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叩,叩,叩。”
一阵来自玻璃窗的敲击声,细碎富于节奏,唤醒了本已酣然入梦的米洛。
不是很确定的揉揉迷蒙的睡眼,侧耳细听。
“洛洛。”几不可闻的呼唤从窗外传来。
米洛一咕噜翻身下地,抛起窗帘,就看到许致恒一张宛如刀削的俊脸,嘴角翘成好看的45度,笑得让人如沐春风。
打开窗户,一拳捶过去,“你怎么又爬窗?”米洛娇嗔道。
“你想谋杀亲夫啊,快扶我进去。”说着,手搭在米洛肩上,迈腿进了屋。
米洛扫了一眼他动作有些僵硬的右腿,“腿怎么了?”
许致恒半卧在床上,头枕在床头,拿出支烟叼在嘴上,“不小心扭了一下。”
“该!看你还爬窗?”米洛站在床前责备的瞪了他一眼。
他的手揽住她,头靠在她的腹部,“总是想见你,怎么办?”
米洛拿走他叼在嘴上的烟,丢到一边,“腿到底怎么回事儿?”他不是会这么不小心的人。
许致恒扬着可怜巴巴的脸,扁扁嘴,“上天台的楼梯太黑了,一不小心就……”
米洛半信半疑的看着他,认识他十几年,他身手有多敏捷她很清楚,他会上楼梯扭脚?
“洛洛,我脚痛。”
许致恒卖得一手的好萌,成功的转移了米洛的注意力。
“我看看。”蹲在床边,撩起他的裤腿,露出他的脚踝,肿得高高的,一片紫红色的瘀青。
米洛起身去拿药箱。
许致恒利索的坐起来脱鞋除袜,米洛再回头时,他已经连裤子都脱了,光着两条长腿靠在床边,眼冒精光,冲她呲着牙笑。
米洛瞟到他某处的高耸,顿时想把药箱砸他脸上。
药箱往他怀里一推,“自己上,上完快走。”
许致恒接过药箱,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伸手一把拉过米洛,翻身压了上去。
“许致恒!”米洛气得连名带姓叫着他。
“是你让我自己上的。”手做乱地顺着米洛的睡裙向上,唇急切的落在她的颈上。
“你!”让他上药,他上的是什么?“别闹!”
“我没闹,我很认真。”
他灸热的唇不断在她身上轻啄,吮咬,带着酥麻的触感,一寸寸掠夺,击退她理智,带着她一起沉沦起伏。
夜色撩人,空气中的粗喘、嘤咛火辣烫人……
骤雨初歇,许致恒的手环在米洛腰上,下巴抵着她的颈窝,呼吸尚有些凌乱。
“洛洛,今天的发布会明天的八卦新闻会大肆报道。”
“知道。”从知道他要签约张曼开始,她就料到了。
“你不生气吗?”许致恒大半个胸膛压在她的身上,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不想错过她哪怕一闪即逝的情绪。
米洛低垂着眼帘,闲闲地道:“今天晚上费总请我吃饭了。他好象还是有点儿喜欢我。”
“嗯。”他声音低哑,带着几缕不快。虽然早已经知道,但不开心就是不开心。
“可这并不是我主动招惹的。我也控制不了。”
“我知道。”许致恒翻身平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
“那你会生气吗?”米洛侧过身望着他。
许致恒扯了扯嘴角,“呵,你现在说话越来越讲究方式方法啦!”
学会和他转弯抹角了。这不就是告诉他,她生气了!不论他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她还是会不高兴。而且,他说什么都没用。
“致恒,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许致恒侧过身,伸手将她脸颊上沾着的碎发捋好抿在耳后。
他单手支着头,凝视着她,“生活上,我只爱你一个,没有欺骗,没有隐瞒,就你一个;工作上,我保证不会让任何事危及到我们的感情,只要你能相信我。”
他在避重就轻,但她没打算就此放过,“你做的事很危险吗?”
“……”说没有,算不算骗她?
“那你可不可以不做?”
“洛洛,我会处理好的,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我还得娶你呢!”
米洛垂着眼帘沉默了片刻,从床上坐起身,拿了睡衣套上。
“洛洛,你……”许致恒的心一下子慌了,她这是生气了?他拉着她的胳膊,不让她下床。
米洛回过头,声音很淡地说道:“你的脚还没上药呢,我帮你。”
米洛抚开他的手,下地从床尾绕到许致恒那边,打开药箱找出药酒,视线落在许致恒受伤的腿上。
“我自己来吧!”许致恒握住她的手。
“致恒,我想帮你。”
她看的出他不是刚刚上来找她时受的伤,以脚踝青紫的程度来看,应该是之前一两个小时的事。他到底去干什么了?为什么要瞒着她?以她对许致恒的了解,这件事一定很重要,而且存在一定的危险,所以他不想让她知道。
“洛洛,很快,很快我就可以全部处理好。你等我。”
“致恒,我不要这样。我不要你一个人处理好所有的事,而我等在一边享受成果。两个人在一起不应该是这样的。我想和你一起面对,象我们以前一样。”
以前,他们一起对付校园的恶霸,一起想办法,一起行动,有危险了一起打一起跑,失败了再一起重新想办法。所以他们有自己的逃生路线,有安全屋,有老地方,更有坚不可破的情谊。
她希望能和以前一样站在他身边,而不是躲在他后面。
“洛洛。”许致恒轻叹,她的意思他又怎么会不懂。
……
翌日。
许致恒拐着脚来到阿怪的阁楼。
“你到底什么时候换房?找个有电梯的。”
阿怪扁扁嘴,想反驳,但看了看他肿起的右脚,垂下了头。
“老大,昨天对不起。”因为他的疏忽,老大才会受伤。
许致恒拉了椅子坐下,“算了,谁能想到他把家弄得比大英博物馆的安保系统还严密,这次是我太心急了。”
这件事上,他们两个人确实都太大意了,谁也没把一个小小的私人住宿当回事儿,直接就踩起那人家里。可谁能想到一个虎虎生威的财务总监,家里却布满高科技的安全监控设施,不仅红外线报警网设得比蜘蛛网还密,还有不少具有攻击性的防御装置。
现在细想起来,两人的行动堪比盗墓。在他们完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误触机关基本上是在所难免。只是这次打草惊蛇后,想再进去偷帐薄恐怕会更难了。
“都怪我太不小心。”
昨天在他们好不容易穿过红外线报警网来到书房门口的时候,阿怪不小心触动了一个攻击系统,一排箭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射了出来。许致恒眼急手快拉开阿怪,带着他从大厦的窗户离开,不过他自己在拉开阿怪时因为心急重心不稳崴了一下。
当时阿怪听到他闷的“唔”了一声,也没太放在心上。只到他们安全到达停车场,他才发现许致恒的脚伤了。
“算了,东西没到手,咱们就再想别的办法,总有方法的。”
许致恒给自己点了支烟,想了想道:“你给我好好查查那个财务总监,最好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给我查清楚。”
阿怪点头答应着。他知道老大心急解决了手里的事情,但好象他又拖了后腿了。现在他只能想办法立功赎罪了。
“哦,对了,老大,你以后别再爬墙找嫂子了!”阿怪突然想起这件重要的事还没汇报。
许致恒一惊,瞪着阿怪道:“你又黑了米洛家门口的监控了?”
阿怪连忙解释道:“我不是为了盯着嫂子,是盯着丁天一那班人的时候发现的。你也知道自从上次咱们去天天汽车敲山震虎之后,他们就不敢再跟着你,但一直有轮流监视嫂子。”
他从电脑里调出一些画面给许致恒看,“我昨天发现他们开始延长了监控的时间,以前至多呆到晚上十点没动静,他们也就离开了,可是昨天整晚都有人在嫂子楼下。”
许致恒倒吸了一口凉气,所以他昨晚几点上的米洛那里,几点离开的,对方都已经知道了。自己真是太大意了,竟然没发现。
可是为什么会延长临控时间呢?那他之前一直保持着绯闻的热度,甚至连费亦凡都口口声声打着送他个人情的旗号请米洛出去吃饭,这些转移对方视线的小动作都被看穿了?
还是说这只是对方行事谨慎?可偏偏对方第一天加强监控自己就送上门去了。
许致恒烦燥地敲打座椅扶手,闭目凝思。
他还是把米洛彻底卷进来了,看来自己还是太自负了,以为用些小手段,就能把她保护好。轻敌了,还是轻敌了。
他又想起昨晚米洛说的话,她说要帮他,要和他一起面对。他何尝不明白她的想法,先不说同盟的任务是需要保密的,单是任务本身可能涉及到的危险,他也不乐意让她参与其中。
可是,现在形势有变,在这种情况下,是不是让她清楚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对她来说更安全呢?
哎!再想想,再想想吧!但无论如何,尽快解决了手头上的事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到时他就可以和洛洛去大溪地,或者随便找个小岛,每天躺在沙滩上吹海风,晒太阳,吃海鲜,再生够一支足球队的孩子……
他一定要尽快。
许致恒睁开眼,“林氏那边我记昨你说今天有结果?”
阿怪从电脑屏幕中抬起头来,“截止到刚刚,你已经拥有林氏5%的股份,虽然不是很多,但已经足以让你大摇大摆去参加林氏的股东大会了。而林凡的走私丑闻,会在今天下午全面爆发,林氏为了安抚股民情绪,稳定股价,估计不出三天就会召开股东大会,对事件做出解释。到时,就是你出场的好时机。”
许致恒一直蹙着的眉头终于慢慢舒张开,总算是听到一个顺气的消息。
一阵手机震动,他拿起电话,是韩钰,最近他的工作热情高涨,天天都缠着自己不是汇报工作,就是要求负责热的工作。
“许总,您今天怎么没到公司?我想和您讨论一下接下来的工作?”
果然。
“阿钰啊,昨天的新闻发布会你做得很好,我给你放半天假,你好好休息一下,也让我好好休息一下,行吗?”
“可是,我不累。”韩钰在电话里说。他想将勤补拙。
MD,我累。
“今晚,醉爱,咱们在那儿见。”许致恒揉了揉眉心,挂了电话。
“韩钰?”阿怪问。
“嗯。”
“你这算是陪太子读书吗?”
“什么意思?”
阿怪上下打量着他,确定他不是在装傻之后,略带惊讶地道:“你不会是没看过上头传过来的关于他的资料吧?”
“没有啊!一开始懒得看,后来是找不到放哪儿了,就没看。怎么了?”
“他是熊尚善的儿子啊!”
许致恒身体僵了一下,“熊尚善?同盟主席熊尚善?”
阿怪白了他一眼,“还能有第二个熊尚善吗?熊尚善虽然一直独身,但她早年交过一个男朋友,听说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只可惜后来在一次仇家追杀中,为了保护她中枪身亡。韩钰就是她和那个人的儿子。”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上头传过来的资料一向只会给直属上司,阿怪不可能知道。
阿怪笑了笑道:“我那天去你家,在你书房的柜底看到他的资料,就顺便扫了一眼。资料我已经给你放回抽屉了。”
“我记得我书房一直都是上锁的吧?”
阿怪搔搔头,讪笑。正因为锁了才会想进去嘛,人家可是个好奇宝宝。
许致恒觉得自己的头开始痛了,手撑在太阳穴上道:“我怎么没听说过熊尚善还有个儿子?”
“以前一直没公开啊,其实现在也不算正式公开。不过韩钰的资料上母亲那栏确实写的是熊尚善。这也算是低调公开吧!”
“当初韩钰出生时,她刚刚创立同盟,为了保证孩子的安全,她隐瞒了孩子出生的事情,悄悄让人把他送到外国,后来安排他回国入伍,这些年都保护得很好。所以一直没有几个人知道。直到去年底退伍才回到同盟。他在同盟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到J市携助你。你还不是名副其实的陪太子读书。”
许致恒揉了揉太阳穴,“这些情况不可能也写在我那份资料里了吧?”这家伙肯定又利用黑客技术潜入同盟的内部系统了。
阿怪“嘿嘿”的笑。
许致恒抬腿踢在阿怪的转椅腿儿上,“你他妈还是太闲,给我滚去干活儿去。”
阿怪撇撇嘴,把座椅滑向电脑前,手指大力敲着键盘,发出“啪啦,啪啦”的响声。
许致恒瞪着他看了一会儿,站起身往外走。
“唉,大哥,你又去哪儿?”中午都没到,别再和我说接嫂子。
“看跌打。”
……
何毕没想到有一天韩钰会这么正式的约他见面,地点就定在了他医院附近的咖啡厅。他如约前往,咖啡厅的门上挂着铜制的风铃声,一推开门就发出“丁丁当当”的响声。
听到声响,早到的韩钰掀起眼帘,抬手向刚刚进门的何毕示意。和一般来咖啡厅的人不同,他选了离落地窗最远的角落位,有一种离群索居的味道。
何毕向跟着过来的服务生点了咖啡,有点儿自嘲地道:“和男人单独出来喝咖啡,我还是第一次。”
韩钰低头搅着咖啡,他是个不擅言词的人,对于这样的调侃不知道要如何回应。
何毕显然也意识到这点,咖啡上来,他抿了一口也就开始直奔主题,“你找我是因为露露吧?”
韩钰没否认,直接道:“我想知道她母亲的病情。”
“这样的话,你没必要约我出来,在医院的办公室,我也很乐于回答你这个问题。”
韩钰没说话,耍嘴皮子,他不是何毕的对手,也没这个必要,他静静的等何毕说下去。
果然,何毕等不到回应,无趣的耸耸肩道:“急性心肌梗塞,入院时心肌缺血严重、出现严重心律失常,采用直接PCI介入治疗,治疗过程中我发现有一条主动脉阻塞达到90%以上,所以我安排做了搭桥手术。目前恢复情况良好,这周可以出院了。”
韩钰点了点头,“那后期恢复需要注意什么?”
何毕叹了口气,他真觉得这种问题没必要单独叫他出来谈,“她这个病的主要诱因是劳累,精神压力过大。今后多在这些方面注意吧!放松精神,合理安排作息,注意休息和营养。”
韩钰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去她家里看过了,她家里好象很困难。”
所以呢?何毕有些无奈地瞟了韩钰一眼,“我会向院里申请帮她做费用减免。”
“费用我会负责。”
“那还有什么问题?”
“我去过她家,她还有一个弟弟看那样子智力不是太正常,而且四肢的运动好象也有问题。我不太清楚具体是什么病,但看起来需要人长期照顾。”
何毕点了点头,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不过他还是老实答道:“我好象听人说过她有个脑瘫的弟弟。”
韩钰的眼中闪过讶异。
何毕扯起嘴角道:“你可别问我听谁的,说实话她们这些女孩子花了浓妆换了工作服,我根本分不清谁对谁。”
韩钰想了想问道:“脑瘫到底是怎样的病?可以治愈吗?”
何毕真的觉得很烦,医学科普吗?
“其实这些你如果真想知道,可以自行百度,谷歌也行。我只能说需要不菲的治疗费,耐心的照顾,而且治愈的希望渺茫。其实你找我出来到底想说什么?”
对何毕突如其来的急燥,韩钰显得有些吃惊,愣了一下道:“我只想知道咱们要怎么才能帮到她。”
“咱们?为什么包括我?”何毕睁大眼睛盯着韩钰,随即好象想到了什么,嘴角一弯,嗤笑道:“你不会吧?我和她只是客人与服务人员的关系,在医院遇到了就是医生与病人家属的关系,不过如此。”
“可你们……”不是睡过吗?多关心点儿不过分吧!这点儿情份都没有吗?做男人不得负责吗?
何毕发现韩钰的大脑结构确实与他的很不同,这种脑回路,他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思考问题的。
“呵,我说你差不多天天在醉爱看到我,应该也知道我几乎每次都会带走一个姑娘,她们之中十个有八个和我说是因为家庭困难才做这行,我管我管得过来吗?鱼水之欢,各取所需,你不会这么天真吧?”
韩钰彻底呆住了,他知道他来错了,更想错了。何毕和许致恒是一样的人,他们可以把自己的生活分成很多层次,每个层次要怎么对待,他们分得很清楚。而其中有一个层次是他没有的,那个叫逢场作戏。
“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老实说何毕觉得自己和韩钰根本就来自两个不同的星球,语言不通无法沟通。
“你怎么能分得这么清楚?”
何毕笑得有点儿萧索,“你就当我没有心吧!”
他真的没有必要再呆下去了,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毛爷爷放在桌上,何毕请的咖啡,他自问消受不起。
……
与此同时,许致恒躺在水乡情足疗馆的按摩床上,闭目养神。按摩师看着他肿起的右脚很是为难。
“开始吧!”许致恒闭着眼睛说道。
“可您的脚……”
“我相信你们有办法。”许致恒的态度不容人拒绝。
跌打馆人太多,而且环境和味道他都不喜欢,最后就来了这里,不都是帮人推骨按摩嘛,应该是一个意思。而且他现在很需要找个地方,好好的安静安静,让自己的身心放松下来。这样才不会做错决定。
按摩院本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原则,在许致恒办了张万元的VIP会员卡后,找了一个学过医的按摩师,点了香蕉,拿着云南白药,认真的对他伤了的脚好一阵治疗。
1小时的又搓又按后,许致恒躺在按摩床上睡着了,等他神清气爽的醒来,看看时钟指向五点。
恩,是时候接洛洛下班了。
他想好了,他要有选择的向洛洛说明情况,在不影响同盟的保密要求下,尽量向她说明情况,让她清楚知道自己的处境。这样,她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他的女人可不是个软肺子,绝对不会是他的软肋。她绝对有能力和他一起并驾其驱。
他期待着和她双剑合碧。
涂明心说:
感谢Elena的红酒。今天休息一下,明天再开始加更。加!加!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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