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两人,与小鱼约的时间也快到了。
明卉化身花婆婆,带上早就准备好的糕点,带上南萍、朵朵和汪安从角门悄悄出府。
可是这一次,让明卉失望了。
她在茶楼里等了足足一个时辰,也没有见到小鱼的影子。
小鱼爽约了。
莫非是她让孟小海和乔远山去打听消息,引起了他们的怀疑,因此,小鱼才没来赴约?
明卉转念一想,又觉得不会。
她让孟小海和乔远山去打听的,是张大毛,张大毛在药材行当里,是大名鼎鼎的人,他的名字不是秘密,用不着杯弓蛇影。
可如果没有怀疑,小鱼为何没有来呢?
莫非是小黑不让她来?
明卉摇摇头,虽然只见过两面,但是明卉能看得出来,小黑管不了小鱼,除非他把小鱼关起来。
关起来?
明卉心里涌起一个不好的念头,小鱼不会是出事了吧?
“可能她有事耽误,或者忽然不想来了呢?”南萍说道。
明卉想了想,还是觉得小鱼不会失约,即使她有事,或者真的不想来了,也会让人来说一声,而且,明卉能够清清楚楚感受到,小鱼是真心想来的。
她在茶楼里坐了整个下午,也没有等到小鱼。
冬日天短,从茶楼出来时,暮色已起。
“汪安,你绕个远,去把这事告诉苏公子,请他找人去查一查,我担心他们会出事。”
汪安应声去了,晚上回来告诉明卉,苏长龄叫了两个飞鱼卫的兄弟去查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明卉正在用早食,苏长龄身边的福星便过来了,他和孟小海几乎是前后脚到的。
明卉放下手里的粥碗,便去前院见他们。
福星是来替苏长龄传话的。
“您要找的那两个人在顺天府的牢房里,昨天早上被抓的,罪名是杀人,他们住在外城的百福客栈,两间屋子连着,当时天还没亮,那个少年的屋子里传来打斗声,惊动了客栈里的客人,伙计去敲门时,打斗声已经停了,可是却没人开门,无奈之下,客栈的掌柜带人将门撞开,便看到那黑脸少年全身是血,手里还拿着一把滴血的匕首,地上躺着一个人,已经断气了。
顺天府把那少年抓走,少年的妹妹也要跟着,于是便一起关进了顺天府的大牢里。”
明卉皱眉,这两人还真是出事了。
只是奇怪,客栈里出了人命,按理说这种事会很快传出来,可她昨天在茶楼里坐了一个下午,也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她沉声问道:“被杀的是什么人?”
福星说道:“那人叫张鸿,是个药材贩子。”
张鸿?
明卉下意识地看向孟小海,见孟小海一脸错愕。
明卉问道:“张大毛死了?”
孟小海摇头:“我没有听说张大毛死了。
我们查到大前天有人看到有一对黑脸的少年男女找过张大毛,张大毛还请他们在石锅街上的张记砂锅居吃了饭,张记砂锅居就是张大毛开的,饭吃到一半,张大毛有事先走,还叮嘱伙计们好好招待。
前天傍晚时分,那对少年男女又来过张记砂锅居,他们刚坐下,张大毛就来了,三人一边吃一边谈,后来不知为何,争吵起来,那对少年男女便先走了,他们走后,张大毛骂他们是乡巴老,狗屁不懂,当京城是什么地方。”
明卉最后见到小黑和小鱼,是前天的下午,也就是说,他们从茶楼出来,便去了张记砂锅居,与张大毛发生过争执。
次日,也就是昨天早上,张大毛被小黑杀死在客栈里。
“张大毛也只是平头百姓,他的死讯为何没有传出来?”明卉问道。
福星就不知道了,不仅是明卉觉得奇怪,就连孟小海也觉得不可思议,石锅街是张大毛的地盘,可他们昨天去石锅街的时候,却没有人知道张大毛的死讯。
客栈里人多口杂,就没有人把这消息传出来吗?
福星走后,明卉越想越觉得蹊跷,她甚至想易容成某个衙役,混进顺天府的大牢里,找小鱼和小黑问个究竟。
“夫人夫人,您为何这么关心那个小鱼?”
朵朵难得会对“吃”以外的事提出问题,那个小鱼,那天吃了好多柿饼,朵朵都没有吃到。
明卉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如果一定要找出原因,那么就是她对小鱼有一种莫名的好感吧。
且,小鱼又是从海上来的。
以苏长龄的职位,除非有上面的正式文书,否则他是不能提审顺天府的犯人的。
苏长龄现在能做的,就是找顺天府的熟人,关注这件桉子的情况。
明卉小声都哝:“也不知道霍保住有没有到顺天府提人的权利”
飞鱼卫与其他各个衙门全都不一样,飞鱼卫拥有很多别的衙门所没有的权利,他们能督察百官,也能插手查办各衙门的事。
但这些特权,并非每一个飞鱼卫都能拥有,必须是到了一定职位的,才能有便意行事之权。
就是不知道霍誉有没有。
有的人,就是禁不住念叨,比如霍誉。
明卉上午时还在念叨,中午,霍誉便风尘仆仆回到了京城。
只是当时,明卉刚刚把自己变成了花婆婆,正准备从角门出去,霍誉就回来了,而且径直来了他们起居的院子。
小别胜新婚,何况这一次,霍誉离开的时间有点长,他走的时候还是秋天,这会儿,已经十一月末,马上就要进腊月了。
“你怎么回来啦?啊,你瞪着我干嘛?啊,你站过来啊,你怎么了?霍保住,你是不是又受伤了?不对,霍保住,你怎么不抱我了?”
以前,霍誉每次回来,都会先抱抱她的,为此,丫鬟们只要看到他回来,都会立刻退出去。
可今天,霍誉傻站在那里,碰都不碰她。
明卉叉腰、瞪眼、鼻孔喷气,霍誉无奈,手伸出去,又缩了回来。
如果他把眼前的老太太抱进怀里,是不是有点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