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渊大陆,雁城大帅府后院,十五岁的炎锋紧咬着牙,满头大汗地挥动着一对比他脑袋还要大出一倍的金属锤,只是从他那越来越苍白的脸se就能看出,每挥动一次金属锤,他都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浑天锤法,是炎家祖传最强的功法之一,传闻若是练到极致,甚至能以后天之境,力敌先天高手而不败。
只是,这套锤法极其难练,它不仅对力量有着相当高的要求,随着锤法境界的提升,力量的要求还会相应增加,而若是力量不够,就算强行练习,锤法的威力也将直线下降,甚至连原来的一层都不到,跟街面上流传的普通功法没什么两样。
他从三岁开始练习这套锤法,用了十多年时间,力量也才勉强达到练习后天高阶锤法的要求。
然而,他的资质先天不足,至今仍停留在后天六阶巅峰,实力不足,就算力量达到了要求,练习起来依然会力不从心,后劲不足。
一刻钟之后,金属锤突然脱手而出,重重落在了十余米外,留下一地的碎石。
看着又一次飞落的金属锤,炎锋颤抖着双手,神se黯然地呆坐在一旁。
这是第几次失败,他自己都已经记不清了,可他很清楚,无法练成后天高阶锤法对他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炎家子嗣并不多,可包括他在内,元帅炎忠信的儿子总共也有九人之多,而为了让儿子不会变成纨绔子弟,早在他们出生的那一天,炎忠信就将他们分别交到族里的九位长老手中。
不比其他兄弟,他母亲只是出身于普通家族,没办法跟炎家长老级别的人物取得联系,所以,在其他兄弟都可以通过各自的手段跟母亲传信联系的时候,他却只能默默躲在一旁拼命练功,只希望有朝一ri凭借自己的力量跟母亲相见。
只是上天跟他开了一个大玩笑,兄弟九人,他修炼最是勤奋,可因为资质的原因,他的实力却反而最弱,除了他之外,其他八个兄弟实力最差都是后天八阶,最强的一个甚至已经到了后天巅峰,随时都有可能突破到先天。
出身于军人家庭,最大的荣耀自然是走上战场,可他作为大帅炎忠信的儿子,实力达不到要求,连走上战场的资格都没有。
无法走上战场,从小就想跟父亲一样叱咤沙场的梦想自然无法实现,这也就罢了,可如果就这么被遣送回di du的话,他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了。
不甘心倒在其次,更重要的是,他不希望回到家第一眼见到母亲的时候,等到的却是母亲失望落魄的样子。
想到很可能会给母亲带来的耻辱,炎锋赤红着眼,不顾还有些僵硬颤抖的手臂,一拳重重打在地面上,地板寸寸碎裂的同时,鲜红的血液当即飞溅而出。
“很不甘心,是吗?”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可他听到这个声音后却连头都不回,沉声反问道:“是又怎样?你能教的都已经教了,可我依然无法突破。”
来人是炎家的九长老,专门负责教导他习武的老师炎毕昇。
当初他来到这里的头几年,因为平时表现出来的极高悟xing,炎毕昇对他相当热情,只要是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几乎是有求必应。
可当他的修炼进度被其他兄弟远远抛开之后,炎毕昇的态度很快就冷淡了下来。
当时他虽然还很小,但这一切,依然能够清晰感受到,所以,在此之后,对家族指定给自己的老师,他再也没有了刚开始几年的尊敬和亲切。
“从你的眼神中,我看得出来,就算明知道希望十分渺茫,可你依然没有完全放弃。”炎毕昇淡淡瞥了他一眼,随即继续说道,“其实,虽说以你的资质,想在接下来的一周内进入后天高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这也并非绝对,绝境和危险往往能够激发人们深藏在体内的潜能,只是,这么做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真正丢掉xing命。”
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炎锋黯然的眼神陡然一亮。
不错,传闻很多成名高手都是在绝境和生命受到威胁时才成功冲破瓶颈,但这么做的风险实在是太大,若非逼不得已,相信谁也不敢这么做。
然而,炎锋却只皱眉稍微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突然转身,坚定地看着炎毕昇。
似乎早就猜到了炎锋的选择,当他那坚定的目光看过来的那一刻,炎毕昇暗自点了点头,随后却突然转身离去,同时,一个地名悠然传到了炎锋的耳中。
落凤山!
仔细回想着这个地名,炎锋的脸上顿时又多了几分凝重。
雁城是一座边关大城,在这附近小山小河多不胜数,即便他从小就生活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地方都听说过。
但落凤山却是一个例外,因为据说那里十分混乱,经常会有人莫名其妙在那里失踪,所以,不管是鸿信帝国还是北方的渊林帝国,都不约而同地将落凤山视作了禁区。
未知的危险才是最可怕的,但考虑到自己目前的处境,炎锋犹豫了片刻后,咬了咬牙,毅然起身回到房间,开始准备行李出发。
他的离开并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除了看门的护卫,恐怕就连大帅炎忠信都未必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曾经离开过。
往返落凤山最快也要两天,但七天后就是检查实力的ri子,所以不管怎样,他都只能在落凤山逗留五天。
区区五天的时间,炎锋自己都没抱太大希望,但他十分清楚,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机会,因为以他的资质,想要突破瓶颈,别说是一周,就算再多一年的时间都未必能成功。
骑上快马,夕阳的光辉即将消失的那一刻,他这才终于赶到了落凤山的山脚下。
落凤山本就人迹罕至,站在山脚下,放眼望去,尽是一片荒凉的景象,此刻别说是人了,就连鸟兽都找不到一只。
时间紧迫,他没敢耽搁,径直朝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