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洛看着卫宁的笑容就觉得膈应,怎么看都象是她发现了自己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
“有什么事吗?”既然觉得膈应,就别忍着了。
“我今天去找致恒了。”卫宁说得很直接。
“So?”米洛搞不清卫宁这种人的脑回路,和自己说这些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他不肯见我。”
这次米洛干脆没有说话,反正说不说她也会继续下去。
“我知道你们现在在交往,但是请你不要干扰他的工作,我找他完全是公事的需要,他这样回避我,对他的工作没有好处。我想身为女朋友,你不能在事业上给予他帮助也就算了,至少不应该拖他的后腿。”
“你的意思是我不让他见你,我在拖他工作的后腿?”这还真是日了狗了。
“难道不是吗?”
米洛笑了,带着嘲弄的讥诮。
“在你心里许致恒是什么?任我摆布的扯线公仔吗?还是你自己操控男人久了,以为人人都象你一样喜欢操控男人?”
“如果不是你,致恒不会不见我。我们曾经那么好,他不会那么对我的。一定是你,一定是你。”
“你都说是曾经了。从你抛下他,和别的男人一起出国开始,他和你就没有关系了。”
“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这么对我。他肯定也想见我,一定是你,是你不让我们见面,你妒忌。以前,你就妒忌我们,总是横在我们中间,现在你都如愿成了他女朋友啦,你还想怎么样?”
卫宁的情绪开始有点儿失控,米洛注意到她的脸色惨白,手在不正常的颤抖。
“我不想怎么样啊!就象你说的我已经是他女朋友了,而你和他至多也不过就是工作上的接触,我没想过要阻止。你大可以不必这么激动。”
“你没阻止?那他为什么不肯见我?不对,你肯定在骗我!”
米洛有一种感觉,这些年卫宁的智商在倒退。
“我有必要在这种事上骗你吗?”
卫宁半信半疑的看着米洛,“我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找致恒是工作的需要,请你不要再从中作梗,你这样只会拖累他。请你不要做拖他后腿的事情。”
米洛笑了,“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说得好象不和你合作,他就得破产一样。”
卫宁咬紧嘴唇,手攥得紧紧的,后背挺得直直的,头微微扬着,“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才是那个可以在事业上帮助他的人。你要是识趣,就应该离开他。”
米洛再次笑了,这说着说着,就把自己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许致恒说得对,卫宁这次来是有目的,只不过这目的暴露的也太快了。
“我要是不呢?”米洛笑得明媚,带着挑衅。
“你会知道的,米洛,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十年前不是,十年后,你依然不是。我会让你好看的。”卫宁说得咬牙切齿。
米洛注意到就算她攥紧拳,手也在发抖。
“我真的很好奇,你打算怎么让我好看?”
“我也很好奇。”许致恒的声音从卫宁脑后传来。
米洛笑得更灿烂了,刚刚她看到许致恒过来,就故意刺激了一下卫宁。
卫宁听到许致恒的声音,脸更加惨白,眼睛里瞬间蓄满泪水,回头楚楚可怜地望向许致恒,脸上早没有了刚刚面对米洛时的狠决。
“致恒,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被气糊涂了才那么说的。我怎么会破坏你们呢!我只希望你能幸福。”
许致恒视线根本没在卫宁身上停留,直接越过她,走到米洛身边。
揽住米洛的肩,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你没事吧,有没有受委屈?”
卫宁的脸都气青了,明明一直在流眼泪的人是她,而米洛从始至终都在笑,怎么看都是自己在受委屈好吗?许致恒的眼睛是不是瞎了?但是她不能就此放弃。
“致恒。”卫宁的声音充满哀怨,“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怪我当年离开你?我当时真有万不得以的苦衷,你相信我。现在我回来了,我不会再离开了,致恒。”
许致恒的目光终于从米洛的身上转向她,但早就不复温度,凉凉地道:“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没怪你,或者说我从来就没怪过你,你离开那是你的选择,我只能尊重。而你自己也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卫宁,你我早就没有什么关系了,最多算是曾经的熟人。这样说,清楚吗?”
眼泪象断线的珠子一样不断落下,卫宁痛苦的摇着头,“不会的,不会的,你说过永远都会爱我的,只爱我一个,你说过的。”
许致恒无奈又凉薄的笑了笑,“谁年轻时没爱过几个人渣,说过几句傻话呢?都过去,卫宁,现在米洛是我的女朋友,也会是伴我走过一生的人。”
“不,不会的。”卫宁打断了许致恒的话,抱着头跪倒在地上,肩膀耸动,喃喃低语着。
米洛和许致恒交换了一个眼神,米洛微微点了点头。
许致恒向前走了两步,站在卫宁跟前,无奈的问道:“你没事吧?”
卫宁满满抬起头,眼睛里笼着一层水雾,咬紧唇,轻轻摇了摇头。
“那我们上楼了,洛洛她忙了一天,也累了。我得给她做点儿好吃的,补补。”许致恒就这样拖着米洛的手走了。
卫宁顿时愣住了,这也太不按套路来了!这时候怎么也得表现的绅士一点儿,就算不主动送自己回去,也不能就这么丢下她走了啊!
望着许致恒和米洛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卫宁擦了擦脸上的泪,站起身来,悲伤的表情尽数散尽,脸上只有愤恨、阴鸷。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款步向不远处隐在灌木中的轿车走去。
轿车里坐在司机位的男人手指夹着烟,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着他黑瘦而又阴冷的脸。
“看来,你远没有你嘴上说的那样有魅力啊!人家根本不吃你这套啊。”男人的声音凉凉地,带着阴郁的嘲弄。
卫宁不禁打了个寒颤,藏在身后的手攥得紧紧的,因为恐惧手心里一层冷汗,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男人都喜欢口是心非,当着女朋友的面,他当然说不好啦,心里还不定是怎么想的了。你放心,我有的是办法收服他。”
男人瞥了她一眼,伸手转动车匙,发动引擎,“那就姑且相信你,不过你的时间并不多,抓紧。”
轿车迅速的驶离,消失在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纪律站在南山的山顶观景台上,看着山下星星点点闪烁的灯光,郁闷的丢下烟头,转身看向身旁的Elena,“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看日落啊!”
“那现在太阳已经落山下,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着什么急了?再看会儿星星嘛!”
“看完星星,是不是还要张着嘴再喝点儿西北风再回去啊?”
Elena跳着拍了拍纪律的肩膀,“这个主意不错,你可太聪明了了!”
纪律现在只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谁能想到这丫头这么少根筋,竟然会觉得喝西北风都是个好主意啊!记得小时候,她还挺精灵的啊!怎么大了,就傻了呢!
Elena看着纪律脸上憋屈又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偷偷勾了勾嘴角,然后故作轻松的在观景台上,走来走去。
“喂,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带来下山啊,我要饿死了,再这样我不介意尝试吃人肉。”纪律故意语气凶狠地说。
但是,对Elena根本没用。她不理他,继续在观景台上来回的踱步,嘴里还念念有词道:“你个大男人,怎么这么不抗饿啊,你能不能有点儿追求,别总想着吃,你看看这里风景多好,吹吹晚风,整个人都特别清爽。”
说着张开双臂,“来,你象我这样,拥抱大自然,什么饥饿的感觉都会消失的。”
纪律已经懒得看她,低头烦燥的重新点了一支烟,望着山下,怨念地道:“我想下山,你到底什么时候带我下山。到底什么时候下山嘛?”
问到最后一句时,纪律已经显得有些狂燥。
这时Elena已经悄悄踱到自己的跑车旁边,听到纪律最后一句问话,扬扬嘴角,跳上车,大声道:“现在。”
纪律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这句话的意思,就看到她的车象箭一般的飞弛而去。
他忙大步跑着追了出去,“喂,死丫头,你给我回来!你快给我回来!”
纪律一路跑着,眼见着Elena的车在自己眼前渐渐变成一个小小的红色圆点,最后完全从自己的视线消失。
他跌坐在地上,喘着大气,本来就已经很饿了,又跑了这么久,体力的消耗让他险些虚脱。
良久,他才想起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叫人过来接自己下山,这才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信号盲区,手机完全没有信号,他只能顺着山道继续往山下走,边走边举着手机,不断的调整高度、位置试图搜索到一点儿信号。
然而,走了很久,手机依然没有信号。终于,在走到一个转弯处,他隐隐地看到山道下面半山腰的地方有几户人家,看起来离自己也不是很远,有人住那就一定有信号,纪律看到了希望,决定脱离山路往半山腰的小村落走。
从公路往下,并没有标准的道路,都是山上人为踩出来的土路,弯弯曲曲,湿滑陡峭,就算是白天这样的道路走起来也并不轻松,何况现在天已经黑了,除了远处村落里星星点点的灯光,四周都是漆黑一片。
纪律咬牙用手机照着前面的路,慢慢的往下走着,体力的透支和饥饿让他的手脚都在发软,他只能靠不断给自己打气,以及在心中咒骂Elena,脑补出去后要如何的折磨她,来使自己保持清醒坚持下去。
但是有一句话叫作“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句话今天在纪律身上也同样适用,就在他扶着山路上的树木万分艰难的往下走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暗了下来,该死竟然在这个时候手机没电了!
纪律在心里咒骂着,伸手将手机放进裤袋,就是这么一个分心,他脚下一滑,眼前一黑,人就滚了下去。
清晨,纪律迷迷糊糊醒来,细碎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暖暖的,“布谷,布谷”的鸟鸣在耳边回响,他翻了个身,努力睁开迷迷蒙蒙的眼睛,入目是一间布置简单得有些简陋的房间。
关于昨晚自己从山下滚下来之后的事情纪律全无印象,对自己是如何到达这里更是全无头绪。
他吃力的支起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昨晚滚下山时好象搓到了胳膊,现在还有些痛。他四下打量着这个房间,身下一张一米五的双人床,铺着纯白色的床单,窗帘也是同样雪白色的布帘,有些薄透,阳光很轻易就透了过来,照进房间。
窗前一张一米二宽的写字台,紧挨着床摆放着,书制的书桌椅插进在桌下。桌上放满专业的书籍,每一本都很厚,从书籍涉及的内容来看,房间的主人和他应该是同行。
另外在书桌对面靠墙而立的是一个双门的衣柜,这就是房间里全部的陈设,连一件家用电器纪律都没有看见,看来这家的主人生活非常得简朴。纪律继续在心里下着判断。
空气中隐隐有些淡淡的馨香在浮动,难道屋主是个女人?
这时,房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一个女人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啊,你醒了。”
纪律抬头望向来人,不由得一愣,进来的人正是和他同一部门的同事,陈希。
“怎么会是你?”纪律的语气充满难掩的讶异。
陈希笑了笑道:“还好是遇上了我,不然你说不定就要夜宿山林了,万一遇到蛇你很可能还会负伤。”
“你住在这儿?”纪律还有点儿不敢相信。
陈希端着水走到床前,示意纪律,“受累把椅子拉出来。”
纪律依言从书桌下拉出椅子,陈希将水盆放在椅子上,往纪律面前推了推,将搭在手上的毛巾递过去道:“既然醒了,你就自己洗洗吧!这里不象市区的房子,没有浴室,你只能将就一下了。你昨晚从山上滚下来,脸上手臂上都有点脏。你洗完脸出来院子刷牙吧!”
陈希说完转身出了房间。
纪律用手捧着水,简单的洗了洗脸和手,擦净。四下张望着,书堆里发现一面躺倒的镜子,拿起来照了照,样子倒也算不上狼狈。
张开双臂,又动动手脚,除了手臂搓了一下,还有些痛,以及有一两处擦伤外,基本上身体没有受伤,想起来还真是幸运。
纪律摸摸饥肠辘辘的肚子,走到院外,只见陈希领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儿正站在院子里刷牙,漱口水直接吐在院角的围墙边。
看到纪律来了,陈希递了一只水杯给他,里面已经盛满了清水,“这里没有下水,所有你就象我们一样吐在院子里就行了。”
纪律点点头接过杯子,陈希拿了全新牙刷给他,又递了只老牌子但价格非常亲民的牙膏给他。
他依着刚刚陈希的样子刷了牙,抬头时毛巾已经递了过来。
陈希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边条件比较简陋你就将就些!来,进屋吃饭吧!”
明明是她救了他,还留他住了一晚,却好象还委屈了他一样。这让纪律更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了,讪讪地跟着陈希进了屋。
这间房间和纪律昨晚住的那间紧挨着,一看就是间儿童房,房间涂成天蓝色,距离屋顶半米左右的位置,错落着画着几朵白云,除了一张小小的儿童床外,房间里还有一个塑料的儿童滑梯,书桌上堆着儿童画册和书籍。
此时房间中间支起了一张折叠桌,上面摆着白米稀饭、两样小菜和几个馒头。
“家里就这些,我们平时吃得都比较简单轻淡。”陈希的语气里依旧充满了谦意。
纪律大口咬着馒头,“这样已经很好了,你都不知道我快要饿死了。要不是昨晚没吃饭,我还不止于这么怂的摔下山呢。说起来,我还没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呢,你还和我客气起来了。”
陈希笑笑,低头摸摸男孩儿的头,小声叮嘱他好好吃饭。
“你儿子?多大啦?”纪律问。
“是,五岁了。他有点儿自闭,见到人不大喜欢讲话。你不用理他。”
纪律点了点头,反正对付小孩儿,他也是绝对的菜鸟,要不当年也不会只知道驮着Elena在花园里乱跑了,不爱说话反而大家都省了事。
想起Elena,纪律又在心里从头到脚把她骂了个遍,这丫头这刁钻的性子是和谁学的?亏得自己在酒会那天还觉得她机灵有趣。
纪律一边在心里腹诽着Elena一边与陈希搭话道:“孩子爸爸呢?”
陈希的表情顿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道:“不在了。”
纪律暗暗后悔自己的有欠考虑,明明之前看她的员工登记表上家庭成员一栏没有丈夫,只有父母,自己怎么还傻到问这种问题呢?
“咳”纪律尴尬的掩唇轻咳了一声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陈希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对了,你住得这么远,平时怎么上班啊?”
“其实也不是很远,如果穿小路出去上大道的话,骑车大约一小时就到公司了。”
“你每天都骑一小时车去公司?”纪律有些难以置信。
陈希却好象觉得没什么。
“一会儿咱们一起打车走吧!”纪律道。
“你觉得这里会有出租车来吗?”陈希嘲笑他傻气。
纪律一下子愣住了,随即想到什么,问陈希要了手机,拔了个号码,叮嘱了几句,挂了电话对陈希道:“我叫人过来接咱们。你早上先跟车过去公司,等晚上我再开车送你回来,让你省一天力气,算是我谢谢你昨晚的收留。”
陈希淡淡地笑了,那笑容在阳光下看起来格外的温婉动人,看得纪律不由得微微有些出神。
……
一早,卫宁接到恒升财务的电话,约她9点到公司,她心中不由得一阵窃喜,男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当着女朋友的面拒绝自己拒绝得这么狠,转头还不是找机会约自己见面。
一番精心打扮之后,卫宁踩着正九点不迟不早的到了恒升财务,本以为这一次前台秘书一会请她直接到总裁办公室与许致恒单独见面,谁知还是被带到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不仅韩钰、阿怪都赫然在座,还有恒升财务公关部、法律部、客户服务部等部门的人员,粗略数数,差不多有七八个人。
韩钰看到卫宁进来礼貌的向她一一做了介绍,然后拉了椅子请她落座后道:“许总知道卫律师是李明律师介绍过来为我们提供专业法律意见之后,非常重视。特意要求我们相关部门的人员必须全部出席,全面配合卫律师的工作。他正在接一个长途电话,马上就到。卫律师稍等。”
卫宁笑得有些僵硬,“许总真是太客气了,我一定会利用我的专业知识全力携助恒升搞好这次股东变更。”
这时,许致恒推门走进办公室,所有人都肃然起立,与他打招呼,卫宁受到气氛的感染也很自然的跟着站了起来,这一站,她发觉自己的气势又低了一阶。以前两个人交往时,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什么时候有过她起立迎接他的时候,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如今的许致恒身上带着如王者般矜贵的霸气,而她却成了他脚下的一粒微尘。
许致恒向大家微微颔首,试意众人落座,这才留意到依然站着的卫宁。
“卫律师,来了。坐吧。”
卫宁连开口的机会都还没有,许致恒的视线就已经飘走,淡淡地对韩钰说了一句:“我们开始吧!”
这个会议是由韩钰负责主持,许致恒全程没有再发言,优雅的靠坐在座位上,专心的聆听。恒升财务并非上市公司,要变更股东,手续其实并不繁琐,卫宁很快就了解了全部情况。但既然自己用着李明的名头,打着为恒升股东变更提供法律意见的旗号而来,那么她就只能忍着性子一直听下去,并且不时的做着记录。
这时,许致恒突然打断了法律部的发言简单的布置了一下接下来的工作,便中途退场了。将一直表现得大方得体,努力博关注的卫宁晾在了会议室里。
许致恒回到办公室,松了松领带,解开衬衫最上面一粒钮扣,刚要伸手拿烟,就听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的声音,待要回头去看,一阵馨香扑鼻而来,接着一双纤细的玉臂搂住了他的腰,女人温暖而柔软的两团紧紧地贴上他的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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