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夜幕下,安溪县衙牢狱的后门敞开一条缝,一个人影从里面挤出来,探头向周围查看了一下,迅速来到街道上,出来的人是陈兴发,紧张地四处张望着。
街边的黑暗处闪出一个人,低声问“是陈老板吗?”
陈兴发紧张地说“是我。”
“曹少爷让我来的,陈老板跟我走。”
陈兴发跟在来人身后,两个人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一座民宅内,曹东升独自一个人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走动着。
陈兴发急匆匆从外面进来,看到曹东升,急忙跪下磕一个头,“多谢曹会长的救命之恩。”
曹东升急忙搀起陈兴发,“陈大哥别这样,小弟也没做什么,只是举手之劳。”
曹东升拉着陈兴发在椅子上坐下,关切地说“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宅院,朋友举家去了厦门,一直空闲着,陈大哥可以暂时在这里躲避一下。”
“谢谢曹会长的好意,我不能在安溪久留,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躲到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
“大哥难道就这样离开?”曹东升意味深长地说。
陈兴发有点不理解曹东升的话,“曹会长的意思是?”
“是谁把大哥害地家破人亡,差一点丢了性命,大哥难道就这样一走了之?”
陈兴发心里的火一下被曹东升点燃了,咬牙切齿地说“陈霖桐这个小王八蛋,我一定饶不了他,有机会一定杀了他。”
“不错,有仇不报非君子,要走也要先收拾了这个小子后再走。”
陈兴发猛地站起来,一副怒不可遏的神情,“我这就去宰了这个小子。”
曹东升一把拉住陈兴发的胳膊,“别急,先听小弟把话说完。”
曹东升指了指旁边桌子上的弓箭和一包东西说“这是一百两纹银,我已经让人打听好了,陈霖桐每隔几天就会去十几里外的山洞,给奇卿村后山上的老和尚背水,大哥就藏在他经过的路上,等他靠近后一箭要了这小子的狗命,然后带着银子离开安溪,等大哥在外地安定下来后,给小弟来个信,小弟再安排人把嫂子和孩子送去与大哥团圆。”
陈兴发点点头,“好,就以曹会长的计划行事。”
(2)
陈霖桐背着盛水罐的背篓,走在崎岖的山间小路上,虽然背着几十斤重的山泉水,但是步履轻盈。爬上一段山坡后,前面是从陡峭的山崖上开凿出的小路,陈霖桐一只手扶着山崖的石壁,一边小心谨慎地往前走。
躲藏在树丛后的陈兴发站起来,用力拉开了硬弓,瞄准陈霖桐射出利箭。
噗,哗啦……
陈霖桐突然感到身后的陶制水罐好像被什么东西击碎了,罐子里的水哗啦流了下来洒在地上,他急忙停下脚步,把背上的竹篓取下来,看竹篓后面扎着一支箭,急忙直起身查看箭是从什么地方射来的,就在他挺直身体的刹那,又一支箭射过来……
陈霖桐本能地歪了一下身体,想躲开射过来的箭,不过为时已晚,利箭噗地一下射进了他的右侧臂膀上,陈霖桐疼得咧了一下嘴,狭窄的小路根本无处躲藏,他抓着背篓转身就跑。
地面上洒满了水,陈霖桐踩在湿滑的石头上,脚下一滑,身体摇晃了一下失去平衡,连同背篓一起摔下了山崖。
陈兴发拿着弓箭从树丛后出来,来到陈霖桐坠崖的地方,岩壁边的石头上有一些血迹,陈兴发又探头向下张望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悬崖下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心想就算没有被箭射死,掉下去也必然粉身碎骨。
陈兴发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自言自语地说“让你小子跟爷作对。”向悬崖下啐了一口,转身离开。
(3)
空明和尚从禅房出来,走到院子中间,抬头看了看暗淡下来的天,自言自语地说“奇怪,去了两个时辰了,天都快黑了,怎么还没有回来……有事去了茶厂……不行,去茶厂看看。”
空明师父念叨着匆忙向庙门走去,等他来到六君茶厂,天已经完全黑下来,看到走进厂房有灯光露出,于是向厂房走过去,刚走到厂房门口,大牛从里面出来,看到空明师父,好奇地问“空明师父,您怎么来了?”
空明急忙问“大牛,看到阿桐没有?”
“没有啊,下午阿桐哥说要去给您背水,他没去吗?”
空明脸色一沉,神情焦急地说“坏了,阿桐可能出事了,大牛,赶紧叫上几个人去找阿桐。”
“空明师父,阿桐出什么事了?”大牛着急地问。
“他去给我背水,一直没回来,我还以为他会茶厂了,一定是路上出事了,赶到带人去找。”
大牛冲着制茶厂房大声吼叫,“来人,赶快都出来。”
七八个伙计从厂房和旁边屋里跑出来,“大牛,出什么事了?”
“阿桐在山上出事了,”大牛指着两个伙计说“你们俩去村里招呼人,其他带上带上灯笼火把,跟我上山找阿桐。”
“带上绳索。”空明师父补充说。
几个伙计立即分头去准备东西,随后跟着大牛急匆匆往山上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