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问他和方玲玲的关系,案发当天他在哪,陈长江说恋爱关系,案发当天在家。
“死者试图让你女朋友和你断绝情侣关系,你一定很恨他吧?”王晓雷问。
“不算恨,打我女朋友主意的多了,恨不过来。”陈长江满不在乎地说。
“但据方玲玲交代,你曾经说过要弄死李文龙。”
“说说就成现实,那被我说死的可多了,‘弄死你’是我口头禅。”
陈长江心里现在很清楚了,李家这是做了工作,要把自己也拖进去办了,或者至少让自己惹一身骚,知道知道得罪李家的后果。
王晓雷打心眼里厌恶现在自己扮演的角色,这不是他热爱的工作所该做的事。
另一边,老陈接到陈长江班主任的电话,马上联系了一个公安口工作的同乡,很快就赶到传唤陈长江的警局。
那位同乡在公安系统内很吃得开,人脉很广,来了以后直接找到一位管事的领导,强调陈长江一没犯事,二要高考了,带这来是干什么,在领导过问下这才结束了问话,安排把陈长江接出来。
陈长江走出警局门口时,王晓雷在门外点着一根烟背对着路,陈长江路过,听到他对着空气说了句“李霞变口供了,死者去只是见个面而已。”
陈长江愣了下,仔细看了眼王晓雷的背影,认出是刚才盘问自己的警察,随即继续往前走,留下一句“谢谢。”
回到家,老陈的脸色严峻得吓人,让陈长江想起上辈子间谍案发给研究院造成重大损失的那天,他的表情就是如此,仿佛要择人而噬。
陈长江只觉得生活有时候很讽刺,从李家的角度看这是在耍手段诬陷,而从陈长江的角度看,对方却是找到了正主的复仇,让人生气都没法生。
老妈已经知道了陈长江遭遇的祸事,陈长江给老爸坦白就不指望他会替他瞒着。然而老妈的反应让陈长江有点出乎意料——很平静,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不像是停留在他记忆里的那个偶尔絮絮叨叨没什么主见的样子。只是偶尔眼神对视中,陈长江总感觉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晚上我去趟你干爹家。”老陈给陈长江说了一声。
这是要发大招了,陈长江明白,一旦有什么大事,老陈总是习惯性的要和干爹先商量商量。
吃完饭,陈长江和老陈一起出了门,他的背包还在凌英华那,不取回来心里不踏实。
到了干爹家,两个男人在一个屋说事,干妈在客厅看电视,陈长江进了凌英华那屋。
“警察找你说什么?”凌英华表情很紧张,毫不掩饰对陈长江的关切。
“问了一串和李文龙的事,那意思是怀疑我跟这案子有牵连。”
“那咋办?”
“不知道,先看看我爸顶不顶得住,顶不住我就跟他家鱼死网破,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说起来淡淡的,但陈长江心里有股火苗在逐渐升腾,他绝对不会坐以待毙,那不是他的个性。
“你别冲动!”凌英华很清楚地感知到陈长江的心情,她知道这人一旦犯起混来真是牛都拉不住,“不行我也给我妈说说,让我姥爷找人帮忙……”
“别别别。”陈长江说,“你能想到的你爸也想得到,让他们商量去,你别管了。”
“不管不行啊!”凌英华忽然伸手把陈长江抱住,“你不知道,我一想假如你给关进去了,我就说不出来的难受,就好像……就好像自己丈夫给人逮走了似的。”
她这话说的很自然,那种浓浓的关切和情谊让陈长江心里也忍不住翻腾起来,渝城姑娘个性里的直爽火辣能让人卸下所有的心防。
陈长江忍不住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放心吧,我答应你,大不了我就跑,世界之大,到哪我也饿不死,才不会傻乎乎的任他们摆布。”
“那就好。”凌英华感觉到了陈长江对他的态度变化,心里很欣慰,把陈长江抱得更紧。
老陈和陈长江干爹商量了足足有几个小时,中间两个人打了不少电话,陈长江心里多多少少有点不好意思面对干爹。干爹把他当女婿看,然而现在却是为了他和另外一个女孩交往所导致的事在麻烦人家,不知道干爹会怎么看自己。
而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又变得和凌英华很亲密,会不会更加让干爹看不起自己?怎么想都不是个事,内心颇有些踯躅。
好在告辞的时候,干爹还是很亲昵的拍了陈长江脑袋一下“你小子!别多想,干爹有办法。”
那一刻陈长江想起上辈子干爹对自己不计回报的关怀,心中说不出的感慨,要是干爹是自己岳父,那倒真是没的挑。
老陈没有马上告诉陈长江下一步的计划,陈长江知道自己老爹这是职业病,很多事没办妥之前习惯了守口如瓶,反正自己还有终极手段,所以也不问,两个闷葫芦就这么回了家。
夜深时陈长江又去到方玲玲那边,把今天的事给她讲了,先前在蝴蝶里语焉不详,当面说才说得清楚。
方玲玲同样也很担心李家财雄势大真把陈长江拖进来定个罪,但她知道陈长江有层出不穷的手段,至少逃跑没问题,大不了两人亡命天涯,换个地方重新生活,这么一想也就还好。
最近两人能在一起的时候不多,尤其白天陈长江不方便过来,但这事终究会有个结果,有李家在那使力气,案子不会拖太久,且再等等吧,方玲玲心中有陈长江这个寄托,还能坚持。
半夜时分,陈长江从噩梦中惊醒。
在梦里他又杀了一次李文龙,李文龙临死前狞笑着说要让陈长江所有的亲朋好友来给他垫背。
陈长江把方玲玲搭在他身上的手臂轻轻挪开,坐起身,如果有烟他肯定会点一根,但自打重生后他就把这个习惯戒了,趁着年轻的身体还没有形成对尼古丁的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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