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75
江一开着车,就感觉到副驾驶座上的视线带着几分探究,他眉宇微扬“怎么一直盯着我看?要是给段总知道他可是会吃醋的。”
“所以你现在给我当司机是段亦舟让你将功补过吗?”骆颂燃说着,兴许是觉得这么坐有点不太舒服,就把座椅往下放了放,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太舒服。
“有这个意思吧,反正段总把我调回来了,说了你要出国的事情,让我全程跟着你。”江一瞥见骆颂燃的动作,侧眸看了他一眼“不舒服吗?”
骆颂燃‘嗯’了声“这么直直坐着腰不舒服,这辆车没有护腰。”
“我的外套借你垫一下?”江一打着方向盘问道。
“没什么用,又不是软的。”骆颂燃还是觉得有点不太舒服,只能又坐起身弯下腰想捶一下后腰。就在他刚弯腰的时候车忽然紧急停了下来,由于惯性他整个人往前撞去。
也是这么一下喉间忽然上涌一股恶心劲。
江一在发现车故障的瞬间就打下了双闪,又瞥见副驾驶座上骆颂燃整个人往前撞去,眼疾手快的用手但在中控台前,让这家伙的脑袋撞在他手掌心里。
“没事吧!”
骆颂燃感觉自己的额头撞到柔软处,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缓缓抬起头,这才发现是江一的手护住了他的额头,这才避免他直接撞了上去。
“没事,车出故障了?”他诧异的问道。
“应该是抛锚了,我先把车停到应急通道,我打电话让人过来处理。”江一见他脸色有点不太好看“确定没事?”
骆颂燃往后靠在椅背上,表情说不出的郁闷,他摸了摸肚子,然后看向江一“好像又有点不太舒服,想吐。”
江一听到后立马将车停好“先下车。”
现在他可是有机会戴罪立功怎么也不能让段总的小祖宗在他这里又给栽了,虽然属实有些倒霉怎么保时捷竟然也抛锚了!?
午后的太阳实在是热烈刺眼,骆颂燃在路边站了两分钟就感觉后背都是汗了,他眯了眯眼,觉得有些恍惚,然后就见江一把警示牌放在不远处用作提醒。
“保险公司跟叫的车应该快来了。”江一走回骆颂燃身旁,见他被太阳照着脸有些泛红,额头上都是汗,出于照顾他把身体稍微侧着骆颂燃站,正好挡住太阳的光线,然后拿出纸巾递给他“如果不舒服要说,毕竟你现在怀着孕。”
骆颂燃接过纸巾,像是想到什么“怪不得段亦舟那么喜欢你,你确实挺会照顾人的。”
江一被这话弄得心头咯噔一跳“你别误会,我跟段总的关系可能会比其他上下级要轻松一些,但其实就是雏鸟情节,从毕业我就跟着段总,然后段总那时候也是刚从实验室出来,我俩之前都是社恐来的。”
骆颂燃半信半疑看了眼江一“你,社恐?段亦舟,社恐??”
这是他今天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江一笑道“嗯。”
骆颂燃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笑而不语的束起大拇指。也可能是实在太热,热得他又有点想吐了,脸煞的白了,转身扶住一旁的树弯下腰开始干呕。
江一脸色倏然一沉,他连忙给小祖宗拍着后背,这会才发现骆颂燃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孕吐?还是太热了?”
“……都带点吧。”骆颂燃干呕了几下,稍微缓过劲后虚虚回答。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传来一道车辆停下的声音,以及一道还算是耳熟的声音。
“骆少,需要我帮忙吗?”
江一扭过头,他看见是刚才在集团门口看见的那个apha,下意识他是想要拒绝这个帮忙的,但是看见骆颂燃好像是真的很不舒服,又见叫的车还没来,心想反正有他在这个apha也做不了什么。
“需要,我们的车抛锚了,能送我们去朗情湾吗?”
停在他们身旁的车子车主正是那个老实男人,只见他立刻下车走到他们身前,面露担忧“那赶紧上车吧,骆少这是怎么了?是中暑吗?”
骆颂燃心想也说不定是因为他中午吃太多了,撑得有点反胃,他直起身摆了摆手“没什么大问题,那就麻烦你送我们一趟了。”
老实男人显得很谦卑“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那就先上车吧。”
骆颂燃跟江一坐上车后排。
可能是这个男人的车里的车载香水味太浓,闻得骆颂燃更加反胃,从胃部上涌的恶心劲比刚才还要强烈,额头疼得突突,他脑袋后仰深呼吸着,觉得有点受不了。
但是段亦舟又不在,此时此刻的难受他不知道该怎么去缓解,只能自己强忍着,默默念着快点到家。
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摸到手腕上的手表,摁下手表侧第三个圆点。
——摁第三个圆点就是传达在想我,想见我。
他现在确实很需要段亦舟。
就在这时,坐在身旁一言不发的江一看着前方行驶的路线,怎么往郊区开去了,他蹙起眉头“这不是回朗情湾的路吧?”
骆颂燃这才看向窗外,发现确实不是回朗情湾的路。
开车的老实男人面露无辜“啊?不是这条路吗?看来是我走错了。”但依旧没有要掉头的意思,继续往前开去。
他们已经离开了市区,往郊区的方向驶去。
车内的气氛瞬间变了。
骆颂燃皱起眉头,下意识看向江一,正好看见江一朝着他微摇头,像是在告诉他稍安勿躁。他没有说话,心里想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爱人死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这件事。前几天我花光了所有积蓄,在公墓给她买了块位置还不错的墓,将她安葬妥当。然后把她的骨灰盒带回了家,我总感觉她还在我身边,没有离开。”
听到男人这么说,江一和骆颂燃的表情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江一顿时庆幸觉得自己赶得及时,不然让怀孕的小祖宗一个人面对这么一个apha,真的很有可能会出事。
看来这个人就是那个爱人作为二次分化特效药志愿者意外引发脑膜炎离世的家属。
“我知道。”
老实男人看了眼后视镜,目光落在坐在左边的漂亮青年身上,眸底浮现阴狠痛恨之色,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得收紧“你能知道什么,对于你们这些人来说,志愿者不过是试验品,是你们名利双收的踏脚石,本来我跟我爱人都已经在备孕阶段,结果她却头脑一热的说要做这个志愿者。是银河集团害死了我的爱人,那我也要让燕南琛失去他在乎的人。”
江一脸色倏然一沉,糟糕了,这个人是来报复的,根本就不是像他所说是燕南琛安排他当骆颂燃司机的。
就就在他准备拿出手机,却被一直微凉的手摁住,愣然看向一旁的骆颂燃。
“志愿者会签订一份志愿协议书,这并不是强迫。”骆颂燃将手收回,只见他靠坐在椅背上,尽管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是透亮的,他盯着驾驶座上的男人“先生,你的爱人她是银河研究所的研究员,虽然她无法确认药剂是不是百分之百的安全,但她选择成为志愿者是因为她比其他
人更加相信这个药剂的安全性。”
“她相信特效药能让她稳定信息素紊乱带给她的影响,就像我的父亲一样,他也是第一批特效药的志愿者,成为志愿者接受注射不为了什么,在很大的程度是会这么做是为了自己的爱人。我想你的爱人也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她一定不希望你为了她做出冲动的事情毁掉自己。”
车子驶向郊区愈发荒凉的位置,是偏远人烟稀少的村落。
江一低头发着消息,就在他将信息发送出去时车子忽然来了个猛地转弯然后紧急刹车,手机从跌落地毯,由于惯性往前撞去。
“唔——”
骆颂燃被这个猛烈的急转弯整个人撞到了车门上,痛呼出声,脸煞白了,本来撞到身上还不是很疼,主要是冲击的力度有点大,动到了肚子,肚子顿时感觉有点不太舒服。
“没事吧?撞到哪里了?!”江一听到动静立刻坐起身,哪里还顾得上手机还没发出去的消息,连忙扶住骆颂燃,结果见他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顿时有些恼火的瞪向开车的男人。
骆颂燃紧拧着眉头,强忍着“……没事,还好。”
江一正准备发火,结果又感觉到车子引擎发动的的声音,他暗道不妙,这个apha不会丧心病狂的要故意这么弄车吧,担心的看了眼骆颂燃,这可是个孕夫啊,遭不住这么弄的。
“反正我爱人也不在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可这口气我是咽不下的,燕南琛没给出一个我满意的答复,那我也不会让燕南琛好过。”
驾驶座上的男人猛地踩下油门,径直往不远处简陋的自建房冲去。
江一眸底倏然一沉,他的手迅速抓住副驾驶座座椅,然后对骆颂燃吼了声“抓好扶手!”然后稍微用力的整个人跳进副驾驶座,直接去抢男人的方向盘。
这个动作顿时干扰到男人。
两人开始争夺起方向盘。
车子在被夺方向盘的瞬间重心猛地倾斜,车轮胎在植被稀少泥土多的地面疯狂的摩擦着,骆颂燃双手紧攥着头顶的扶手,脸色又白了不少,感觉自己差点就要吐出来。
他见江一在跟男人抢方向盘,脸色瞬间变了“江一!”
“你特么是不是疯了!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不可以吗,你以为你这么做能够逃得了最后的惩罚吗!”江一铆足劲控制住方向盘,想从这人手中夺过来。
因为用力脖颈处的青筋浅浅□□,但还是显得有些吃力,主要是因为这男人踩着油门,铁了心要往自建房的方向撞去。
如果真的撞了过去他们绝对会出事,所以他宁愿冒险。
“只有这样我才能够说清楚我的诉求,不引起这样的轰动我这种小人物银河集团又怎么会在乎,权势滔天的有钱人可以只手遮天,更何况一条人命呢!!!”男人面红耳赤的跟江一争夺着方向盘,直接把油门踩到底。
车子在激烈的争夺方向盘中撞上了旁边的树身,稍微给速度做了缓冲,却让车上的人备受冲击。
这么一撞,骆颂燃原本扶着头顶的扶手受到冲击顷刻间松开,后背猝不及防猛地撞到椅背上,表情僵住,下一秒肚子传出剧烈的疼痛,他的脸色彻底失了血,张了张嘴,疼得有点说不出话,弯下腰疼得倒在座椅上抚上肚子。
“……肚子……好疼。”
江一猛地扭过头,看向后座倒下的骆颂燃,瞳孔紧缩,心头的火再也闷不住了,他直接扑到驾驶座上压制住这个apha,手肘迅速朝着他砸了过去,力度和速度都极具攻击性。
男人被江一的手肘猝不及防砸上脸,力度极大,嘴角顿时红了,兴许是这一下让他怒
火中烧,伸手往一旁不知道拿了什么,然后对着江一的肩膀狠狠扎了进去。
江一也不知道这男人扎的是什么,低头一看发现是一根针管扎进了自己的肩膀,可能是速度很快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痛感。
他眼疾手快的握上男人的手想要把这个针管弄下来,但是没有来得及。
“这一针二次分化特效药还给你们。”男人已经把针管里所有的药剂全部注射进江一的肩膀里,随后把针拔了出来丢出窗外,只见他笑得很嚣张“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爱人死了,现在我什么都不怕。”
然后就坐着看着副驾驶上的江一,仿佛是在期待着什么。
车后座的骆颂燃听到江一被注射了二次分化特效药,强忍着腹部的疼痛爬了起来,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的手表,连忙摁下第一个圆点。
副驾驶座上的江一原本没有感觉到什么,他凭借着位置的优势压制着这个男人,可就在十几秒后,他的脸色瞬间苍白。
腺体传来剧烈的疼痛,几乎是皮开肉绽的程度让他瞬间失了力,心跳急促跳动,仿佛是要震破耳膜的程度,浑身血液倒流引起的寒意都让他无比的痛苦。
他揪着男人的手颤抖着松开,脸色瞬间失了色,捂着后颈整个人倒回座椅上,理智彻底断了弦,完全失去了行动力。
这样的疼几乎是要连他的呼吸都要夺走。
为什么他的腺体会那么疼……
“江一!!!”骆颂燃瞪大眼喊出声。
可就在他想要开车门下车时,驾驶座上的男人比他快了一步的打开副驾驶门,将已经失去行动力的江一猛地踹了出去,然后迅速关上车门。
‘咔哒’一声,车门锁了。
骆颂燃连忙想要打开车门,但是被锁了。见打不开门他便尝试降下车窗,结果下一秒车窗也缓缓升了上去,在即将升上去直接他将手表拆了丢出去。
手表正好丢到了江一的脚边。
他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被踹下去的江一倒在地面,面露痛苦之色,愤怒的咬紧牙关。随即他扶着车门把手,缓缓抬眸,正好对上驾驶座上这个长相老实的男人投来的兴奋目光。
“小少爷,你说要是我拿你向银河集团索要20亿,他们会给吗?”
骆颂燃紧抿着已经发白的唇色,视线落在车外痛苦蜷缩在地面上的江一。江一为了保护他被注射了二次分化特效药,他是apha,不是二次分化人群肯定受不住这样的痛苦,希望段亦舟能够快点找到江一。
万一……万一因为他耽误了,那就糟糕了。
这么一想握着车门把手的手骨节用力得泛白,肚子传递出的疼仿佛跟他此时此刻的愤怒同等程度。
他脸色苍白,睥睨着将目光落回男人脸上,仿佛是看着什么垃圾,随即轻笑出声
“我可不值20亿,但你配拿20亿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