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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肮脏手段(1 / 1)

更漏声起,外面亦响起了死士们杂乱的脚步声。

丁若羽脸色变了,她瞪着离泓,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你不是说不用下手了?”

离泓微微怔住:“还从没有人敢对我动手动脚。”

丁若羽松开他,颓然跪在榻前。

“少年们并不知那位是假公主。”离泓拍了拍衣领上的褶皱,嘴角儒雅的淡笑此刻看上去竟恶劣至极。

丁若羽冷冷望着他。她什么都明白了,他分明是在针对某个人。

她豁然起身,向门口跑去。

离泓出手如电,瞬间就扯下了她的衣带。

这衣裙,是离泓故意给她挑的。看着式样保守,实则衣带一断,衣裙便应声而落,只剩下薄薄的小衣。

她脑中一片空白,手腕被离泓拉住,随后他将她拽到榻上,掩在一层毯子里。

丁若羽浑身发僵,任其摆布。她突然就想起来,虽然一直唤他“兄长”,可他和她,实际上什么关系也没有。

“哪儿也不许去。”离泓笑容如常,又似不放心她,伸手将她连同那层毯子一起拥在怀内。

“你就那么讨厌他?”丁若羽心知自己脱逃不了,也不白费力气,只是冷笑着望向那张近在咫尺、美好却又令人憎恶的脸。

离泓有些诧异,却很快又恢复了淡然。他好笑道:“讨厌他做什么?”

丁若羽微微蹙眉,模样冰冷倔强,同他初次见她时一个表情。

“我要是有心害他,十个他也死透了。”离泓嘴角笑容消失了,眼里只剩下冷漠和傲慢。

他盯着丁若羽细细打量,不知从哪儿摸出粒丹药,硬塞进她口中。

“这是什么?”丁若羽含着丹药不肯下咽,她一直都警惕着他的一举一动。

“幻颜丹。”离泓的手掌覆上她面颊,轻轻柔柔的,那眼神像是在看美丽的情人,又像在凝视她眼中倒映出的另一个自己。

“若任由你这么长下去,他迟早会将你弄到手。你想不想留住自己的清白,继续待在死士营,默默无闻、安稳地活下去?”离泓问。

前一句,丁若羽听不懂,可后一句话,让她面上神情更为严肃了。

“我想活。”她低声道。

“这药会让你的容貌渐渐变得普通。至于解药,到合适的时候我自会给你。”离泓俯下身来,在她耳畔轻轻道。

他身上那股冰凉的气息拂过,吹得丁若羽大惊失色,挥打的手胡乱抓下他的发带,惊得一下子吞下了丹药。

离泓哼了一声,顺势掀开毯子,双手停在她僵硬的腰间。

床榻前的屏风不知何时被人一刀劈成了两半。

离泓飞快扯下外衣盖住丁若羽,起身定定望向闯进来的少年。

是郁飞琼。

他先前遇到了陈岚,得知煜国送来的并不是真正的靖山公主,但样子总要做做,就配合田贝他们去寻那些北煜官兵的晦气。

悄无声息地进入一间又一间客房查探,却在这后头无人问津的地方,瞧见了此番场景。

郁飞琼单薄的身子晃了晃。他看向地上扯落的衣裙,又看向床榻上神色慵懒、玉体横陈的少女,随后疯了般提刀向离泓砍去。

那是他的巧儿,本该如月上仙子的巧儿,冰清玉洁、不容侵犯,他甚至都不敢碰她一碰。可眼前……

丁若羽颤抖着裹紧了那件布衣,拔下发上珠花掷向郁飞琼手腕,他腕上立时多出一道血痕,痛得松开了手中的刀。

离泓就微笑着站在那儿,见他气势汹汹冲过来,纹丝不动。

单薄的少年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的动力,转而折向丁若羽,双腿一软跪在她身前,喃喃道:“为什么……”

“他是我兄长。”丁若羽强自镇定道。

“兄长?”郁飞琼摇摇晃晃站起来,一路狂笑着夺门而出,头也不回。

丁若羽抬眸望向离泓,面色惨白:“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会那么恨你……我也恨你!”

“就这样放弃了,他对你的感情也不过如此。”离泓笑道,那笑容看起来颇有几分讽刺。

“还是说,这也是你设的局?”丁若羽见他又靠在了身边,先前的畏惧烟消云散。她忽然发现,夜间的一切都太过巧合。

“你这冰清玉洁的身子,日后有大用处,不能随随便便毁在他们这些垃圾手中。”离泓柔声在她耳畔道。

“用处?”丁若羽用力推他。

离泓笑道:“别忘了,你的命是我给的,你的一切也都是我的。”

丁若羽不寒而栗。她眼中杀意翻腾,伸手摸向头上的发簪,却终归什么也没做。

天未亮,她便点了灯,拼命地开始修习书上的巫术。

离泓在一旁指导,神色如常,仿佛昨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般。面上,亦挂着那抹温和文雅又高不可攀的淡笑。

似乎夜间那令人胆寒的魔鬼根本就是另一个人。

可丁若羽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只想一心练好巫术,立足于巫教顶端,不再任人宰割。除此之外,一言一行都遵从离泓指示。天亮前,她就下了决心,不要成为第二个郁飞琼。

“我什么都听你的,只求你不要再为难他。”她几乎从未这么央求过一个人。

“他有什么资格值得我去浪费时间?”离泓不屑道。

天亮后,一切照他的安排有条不紊地继续着。

炎国迎亲的队伍来了,搬来几具被砍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的死囚尸体,指认成夜间刺客。两方虚与委蛇了半晌,又浩浩荡荡上路了。

丁若羽先被送往国师府,换回地网宫死士的统一服饰,又返回了住处的小土屋。

天色尚早,屋内仅有她一个人。其余人或是出任务或是在训练场上,她掏出书册,匆匆翻了几张,又翻回第一页。

光趁着无人的时候偷看是不成的,迟早会被发现。她逐行默诵,还有什么比刻在脑子里更好?

她年纪不大,记忆力极佳,到了晚间众少年回房的时候,薄薄一册书已记得七七八八了。

对铺一直空着,她猜无眠有任务在身。

天罗地网的日子同之前一样继续着,没有丝毫改变。她甚至都再未见过同去煜国边境的其余人。

不到十日,那本巫术已倒背如流。房中不便修习,她就在夜间出去练。

天色已晚,途经一林,忽然听到隐隐的打斗声。本来在死士营中,别说争斗,就算杀人也是常有的事,她原想当做没听见,就这样绕过去,然而林内传出的一声少女呼救,吸引了她的注意。

呼救声尖细急促、惊惶失措,却分明极是耳熟。

是她同室的姑娘,从第四组直接入选红莲殿的秋梦。

丁若羽探手入怀,握紧冰冷的匕首,尽量不出声地摸入林中,匿在林深处一棵大树后。

不远处的地上,横着一个衣衫凌乱、浑身血迹的少女尸体。而她旁边的大树下,另一个纤细的姑娘正被几个少年抓住了手脚,身上还坐了一个又高又壮的少年,正欲上下其手。

丁若羽心底一寒。

这五个高大少年,她自忖即使单打独斗也未必能打得过。他们裸露的背肌充满了力量感,极可能是第一组甚至黑曜殿的高手。可是……就由着他们这样伤害秋梦?

林子甚为幽僻,若非抄近路回去她也不会走这条路,喊人帮忙固然不行。她看向四周,借着地势,暗忖只得冒险了。

经过长久训练,她早已不是刚来时的那个弱小的孩子。灵活的身影不知不觉间掠到几人身后的一株大树下,蹲下身捡起一块石头,同时翻身而上,在这里,她能遥遥地看见他们,而由于浓荫遮蔽,他们却看不到她。

丁若羽小心翼翼地抱紧一根粗枝,抬起手奋力将石子向后方打去,随后整个人都隐入了树冠中。

听到身后响动,几人大惊,立时有一人向响声处赶去查看,另外四人也紧张地暂停了手上的动作。

一少年绕过一棵棵巨树来到石子打落处张望。丁若羽尾随其后,起落时轻如飞鸟。

少年见并无人影,正纳闷地往回走,恰经过她所在的那棵树下。

丁若羽握紧了掌心匕首,她双足钩住一枝粗大的树杈,在那少年经过的时候蓦地倒翻下来,向前一荡,左手顺势捞住了他的头发。

那少年原以为头发被树枝挂住了,回过身准备扯下头发。

可是,他刚一回头不及反应,喉间一痛,就被利器割断了喉管,再也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一道血箭从喉头飚出,他浑身一软,什么也不知道了。

丁若羽深吸一口气,本没想到这么快就料理了一个对手。她在少年倒下前纵身跃下树梢,用力抵住他,不让他倒下的声音惊动其余几人。轻手轻脚飞快移走尸体,算算距离够远,又再次悄悄折返。

望向大树下,还有四人。她想了想,决定不让自己陷入困局。

几个轻跃,借着夜色与浓荫,来到几人近旁一株老树上。

静观其变。

莫名失踪了一个同伴,他们还会安稳地在这里办事么?

果然,没多久,面面相觑的四个人中有两人耐不住,寻找同伴了。

留给丁若羽的时间并不多,她必须立刻在两人还未回来时想尽一切办法救走秋梦,同时还要面对两个战力可能还在自己之上的少年死士。

握紧拳头,双足在梢上一蹬,手握匕首,如电般疾射向一个背对着她的少年。

匕尖划过那少年颈间大脉,血涌如柱,立时又倒下一个。然而,她的行迹也暴露在最后一人的眼中。

那人身形异常高大,狠狠瞪着吹皱一池春水的丁若羽,紧抿的嘴角却有几分谨慎,显然并没有因她生得娇小而起了一丝轻视之意。

不能这么耗下去,等那两人回来,她们就一定不会完整回去了!

丁若羽心念一动,立刻开始蓄力,看都不看地上已经吓傻了的秋梦一眼,向大块头扑去。

这大块头果然是力量型的,若论敏捷,根本和丁若羽不是一个档次。

但其也意识到这方面的不足,精明地专攻她下盘,拳劲狠厉,一时迫得她也脱不开身顾及秋梦。

眼见秋梦还能动弹,丁若羽眼中一亮,沉喝道:“快走!这家伙一时半会奈何不了我!”

秋梦嗫嚅着,颤巍巍起身,反倒还上前了一小步,目光中满是担忧。

丁若羽见她还不走,皱眉道:“再不走他们就都回来了!你快回去找教员,或许我们都能平安无事!”

秋梦这才一瘸一拐离开。

大块头瞧秋梦走了,下手更重,想要摆脱丁若羽抓她回来。但是这小女子着实难缠,如何也挣脱不开。

盘算着差不多另两人也要返回了,丁若羽不再恋战,一个虚招顺势踩在大块头肩上,借力掠入了林子深处。

气喘吁吁回到住处外,抬头天色已然黑透。思量着秋梦也差不多回房了,摇摇头,轻轻推开门,倒在铺上鞋也不脱就沉沉入睡了。

一抹灰影尾随她至屋外,透过窗缝见少女躺下后,又如一阵无形的风般消失在夜色中。

长长阶梯后的地下宫殿外,六尺素衣如堆雪,独立半掩朱门前。

那是个面无表情的男子,桃花眼悠远凝定,高傲深邃。他似乎在等待着谁,又仿佛在思索着什么,漆黑眸底无情无波。

长长的甬道终于迎来了脚步声。

灰衣人身轻似燕,一掠两掠就来到男子面前,上身微微前倾,将一路见闻汇报给对方。

白衣男子回望向漆黑一片的殿堂,神情漠然不假思索道:“将今夜林中她所见之人全杀了。”

灰衣人一怔,诧异道:“那个秋梦……”

“杀掉。”白衣男子淡淡瞥向他,目光不容置疑。

灰衣人低垂下头不敢看他,快速行了个跪礼,消失在殿前。

漆黑殿堂内,一片死寂中突然响起诡异的时断时续的狂笑声。

森黑中,一道冰冷讽刺的嗓音嘶哑道:“你真是个无血无情的妖物!”

男子原本没有表情的面部缓缓漾开一丝冷笑。他迫视漆黑殿内不知名的一处,不疾不徐道:“想让她变强,变成此刻的我,就必须舍弃多余的仁慈。留着那个姑娘,难道要在将来拖她的后腿?”

他说罢,便不顾殿内铿锵的铁链撞击声,脚步轻捷地拂袖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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