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二人刚刚进了院门,就听到李世国的声音率先响起,那喜上眉梢的表情,已然不能言表
“哎呀,总算是回来了,快过来坐,我看这是煦儿谈出了一个好结果。哈哈,老弟啊,这酒菜撤下了,要不然还想再喝上一杯,好好高兴高兴。”
李东煦将果篮递给南贵,拉开母亲身边的椅子,示意我坐下,撤后两步面向父亲母亲,躬身一礼,
“东煦向徐三叔,徐三婶请罪,没有照顾好姗儿,惹得她伤心难过,是东煦的不是,请二位长辈责罚。”
父亲眉角微挑,与母亲对视一眼,便同时看向我,我也回看着父母,只见我眼周微带红肿,似是哭过,可是水灵灵的大眼睛却清爽透亮,与之前暗淡愁雾截然不同,面上红晕泛起,现出半羞半喜这态,而且他们两个可是听得真真的,李东煦叫他们闺女姗儿,心下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与此同时,李世国也看向我,面上一紧,佯装怒道
“你个臭小子,我和你三叔三婶信任你,把姗儿交给你,是让你去哄一哄,让我们能亲上加亲,怎么就把个温柔可人的女儿家给惹哭了,天天不是自栩能力过人,谈个生意很厉害,我还信心满满的指望你能谈回个儿媳妇,现在可好,实在是该打,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跪下认错?”
李东煦倒是不犹豫,撩衣衫就要下跪,我一下子就慌了,起身与李捕快焦急的说道
“别跪!李伯伯,不是他的错,是我自己想到以往不开心的事,就伤心起来,不关他的事,真的……”
越说声越小,本还正视着李世国的眼,再看到他眼里根本没有什么怒意,还闪着兴奋的光亮,就已羞得面红耳赤,低眉垂目。
李捕快但笑不语,看向父亲,父亲面上也带着喜色,母亲拉住我的手握着,要我坐下,就对着李东煦说道
“东煦,你也坐下来,什么罪啊罚的,姗儿自小就受了很多委屈,现在虽是日子好过些,可是回想以往,也总是会落泪的,她说不关你事,那就没事的,到是她哭的时候可有把你吓到了?”
“是有些吓到了,但多的是心疼。”
站在原地答着母亲的话,并未坐下。
李世国接话就是快,
“嗯,嗯,知道心疼就好,以后多疼惜姗儿一些,既然你三婶不怪你,那你就坐下来,好好与我们说话。”
得了李世国的话,李东煦才走到桌前坐下,由于刚才他是背对着光线,现在坐着的位置正好有阳光照过,母亲的目光就落到他胸前衣襟那一片水痕上,眉头微蹙,又回头看了一下低着头的我,又转头看向李东煦,手上不自觉就用了些力道。
我正低眸准备听他要怎么说,就感受到母亲握着我的手用了些力道,随即茫然的转头看向母亲,发现她正皱眉看着李东煦,顺着目光看去……
心呼不好,顿觉忐忑不安,手心里渗出了冷汗,完了完了,怎么把这个事给忘记了,懊恼的不行,头垂的更低了。
母亲感觉到我手心里渗出的冷汗,看我把头垂得低低的,就轻轻的拍了拍我的手,低声说道
“晚上姗儿要给我一个解释,不许骗娘。现在要稳住心神,别让人家看了笑话去。”
我颔首,略调整了一下心神。
对面母女的小动作尽数落在李东煦眼中,心道他的小媳妇怕是晚上要遭些罪了,有些心疼却又无可奈何,面容不显异常,淡然道出打算,
“我与姗儿已经商量妥当,徐三叔,徐三婶,明日我就去找官媒来提亲,换庚帖,然后下聘礼,这几日聘礼我到是准备了一些,不知道徐三叔和徐三婶可还有具体要求?”
父亲略有一惊,看向李世国,
李世国马上会意道
“老弟,你和弟妹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曾说过煦儿的婚事由他自己做主,现在我的身子不济也不能帮他张罗,一切成亲之事都由着他一个人主理,不过前些天他自己张罗了一些聘礼的礼单倒是与我讲了,是个有心的,我从旁帮他把把关就可。”
母亲突然一笑,看向李东煦,话语间意味不明
“东煦,那日李大哥提亲是临时起意,这数日,你连聘礼都已经张罗好了,今日已知我姗儿不愿嫁你,却又短短不到两个时辰就能够商量的妥妥当当,你这孩子还真是成竹在胸啊~~”
我惊讶的看着母亲,心中五味杂陈……
父亲也惊讶于母亲的话中有话……
李世国看母亲的眼神也是探究……
只有李东煦面露真诚的微笑,慢慢起身,后撤两步向母亲又是躬身一礼,语气坚定缓缓说道
“徐三婶误会东煦了,我爹提亲当天我就已经表示同意,回去与爹讲明心意后我们就开始备聘礼了,准备找官媒再次登门求亲的,以表李家对姗儿的重视和迎娶姗儿的决心。今日在镇上偶遇徐三婶与姗儿,东煦本心并未准备谈论亲事,怎奈何刚到家就被告知姗儿不愿,只想着若是姗儿已有心上人自是不会再去打扰,是徐三婶告诉我没有,我心甚喜。”
他顿了顿又道
“得了您和徐三叔首肯,东煦自当要为自己的幸福奋力争取,我心悦于姗儿,只想了解姗儿对我的误解在何处,为她解了心结,只此而已。”
遂整了整衣衫,淡笑道
“徐三婶可是对我胸前衣襟上的水渍有所起疑,当时姗儿正在发问,我在吃桔子,结果……被呛到咳了一身,实在是有些失礼,东煦不是登徒子,与姗相处无一丝越礼之处,这帕子就是姗儿当时递给我用来擦果渍的,已经脏了,想着回去洗净再归还的”
他说完后,还将怀中帕子取出,抖了抖给母亲看。
自他起身施礼说话时,我的眼神就没有移开过,当他说到衣襟水渍是桔子汁时,不觉得翻了个白眼,说起谎来面色不改,不过心里却是甜甜的,他应该是看到刚刚母亲和我动作了,这是在帮我解围,同时也怕母亲对他有所误解。
母亲略一迟疑,便眉眼含笑的问我,
“姗儿,和我们说说,你问东煦什么了?能让他呛了一身的桔子汁。”
被母亲突如其来的问话,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万一答错了,那李东煦刚才所说的不是要前功尽弃了,便有些结巴,
“啊?我,我,我问他……哎呀,娘,您别问了~~”
李东煦轻笑出声,用手掩住嘴角,轻咳一声,
“呵呵,咳~咳~徐三婶,还是我来说吧,您别让姗儿难为情了,姗儿问的问题怕是徐三婶也是心有疑虑的。”
看他乐的那样子,不觉让我想刚刚在柳树下的那些亲密画面,脸瞬间就烫了起来。
母亲看着他好整以暇说道
“哦?那东煦倒是说说,我们姗儿问了你些什么问题?”
在回母亲话之前,他看了我一眼那红得像桃子的面颊,眼中柔波流动,
“姗儿同我说,她不愿嫁我是不屑于掌管我后院的妾室,她不喜她相公身边莺燕成群……”
李东煦话还没说完,母亲就使劲的拍了一下我肩头,眼睛瞪得大大的问我
“你就是这样同东煦说话的?”
“嗯!”
我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母亲,又低下眼眸。
母亲气恼与羞愤的转头去看父亲,已然是语不句了,
“你,你,他爹,这女儿……”
父亲拍了拍母亲的手道
“你先别急,听东煦说完。东煦啊,你继续说。”
“徐三婶,徐三叔,我向姗儿承诺了,今日也当着您二位长辈与我爹面前许诺,我李东煦无论将来如何,今生今世只娶徐姗一人为妻,此生一生一世一双人,绝无二心!”
此言一出,院内瞬间落针可闻,我轻抬眼眸看向他,正迎着他看过来的目光,满眼柔情似水,要将我溺在这水波中不能自拔。
果不其然,当母亲听到这句话,也是声音轻颤,瞬间泪盈满眼,
“东煦,你可知说着容易,做起来谈何容易啊,一生一世一双人,世间多少女子怕是穷其一生,也求之不得吧,我姗儿何其幸运能得你如此的承诺,承诺易,相守难啊。”
“我爹在上,李家男儿不纳妾,东煦是个重信用守承诺之人,今日即说,日后必定守诺,来日方长,徐三叔徐三婶监督东煦,如有违诺,是打是罚,东煦自是承受,就算是姗儿要了东煦这条命也可。”
当他说到让我要他命时,眼波流转看着我,尽显宠溺。
我猛的站起来,两步站定于他面前,看着他道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看到我走到他面前,又瞳剪水,红唇微嘟,李东煦心都要化了,忍不住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轻点了一下他微翘的小鼻尖,含情脉脉的说道
“你想要,我就给。”
此时的画面,院里没有一个人认为我二人是不循礼法,不合礼数,皆是被这浓情蜜意所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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