媒人去刘家提亲了。”
李舒海的媳妇对李夫人说:“娘,最好还是把灵儿妹妹先接到厦门来再去提亲,人家肯定是要看看灵儿才会答应啊。”
李默远颔首道:“老大家说的很对,应该先把灵儿接到厦门来,再说也要让灵儿了解一下对方家的情况,别弄得嫁过去后不愿意。”
李夫人对李舒海说:“老大,你抽空让人去把灵儿接来吧。”
“好的娘,明天我就叫人去安溪接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