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笑笑走过来刚好听到夜思天说的这句话,伸手想要将夜思天手里已经灭掉的两个烟花棒拿掉,夜思天却是紧紧的握住不肯松手。
笑笑也没有再强迫,握住她的手,“走吧,我们回房间去。”
夜思天跟着笑笑回身向她们所住的院子走去,陈齐光见状上前一步欲跟上:“天儿姐姐……”
成兰亭伸手握住陈齐光的手,“让她自己去静一静吧。”
第二次了
这已经是这次见面来他第二次看到她哭了,她的每一滴眼泪像是滚烫的开水般灼烫着他的心。
他不害怕战场上的千军万马,不害怕敌军刺到身上的长枪,他怕她的眼泪,恨她伤心。
成兰亭慢慢的松开握着陈齐光的手:“齐光,齐远,我先回去了。”
陈齐光看着成兰亭离开,转身看向身边的裴齐远,“哥,天儿姐姐这是突然怎么了?不是玩的好好的吗?还有成大哥,他好像也不开心,是因为我刚才说了他吗?”
裴齐远摇头,“不知道。不过看样子天儿姐姐是不希望我们打扰她的,我们就不要管了。”
陈齐光叹气:“那好吧。”看了一堆没放的烟花,“算了,我还是回去休息吧。”
“恩,我也不想玩了。”裴齐远说着看向一边的苏乐康,“乐康,你呢,还想玩吗?”
苏乐康摇头,“不玩了。”
“那我们回去休息吧。”
很快,方才还很热闹的院子已经安静了下来。
成兰亭回到客栈中,躺在床上脑海里全是夜思天落泪的模样。她的那一滴滴眼泪像是滴到了他的心里一般,烫的极疼又民无法抹去。
她现在还在哭吗?还在难过吗?有没有好一些?
无数个关心她的问题在脑子里来回撞击,可是他却有任何的办法。
成兰亭一跃起身会坐起,无力的握拳敲打着床边。
那个人到底做了什么,让她这么伤心!
成兰亭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到裴府的院子里已经没了人,也只有几处走廊处亮着灯。
就看一眼,看一眼确定她没有在哭就行了。
这般想着,成兰亭已经从窗户一跃跳下,向裴府的方向而去。
夜思天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床哭就哭,而且停都停不住。
夜思天心里有些尴尬,也有些道歉,她这么一哭只怕扫了他们玩烟花棒的兴致。只是那个时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那句话想着他曾经也说过同样的话,心里便突然撑不住了,便哭了起来。
夜思天微叹气,原来,放下一个喜欢的人这么难。撑下去真的太难了。
“咚咚咚”
突然的敲门声打断了夜思天的思绪,她坐起身子走了出来:“谁啊?是笑笑吗?”
这么晚了会来她这里的也只有笑笑了。
夜思天也没有等屋外的人回答,便直接打了开了门,看到门外的人她惊讶道:“成兰亭?你还没回去吗?”
成兰亭本只是想来看一眼,确定她已经没事了便就离开。可是看到她院中还点着蜡烛的时候,他猜想着她是不是还没睡,是不是睡不着?想着就忍不住的敲了门,只敲了一次便听到里面传来声音。
听到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成兰亭心里立即就后悔了。这已经半夜了,他这般唐突前来实在有些失礼。
可是后悔着他却又不舍离开,反而想亲眼看到她是否还好。
“那个我……我之前已经走了。”成兰亭略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只是有些担心你,所以就,就想来看看。”
夜思天听他这般说也懂了他话里的意思,看了看屋外还好没有巡逻的府卫走过,想了想她后退了一步,“有事进来说吧。”
成兰亭略讶的看着夜思天,她的一双眼睛微红,“我,我可以进去?”
“总比我们现在这样好吧。”虽说男女有别,这夜深人静的与他共处一室实在不妥,但是她心里还是相信成兰亭的。
成兰亭想想也对,若是被他们府里的侍卫看到这就说不清楚了,他走进了屋里。
夜思天将门关上,“坐吧,这么大晚上的已经没办法再去给你沏茶了。桌子上有什么你就喝什么吧。”
成兰亭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不喝茶。”
夜思天在成兰亭的对面坐下,“这么晚了,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有什么事?
他只是因为担心他,所以才会大半夜的跑来。可是这要他怎么说?看着夜思天询问的眼神,成兰亭回答说,“也没什么事,只是,只是……”
夜思天一脸疑惑的等着他说话,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吗?
“我是来跟你道别的。”成兰亭道,其实这道别的事情也没有这么急,至少不需要大半夜来,但他是真的想不出其他的什么理由了。
“道别?”夜思天讶然看着成兰亭,“这大半夜的?”
成兰亭摸了摸鼻子,掩示自己的心虚,“其实今天晚上就想要跟你说的,后天一早离开,明天就要开始准备所以应该是没时间过来再跟你说了。”
其实也没有说谎,后天的确要离开了,只是没有他说的这么忙,明天还是能有时间过来的。只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也只能这样说了。
夜思天点头,“这么急吗?后天才初三而已。”
“恩,去了军营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成兰亭问道,“你呢,准备什么时候回京城?”
“我?”其实夜思天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也知道自己肯定要是回京城的,不可能在洛城一辈子。毕竟爹娘,大哥二哥还在京城,而且她也不可能让笑笑一直陪她在洛城。
“对啊,还没想好什么时候回去吗?”成兰亭问。
夜思天点头,“是啊,还没想好。不过应该也快了,再怎么没想好元宵过后也准备回去了。”
看着夜思天眼神中的犹豫,成兰亭:“要是不想回去就先别回去,等想回去了再回去。”
夜思天露出个淡淡的笑容,“没有不想回去,其实出来这么久我也想我爹娘跟大哥二哥了。”
成兰亭点了点头。
夜思天又问道:“这一次来洛城遇到你算是这次回来最大的惊喜了,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下一次见面应该是在京城了吧。”成兰亭说。
“是啊,下一次见面会在京城了。”夜思天说,“听说你们偶尔还会与临国战场交锋,刀剑无眼,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成兰亭闻言心里有些开心,嘴上却道,“怎么?这是在为我祖母担心我呢。”
夜思天笑道,“就不能是我这个朋友的关心吗?”
“哦,真的是你自己的关心?”成兰亭一脸不相信的模样。
“算了算了,你不相信就算了。”夜思天摆摆手一副懒得跟他说话的表情。
“信信信,我当然信。”即便她真的只是因为祖母才对他出言关心,对他来说也已经够了:“那个,你……你……”
“怎么了?”看着他突然变犹豫,夜思天道,“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成兰亭摇头:“当然没有,只是想问你,你的伤怎么样了。”
因为伤的地方特殊,不仅成兰亭尴尬,夜思天也尴尬的红了眼,“恩,没事。挺好的,再……再涂几药就好了。”
就只是普通的摔到了,没有严重到伤了骨头但要完全不疼也要好几天。
只是关于伤的问题说的越多,她就越有些不自在。
“咳咳,那个,那个……”被成兰亭这么一问,夜思天一时间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成兰亭看着她微红的眼睛:“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说着起了身,“那个,你过会还在冷敷一下你的眼睛吧,不然明天肯定会肿起来的。”
夜思天点头,“恩,好的。”
“对了,还有苏乐康那个孩子,你若是管不了的话等到了京城交你哥哥就行了,他们肯定能管住的。”成兰亭不放心的交待。
夜思天继续点头,“恩。”
“我,我就先走了,我们下次京城见。”成兰亭说。
“恩。”夜思天说,“你也不用总在边关呆着,回京里领份差做着也不错的。毕竟成老夫人年纪也不小了,你能多陪一年就多陪一年。”
成兰亭点头应声,“恩,好的,那我就先走了。”
“恩。”夜思天也起身,准备将人送到门口。
成兰亭刚提脚走了一步,突然从外面传来了敲门声,成兰亭下意识的回头看着夜思天,眼神示意,这?
夜思天心中也突然慌了下,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来?
敲门声再次传来,伴随着敲门声的还有笑笑的声音,“天儿,我见你屋里还亮着烛光,你还没睡吗?”
夜思天心道不好,她平时只要有点烛光都会睡不着,所以睡觉是必须将所有的蜡烛都熄灭的,这会笑笑肯定知道她是醒着的,若是一直不应声她只怕要提心了。
夜思天看向成兰亭,其实让笑笑知道他半夜在她的房中也没什么,笑笑这么了解她,定然不会误会她什么的,但是也不知怎么的夜思天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心虚感。她推着成兰亭往里间去,“你先进去找个地方躲着,等笑笑走了你离开。”
成兰亭听话的走进内室,边走边忍不住想,怎么有种偷情的感觉?
夜思天见成兰亭进了内室,开了门,外面的笑笑担心道,“天儿,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哦,没事,只是眼睛有些不舒服,就起来冷敷一下再睡。”夜思天随意找了个借口,“你呢?这么晚了怎么还来我这里?”
“我有些不放心你就来看看,走吧,进屋我给你敷敷眼睛。”笑笑说着就走进了屋里。
夜思天忙到她的身边:“不用不用,我自己敷一下就行了,这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不困,给你敷完再回去也行。”笑笑说着向内室走去,“我记得内室里的洗漱架上的盆里还有些凉水,我先给你浸湿了。”
“笑笑。”夜思天忙伸手握住笑笑的手。
被拉住的笑笑一脸疑惑:“怎么了?”
夜思天看着笑笑,干笑了两声,她跟笑笑太熟悉了,在她的面前说谎那太容易被看出来了,“恩,那个,笑笑,我现在有些困了,眼睛就不敷了吧。”
笑笑看着夜思天这一脸心虚的模样,又看了看内室,“你是不想让我进内室?”
夜思天很是郁闷,果然还是太熟了,她这谎话才刚开始就被猜到了原因,她连连摇头,“没有没有,瞧你说的,我怎么可能不想让你进内室呢。我的内室什么时候没让你进过。”
“是啊,你的内室什么时候没让我进过。怎么现在偏偏不让我进了呢?”笑笑双手抱握在胸前。
夜思天有些后悔,她刚才是有病吧,为什么要让成兰亭躲起来呢?直接打开了门,让笑笑进来,然后跟笑笑说成兰亭是来道别的不就行了吗?
偏偏还心虚了一下,这下可好了,进退两难。
夜思天正纠结的时候,笑笑略带惊讶的声音传入耳中,“成公子?”
成公子?!
夜思天一抬头竟看到成兰亭从内室走了出来,她忙看向笑笑,“不是,笑笑,你别误会,我跟他没什么,真的,我……”
“我知道。”笑笑打断夜思天的话道,“我知道你跟他没什么。”
夜思天松了口气的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你没误会就好。”
笑笑看向成兰亭,面色冷清,“就不知道成公子半夜前来是为了什么事?”
成兰亭回道:“我是来跟夜思天道别的。”
“半夜?”
“明日我便没时间来了,所以冒昧打扰了。”成兰亭又道,“话也说完了,我就先走了,笑笑姑娘,我们日后京城前。”
“那就后会有期。”笑笑说。
成兰亭临走前又多看了眼夜思天:“我先走了。”
夜思天点了点头是回应。
成兰亭离开后,夜思天略有些委屈的看向身边的笑笑,“笑笑,我突然觉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