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渔看了一眼自己的拳头,也有些难以置信。
当他被花无缺一次次击倒,不仅身体遭受创伤,心灵也感受到强烈的伤害。同时,他亦感到很困惑,为何明明自己已升至九品,何以依然一败涂地?
这不科学!
我堂堂一穿越者,又有系统傍身,打不过你个小土著,未免也太丢脸了。
江渔深信,一定是自己哪里弄错了。
忽地,他想到自己之所以能够升至九品境界,关键就在于获取了“纯阳无极功”。这门武学乃是一门玄奥的内功,若是与刚猛的“南天神拳”结合在一起,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
产生这个念头后,江渔决定做一次尝试。
当他再次倒下时,开始运转“纯阳无极功”的内功心法,顷刻间,周身布满无极真气,灌注于拳掌之中。
花无缺的攻势再至,江渔想也不想猛地一拳轰出。
在纯阳无极真气的催动下,不再讲究速度和力道,浑然天成。这一拳看似朴实无华,却瞬间攻破了花无缺的真气,结结实实击中其胸口上。
望着花无缺受伤倒地吐血,江渔意识到自己这一次又猜对了。
原来纯阳无极功和南天神拳分开的话,作用都不太明显,但是巧妙的结合在一起,却能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此刻,他终于击败了花无缺。
也就意味着,他正式踏入武林绝顶高手的行列。虽然距离邀月和怜星还差一些,放眼整个武林,都难找到对手。
另一边,邀月和怜星仍在酣战。
论实力,当然数邀月更强一些,无奈有伤在身,若是能够再多休息一时,待到体能恢复个**成,打败怜星自是不在话下。
并且,此处乃是她师父花飘零的墓穴,生怕遭到破坏,难免畏手畏脚。
怜星体能充沛,克服了往日对邀月的恐惧心理,出招大开大合,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令她疑惑不解的是,邀月明明已身负重伤,原本都已经失去了战斗力,为何恢复的如此之快?
难道她还有什么高明的武功,是自己不知道的?
现在的她当然没有心情得知是什么武功,她一心只想尽快杀了邀月。照这个速度康复,一旦今天杀不了她,那么,死的人必然是自己。
因此,怜星出手绝不留情。
正斗的激烈,忽地,她就听见花无缺受伤发出的声音,不由地扭头望去。江渔和花无缺打起来,她当然皂就知道。
以花无缺的武功打败江渔是迟早的事,所以她并不担心。
令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花无缺竟然败在了江渔的手中。看花无缺受伤倒地,狂吐鲜血,可见伤势极为严重。
“无缺!”
就在怜星稍作萌神之机,邀月突下杀手,径自一掌将她震飞。承受邀月的一记掌力,后果可想而知。
怜星倒在地上,却对于自己的伤势浑然不觉,一点点的向花无缺靠拢。
“无缺,你……没事吧?”自己伤成这个样子,反而向花无缺表示关心之情。
花无缺一手捂着被江渔重伤的胸口,一手向怜星伸展,道:“二姑姑,无缺没事,你怎么样了?”
怜星惨然一笑,道:“只要你没事,二姑姑也没事。”
邀月冷眼看着他们,道:“哼!你们有没有事,那要看我的意思。”
怜星的俏脸上浮现一丝苍凉。她费尽心思,利用魏无牙之名将邀月骗回来,再趁机偷袭,将其重伤。
原本以为她终于将邀月踩在脚底下,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
谁知到头来,还是功亏一篑。现在的她,无疑就是砧板上的鱼肉,生死完全掌握在邀月的手中。
“姐姐……”
不等怜星把话说完,邀月冷冰冰的语气说道:“现在向我求情未免晚了点。”
怜星苦笑道:“我既然做出对不起姐姐的事情,就没想过有活命的机会,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人策划,无缺他并不知情,我请求姐姐你杀了我,饶了无缺吧。”
花无缺吃惊道:“二姑姑……”
怜星道:“你我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你又何必再叫我二姑姑。”
花无缺改口道:“星儿,你若是死了,无缺绝不独活,大姑姑,要杀就把我们一起都杀了吧。”
怜星摇头道:“无缺,你要好好活着。”
花无缺道:“没有星儿你,无缺活着还有什么滋味?无缺这一生能遇上星儿,能与星儿相爱一场,已经死而无憾了。”
怜星早已泪流满面,泣道:“无缺,都是我害了你。”
她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下场,心一横,抬眼望着邀月,道:“姐姐,你今天杀了我,我绝不会怪你,这本就是我咎由自取,不过,妹妹临死之前能否求你一件事,我希望死后能和无缺葬在一起。”
邀月冷眼看着他们,道:“你还敢向我提要求?”
怜星一怔,不再说什么。她艰难地来到了花无缺的身边,一脸柔情,就好像忘记了此刻正处于生死边缘。
“无缺,你可知道你爹娘当年是怎么死的吗?”
花无缺道:“我爹娘?你们当年不是告诉我,说我是一个孤儿,被你们领养长大。”
怜星幽幽说道:“你确实一个孤儿,在十六年前,你刚出世的时候,你爹娘,就和我们现在一样,被邀月活活逼死。”
“大姑姑逼死我爹娘?”花无缺一脸震惊道。
怜星道:“你何必还叫她大姑姑?当年你爹爱上了你娘,他们只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幸福的生活下去,但是有个女人因为得不到所爱的人,所以她嫉妒,她仇恨,她想摧毁别人的幸福,然后就将你的爹娘逼的自尽。”
花无缺对于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此刻听了内心感到无比的惊诧。
“竟有这事!”花无缺瞪大双眼,朝着邀月望去。
邀月冷冷的说道:“虽然她说的与实际情况有些出入,但基本上没错,你爹娘确实被我逼死的,我将你抚养长大,自然也是另有原因。”
花无缺追问道:“什么原因?”
怜星迟疑了下,说道:“其实当时你娘生的是一对双胞胎,你被我们带走,将你抚养长大,教你一身武学,为的就是让你们这对孪生兄弟互相残杀,以此报复你的爹娘。”
花无缺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他在移花宫生活这么多年,原以为自己乃是移花宫的一部分,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只是一个用来复仇的棋子。
“我那孪生兄弟难道是……”花无缺不由地向江渔望去。
他当然不笨。听了邀月和怜星的对话,也就不难分析出这个问题。两位姑姑让他杀了江渔,这件事本身就有很多疑问,他是个乖宝宝,即便感到不解,却也只服从听令。
江渔双手抱胸走来,道:“当然就是我啦!”
怜星一脸疑惑的向江渔望去。这个秘密当今世上只有她和邀月知道,江渔是如何得知的?
难道是邀月告诉他的?
她见邀月和江渔之间似乎关系密切,两人都曾互相救过对方。转念一想,又觉得说不通。邀月布局十六年,为了就是复仇,又怎么可能将这段真相告诉江渔?
这个秘密一旦被当事人知晓,就无法继续进行下去。
江渔道:“花无缺,还不快叫哥哥。”
其实,江渔和花无缺到底哪一个先出生,根本无从考究,只怕是江枫夫妇复生也未免能分清楚。
花无缺这个小憨憨却信以为真,喊了声:“哥哥。”
江渔占了便宜,得意的笑了笑,道:“弟弟乖,吃糖糖。”
花无缺的精神状态其实都还是懵的,活了十六年,今天才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知道还有一个哥哥。
这个哥哥,竟是他一心想要杀的人。
这一切实在是太刺激,让他一时间都很难接受。不过,他心里很清楚,这一切都是真的,只是他一直都蒙在鼓里而已。
江渔道:“其实吧,一开始想到让我们兄弟相残的人,就是怜星。”
花无缺一怔,向怜星望去。
怜星知道隐瞒不过,点了点头道:“没错,无缺,你爹江枫当年玉树临风,可谓人中龙凤,不仅你大姑姑喜欢他,我……也暗恋着他,得知他喜欢上了你娘,同样也充满着恨意,所以……所以才想到这个恶毒的办法。”
这番话她一直不敢向花无缺吐露,现在说出来,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花无缺瞪大双眼,惊愕至无以复加。
信息量实在太多,每一条都令他震惊不已,叠加在一起,任何人只怕都会接受不了。
谁能想到自己喜欢的人儿,竟然曾爱上他的父亲,因为得不到,竟然想出如何恶毒的复仇计策。
“二姑姑,你好狠的心。”
花无缺本有伤在身,加上情绪上的剧烈波动,令他说完话后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黑,就此昏厥了过去。
怜星如木雕泥塑一般,一动不动发愣。
她清楚地听出花无缺这一次没有称呼她“星儿”,依然叫她“二姑姑”,如此看来,花无缺与她之间的情分只怕就此了断。
“无缺,都是二姑姑不好……”怜星呢喃道。
江渔道:“你为何不告诉他,你之所以想出这个办法,只是为了想让两个刚出世的婴儿能够活下去。”
怜星苦笑道:“当年我确实带着恨,又怎能欺骗无缺。”
江渔满不在乎说道:“你说了真话,结果得到什么?其实吧,有时候善意的谎言,反而对两个人都好。”
怜星一怔,道:“虽然你说的很对,但我还是不忍心再骗他。”
江渔无语:太憨了。
怜星面如死灰,原本还因为花无缺留恋尘世,而今连花无缺都对她产生恨意,令她生无可恋。
“姐姐,快杀了我吧!”她大声喊道。
她只求速死,也许死对她来说,是最好的解脱。
邀月冷冷说道:“我已打搅了家师的清净,又岂能再在她的灵前杀人,随我出去吧。”说着朝着花飘零的尸体三鞠躬,一把提着怜星纵身一跃,飞掠出去。
江渔也带着昏厥中的花无缺离开了这座墓穴。
重新回到那座暗室,邀月一撒手,将怜星扔在地上,道:“怜星,你可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
怜星道:“错在应该早杀了你。”
如果当时她直接杀了邀月,自然也就不会有现在这种局面。
邀月眼神中闪现一抹凌厉的怒意,道:“这么说来,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依然想要杀死我?”
怜星坚定的口吻说道:“没错!”
邀月道:“你就这么恨我?”
“我当然恨你,为什么不恨你?你剥夺了我的自由,掌控着我的一切,你从来不会关心我的想法,也从来不会问我需要什么,你太强势,太自私,你还记得小时候吗?当时就为了一颗桃子,你把你亲妹妹从树上推下来,让我落得终身的残疾,那时候我就很怕你,在害怕的背后,也是对你深深的恨。”
反正也是一死,怜星无所顾忌,把想说的话全都说出来。
她要表达自己对邀月的不满,控诉她的无情,让自己好好发泄一下,这样就算是死了,至少不会死的那么憋屈。
邀月默默地听着,并没有打断怜星的话。
等到怜星一口气说完,她这才缓缓说道:“没想到这件事你竟然还记得,更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在你的心里埋下这么深的仇恨。可你知道吗?当时我若是不这么做,你……只怕早就不在人世。”
怜星不由一怔,抬眼向邀月望去。
“为……为什么?”
邀月叹息一声,道:“我承认自己确实很强势,也很霸道,但是你却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别无选择,我必须这样,才能让我们姐妹俩活下去,才能更好的保护你。”
“保护我?”
怜星一直坚信,只要对邀月有利,就会毫不留情的杀了她这个妹妹,从小时候桃子事件可见一斑,然而,听邀月这番言语,竟然似乎另有隐情。
难道自己真的一直错怪了姐姐?
怜星心里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她深知,邀月绝非信口开河之人,再说,此时此刻,邀月也完全没有必要欺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