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ena悄悄打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走到书房门口,将耳朵紧紧地贴在房门上。房间里说话的声音很轻,她只能听到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对话声,却根本分辩不出他们谈话的具体内容。
她深吸一口气,凝视静气的细心聆听。
一只手遂不及防地拍在她的肩上,惊呼声下意识地从她的唇边溢出,另一只手迅速的从她身后捂住了她的嘴,将她的声音全部阻截在喉咙里。
的身体刚一得到解放,回手就是一巴,打向身后那人的脸上下一心。
那人挡住她的攻击,退后一步垂首道:“小姐。”
Elena这才看清来人是谁,在心里暗松口气,“阿豹,人吓人吓死人,你知不知道?”
“小姐,你不应该偷听先生的谈话。”阿豹老实地说。
Elena扁扁嘴,小声嘀咕道:“我又什么都没听到,算什么偷听。”
阿豹看了看她道:“先生不喜欢别人干涉他的事情。”
“谁能干涉得了他的事情,都是他在干涉别人的事情。根本就是专治、法西斯。”最近Elena被二叔禁足一个月,不允许她离开玫瑰庄园半步,她现在满肚子都是怨气。
“其实,小姐如果不是晚上玩得这么晚,先生是不会干涉的。”
Elena和朋友通宵唱K,被二叔抓了现行,为了小惩大戒,直接罚她禁足一个月,出发点是想她28天养成早睡早起的生活习惯。然而人的逆反心理是个怪东西,它往往会令得许多想法事得其反。
“你是他的人,当然帮他的说话了,助纣为虐,你这是助纣为虐。”
Elena跺着脚转身跑开,人人都只会管她,却没有一个人真的关心她。如果他们真的关心她,就会问问她为什么要去通宵唱K,那些朋友明明和她就不熟。可是谁也没有问,谁也不关心。只会简单粗暴的管束,处罚。
一口气跑到后院的玫瑰园,Elena坐在秋千架上发呆,如果她的母亲在就好了,母亲应该是最疼爱自己子女的人。
良久,有人从她背后轻轻推动秋千架,秋千一点点荡起。她知道是阿豹,他在讨好她。
“荡高点儿,再高点儿。”
阿豹温暖的大手撑在她的背部,把她推得更高。坏心情却没有随着荡动的弧线被抛开、甩走。
她记得小时候,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就来这里荡秋千,荡着荡着,委屈就被甩在了脑后。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一招,好象越来越不管用了。
Elena用力握住拉绳,伸直双腿,让自己荡得更高,裙袂在风中飞扬,她努力将思想放空,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
良久,摆动速度和幅度降了下来,她的脚落在地下,将秋千刹停,起身走到阿豹面前。
“阿豹,你放我出去吧!我保证12点前一定回来。”她还是想出去,玫瑰庄园再美,如果不能自由出入,那也只不过是个牢笼。
阿豹低头看了看她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我快闷死了,你就悄悄放我出去玩一会儿,我保证很快就回来,二叔根本不会发现的,好不好?”
“小姐,没有先生的允许,你不能出去。”
“阿豹,求你啦!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有你保护我,我不会有危险的。”Elena摇着阿豹的胳膊央求着,如麋鹿般的眼睛湿辘辘的闪着细细碎碎的光。
“求你啦!就出去一会儿,你说回来,我就回来。这还不行嘛?”
阿豹被她磨得没了脾气,终于还是妥协。
醉爱。
Elena拉着阿豹在舞池里随着音乐热舞。无论音乐的节奏如何热烈,阿豹都面目表情的站在Elena身边,象个门神一样杵着。当有其他男人欺身过来的时候,他很自然的把人挡开,做个尽职的保镖。
Elena手里拿着个酒瓶眯着眼,边喝边跳,让自己完完全全沉浸在音乐之中。
霓虹灯闪闪烁烁,射灯四处扫过道道白光,灯光转动间,Elena看到了韩钰的脸。定定神,仔细望过去,只见他搂着一个妖治的女人从二楼的包厢下来,穿过舞池,先外走。跟在他后面的何毕,怀里同样靠着一个妖艳的女人,态度暧昧的刺目。
Elena的头脑一热,拉过阿豹,唇就凑了上去。
阿豹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竟忘了反应。
不过他生得太高,站得又太直,Elena踮着脚都只是刚刚碰到他的锁骨。她不死心的揽住他的肩,踮起脚又是一下。
阿豹反应过来,急得向后退,与此同时有人拽住了Elena的手腕,扯着她往外走。
“何毕,你给我放手。”酒吧外,Elena甩开了何毕拉着她的手。
何毕抢过她手里的酒瓶,气得一口干了,将酒瓶丢得远远的,“你是不是有强吻别人的瘾,动不动就来这招?”
酒气上涌,Elena摇摇晃晃地站在街上,歇斯底里地对何毕嚷道:“我的事不关你事,你走!”
“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你这样和那些你厌恶的人有什么分别?”不就是被韩钰那二缺刺激了吗?有必要这么自报自弃吗?何毕想起来就上火。
“你们男人不都喜欢这款吗?为什么别人可以,我不可以?”一个两个都搂着骚浪贱不放手,又有什么权利对她说三道四。
“你和她们能一样吗?快给我滚回家去,别在这儿丢人!”何毕不想和一个醉鬼在马路上掰扯,要是可以他恨不能现在就把她抓过来打一通屁股了事。
“何毕,你凭什么管我?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Elena推开他,声音有些哽咽,“你试过一出生就克父克母克兄吗?不到三岁,全家人死得就剩下你一个,要靠亲戚收养,你试吗?你尝过连一个知心朋友都不敢交,就怕自己会克死人家的感受吗?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有什么权利在这儿瞎BB?”
何毕冷笑了一声道:“这就是你出来买醉,强吻别人的理由?自己说着不觉得勉强吗?你就这么缺男人吗?好!我成全你!”
一把扯过她,伸手拖起她的下巴,唇做势俯了下去。
Elena一把推开了他,身体摇晃了两下,“少拿你的脏手、脏嘴碰我!我嫌你脏!”
想想刚刚何毕搂着那妖里妖气的女人下楼的样子,Elena一阵嫌恶,手背用力在嘴唇上擦了擦。
“又没真亲上,你有什么好擦的?”何毕嗤笑道:“得了,你要真有洁癖,干嘛用亲过我的嘴,亲别人?”
Elena被他的话儿一下子哽住了,怔愣着,想想又好象不对,这根本不是一个性质的。再说,自己不是没亲上吗?真是丢脸,次次强吻,都被人躲开了,自己有这么不讨喜吗?
何毕的语气缓和了下来,“行了,我只想告诉你,你的这种行为,在男人眼里,就和你看我的行为差不多。我知道,你不是个随便的女孩儿,别因为自己一时的任性,给别人造成这种错误的印象,明白吗?”
“你这算什么?人生导师吗?我要不要谢谢你?”
“不必。太晚了,我送你回去。”何毕拉着Elena转身就走。
此时,一阵风急速掠过,一只大手如铁钳般捏住他的手腕,他痛的手一松,Elena就被来人拽到了一边,何毕还不及反应,一拳就已经向他挥了过来。何毕吓得闭上了眼,在心里哀叹自己好看的鼻子又要遭殃了。
然而,预想的疼痛并没有出现,耳边传来一阵拳脚相撞的打斗声。
悄悄睁开眼一看,原来是韩钰那小子和一个黑衣黑裤的男人动起手来。那男人皮肤黝黑、身型健硕,拳拳生风,反观韩钰皮肤白晰,脸部线条柔和,活脱脱一副文弱书生相,但真打起架来,同样招招凌厉。
何毕认出那男人正是刚刚在酒吧里和Elena差点儿吻到一块儿的人,这什么情况?韩钰这架打的算是为了自己二肋插刀呢,还是为了Elena冲冠一怒呢?
为自己吧,算起来两个人最多算是酒肉之交,并无什么交情。为Elena吧,那小子不是喜欢露露吗?这又是什么情况?
何毕胡思乱想之际,那边两人的战况已经越来越激烈,双方谁也没打算善罢甘休。
“Elena小姐,不打算出来说明一下情况吗?”许致恒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懒散的斜靠在灯柱上,嘴里叼着根牙签。
Elena的脑子有点儿乱,她说不清看着眼前两个人打架是种什么心情,阿豹的拳脚功夫她是知道的,她有点儿希望他能教训一下韩钰这个有眼无珠的肤浅家伙,让他知道知道,也有人把自己当成宝儿,会为她打架,会把她捧在手心里。
带着这个有点儿幼稚的念头,她一直站在一边没说话。
许致恒看她没反应,轻叹了口气,哎,还是得麻烦自己出手。他身形一闪,来到两人中间,伸手挡开两人的拳头。
“阿豹,带你家小姐回去吧!”
阿豹的动作微微一滞,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Elena也是一愣,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许致恒将韩钰拉开,“阿钰,都是Elena小姐的朋友,别打了。”
Elena迎上韩钰的目光,也并不打算解释,拉了阿豹就走。
“让米洛注意安全。”虽然没有听见二叔和李明在书房里到底说了什么,但能从李明嘴里听到米洛的名字,终究不会是什么好事。
许致恒眸光微敛,点点头,“谢谢。”
“怎么个意思?”何毕凑过来问。
“出息!打个架都不会。”许致恒没打算和何毕解释Elena的身份。
“小爷我是拿手术刀,又不是拿屠刀的,打架这种粗重功夫,不适合我。”
许致恒白了他一眼,“就会耍嘴炮儿,要不是人家韩钰,你小子早被人揍扁了。”
何毕讪笑,“阿钰,刚才谢谢啊。”
“我也不全是因为你。”韩钰说完转身走了。
“……”哼!我就知道。
Elena和阿豹悄悄潜回玫瑰庄园,灯都没敢看开,手里提着高跟鞋,蹑手蹑脚往楼上走。
“啪”的一声,大厅的灯被人打开了。
Elena以为是阿豹,回头刚想小声教育他两句。这时候开灯惊动了二叔,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回眸就看到二叔靠在门口,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阿豹垂着头站在他身边,象一只恭顺的猫。
“二叔。”Elena自己也是一阵心虚。
司徒腾眼睛凝视着Elena,话却是对身旁的阿豹说的:“我说过小姐要禁足一个月,不许她离开庄园,你没听到?”
“先生,我错了。”
“错了,就去领罚吧!”
“是。”阿豹垂首转身出去。
司徒腾手臂环在身前,一只手肘撑在另一只手臂上面,手心向上虚握成拳,拇指抚弄着其他四只手指的指尖,眼帘低垂望着自己的指甲看,声音寡淡地道:“记住,这一百鞭他是为你受的。上去吧。”有时处罚身边的人,比惩戒本人,更有效。
Elena死死的咬着嘴唇,眼睛微红,垂着头,转身跑上楼。
阿豹刚刚领了一百鞭被人扶回房间,勉强支着身子,伸手去拿药箱。
“别动,我来。”
司徒腾走过来,拿起放在书桌上药箱,扶着阿豹坐在床边,打开药箱,找出双氧水、药棉,熟悉的帮他处理伤口。
阿豹的背后上百条鞭痕可怖的横生交错,合着血,在灯下触目惊心。
“你会不坐怪我?”
阿豹忍着疼痛,艰难的摇了摇头,“阿豹做错事,受罚是应该的。”
司徒腾低垂的眼帘,拿起金创药挤在手指上,耐心的帮阿豹涂抹在伤口上。
“小姐,今晚去哪儿了?”
“醉爱。平时小姐心情不好,就喜欢去醉爱,喝酒跳舞。”
司徒腾的眉蹙一蹙,醉爱,那不是许致恒从马虎手里接过来的场子吗?
“她一般都喜欢和一些什么人一起?”
“小姐每次去,都是一个人喝酒,然后去舞池里跳舞,没特别与人有过接触。”阿豹没提今晚发生的打架事件。
“一个人?”
司徒腾拿纸巾擦了擦手,收好药箱,站起身,“你这两天好好休息吧,把伤养好了,再保护小姐。”
“先生,我的伤不要紧。”阿豹艰难的站起身。
司徒腾拍了拍他的肩,转身离开。
从辅楼出来,司徒腾走得很慢,他想起今天与李明在书房的对话。许致恒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突然闹着与林夕拆伙是一时的意气用事,还是另有图谋?他在费亦凡的公司门口出现,仅仅是为了那个叫米洛的女孩儿?
太多的事,司徒腾还没有想透,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胜联能在这么多社团中脱颖而出,日益壮大,一跃成为J市最大的社团,他的耐心与智谋绝不是浪得虚名。
……
许致恒从醉爱出来,脑子里还想着今晚与米洛的争吵。她红着眼睛,抿紧嘴唇不说话的样子一直在眼前浮现。
揉揉发胀的太阳穴,许致恒伸手拦了辆出租车,上车报了住址后就靠在车后座里发呆,窗外灯火阑珊,景物飞逝,除了大厦广告牌上的霓虹灯依旧闪烁外,已经鲜少有住家的窗口亮着灯。夜已深,喧闹城市变得寂静无声。
哎,这又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吵架真是一件恼人的事情,让人的心浮燥得难以平静。许致恒猛的从座位上坐起身,向司机重新报了一个地址。
车子很快在米洛家楼下停了下来,许致恒下车,站在街角的位置,抬头看着这幢六层高的老式住宅楼,从右边数第一行第五个窗户,那是米洛的卧室。
素色的窗帘下胧着莹莹的微光,难道她还没有睡。
许致恒再也按捺不住,快步冲进了大楼。就算被她骂被她打都好,今晚他一定要再去看看她。
楼上。
米洛抱着卡其色的抱枕靠在床头,已经凌晨一点,老爸老妈早就已经睡下,房间里除了时钟走动的“滴答,滴答”声,便再无声响,而心却凌乱不堪难以平静。
她和许致恒在一起细算起来才不过一周的时间,今晚却已经是他们第二次吵架了。或许他们真的不适合一起?这个想法让米洛忍不住心酸。
爱情真的是个恼人的东西,它不仅会让你的智商下线成为傻瓜笨蛋,还会让你的情商同样不在线,整个人敏感的好似黛玉上身。
一些细碎的声音打破了单调的寂静,也打断了米洛的自艾,摒住呼吸,认真聆听,声音就在自己卧室的窗外。难道是贼?
之前听同事提过,如今有些贼喜欢趁着夜阑人静,攀窗而入,并不翻箱倒柜,只拿走放在衣服、钱包里的现金。
莫非,……
米洛顺手拿了把雨伞,轻手轻脚的下床,用伞柄猛的挑起窗帘,顺势打向攀着窗沿的男人。
“洛洛,是我!”
米洛一愣,手中的雨伞蓦地顿在半空,“致恒?”
许致恒敏捷地从窗口跳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还是从窗户。
“与其自己翻来覆去睡不着,还不如过来看看你,哪怕被你打一顿骂一通也好。”
看到许致恒的那一刻,米洛心里气就已经全消了,伸手打在他胸口,“疯子,这是六楼,你也不怕摔着。”
“没事儿,为了你十六楼我都照爬。”只要路线设计合理,这都是小儿科,根本不会有危险。
“疯子!”米洛又打了他胸口一下,语气里带着娇嗔。
握住她的手,将人拉到怀里,手环在她的腰上,“洛洛,别生气了,我承认我用错了方法,是我不对,但我的出发点真的是好的。你相信我。嗯?”
“你总这样,一堆古灵精怪的鬼点子,没个正经,一点儿都不靠谱。”米洛的报怨里带着明显撒娇的意味。
“达到目的,不就行了。”许致恒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抱着她,他的心也终于安定了下来。
“你还说?”
“好,我不说了,只认错。不找借口、不解释,行吗?别生气了。你一生气,我的心就七上八下的乱成一片,不知道要怎么做。”
米洛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他说的感觉她都懂,她也一样。
“洛洛,我来做个约定吧!”
“什么?”
“以后,无论我们因为什么原因吵架,也不管谁对谁错,都不要让矛盾过夜。一定在当晚互道晚安之前和解。怎么样?”
“好。”米洛也喜欢这个主意,可是他们真的能做到吗?“那如果真的遇到什么重大的矛盾,道晚安前还是不能达成和解怎么办?”
“那样啊!”许致恒偏着头故作思考状,“那我们就只能床头吵架床尾合了!”
说着他蓦地吻住她的唇,……
“别……别……,老爸老妈在家呢!”
“我们轻点儿。”许致恒抱着她倒在床上。
“致恒,别……嗯”
所有的话都被他的唇强势的堵在嘴里,……
一夜春光旖旎。
清晨,一缕桔色的暖阳从窗帘的缝隙透射而入,映射在米洛的脸上,感觉到刺目的光,她皱皱眉,伸手扶额,悠悠的睁开眼,许致恒俊俏的脸颊撞入她的视线,吓得米洛瞬间清醒过来。
糟了,昨晚他没走!
“致恒,你快醒醒。”米洛急忙推他起床。
“洛洛,再让我睡会儿。”许致恒放在她腰上的手臂收了收,将人搂紧在怀里,灸热的胸膛贴着她赤裸的臂膀,平稳的呼吸扑打在她耳边。
门外隐约听到米爸爸在客厅走动的声音。
米洛整个人都傻了,心跳陡然间加速。
“致恒,别睡了,老爸老妈已经起床了,怎么办?”
许致恒缓缓的睁开眼,头枕在她的颈窝处,慵懒地道:“正好借机公开,和他们说我要娶你,省得他们再乱点鸳鸯谱。”
米洛又羞又急,“你能不能正经点儿?再胡说,我不理你了!”
“行,我不胡说。我现在正正经经,走出去提亲,他们要不同意,我就长跪不起。”
米洛气得用两只手指拧住他胳膊,咬牙道:“我看你再胡说。”
许致恒吃疼倒吸一口凉气道:“你要谋杀亲夫啊!”
“还说?”米洛手上用力。
“错了,我错了!女侠饶命!我起床还不行吗?”
这时门外传来米爸爸的声音,“小洛,你是不是醒了?早餐想吃什么?”
米洛吐吐舌头,道:“吃什么都行,您看着做吧!”
米爸爸应了一声,跟着有些细细碎碎的声音传来,应该是米爸爸去厨房做早饭了。
“现在怎么办?”米爸爸就在外面,许致恒要怎么离开?
米洛急得额头冒汗,眼睛死死瞪着许致恒。自己昨晚明明说不好的,他偏要……。事后要他快走,他又非说睡一小下就走,结果一觉睡到大天光。
许致恒懒洋洋的起来拿起衣服慢腾腾地穿上,“急什么,我昨晚怎么进来的,一会儿就怎么出去不就行了。”
“你要一层层爬下去?现在是白天,你不怕爬到一半被晨练的人看到,抓你去警局啊!”
“宝贝儿,这是顶层,不用这么麻烦,我只要攀上楼顶,从天台的楼梯走下去就行。我昨晚就这么下来的。”许致恒说得轻松。
奸诈!亏自己昨晚还替他后怕了半天。
许致恒穿好衣服,站在米洛面前,抚了抚米洛的头,“我走啦!”
“嗯!小心点儿!”
许致恒点了点自己的唇,“亲我一下。”
“不要!没刷牙!”
“乖!不然我手脚没力气攀不上去。”许致恒耍赖。
门外,米爸爸道:“小洛,早饭好了,你快点儿洗漱出来吧!”
“哦,知道啦!”米洛对门外道。
许致恒好整以瑕的望着她,点了点自己的唇。
米洛没法子,只好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般的触了一下。
许致恒扣住她后脑,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良久,才满意的松开她道:“我走了。”
提腿迈上窗台,双手攀住屋顶的边沿,稍一用力,身体一撑而起,攀了上去,消失在窗口。
……
恒升财务。
许致恒意气风发的走进办公室,阿怪正坐在他的办公桌前玩电脑,鼠标乱点,放在键盘上的手,不时配合点着快捷键。
知道他一定是又发现了什么新游戏,正在激烈闯关,许致恒索性找了椅子懒懒地坐下,低头给自己点了支烟,慵懒地吞吐着烟雾等他。
“Yes!”阿怪兴奋大叫,身体向后仰倒在座椅里。
许致恒从烟盒里抖出一只烟,丢给他。
阿怪伸手从桌上抹了打火机在手,偏着头将烟点上,简单的吐出三个字:“林孝天。”
许致恒放在桌上轻轻敲击的手一顿,眉毛挑了挑,没想到曹女士的贵宾竟然这么是他。
林孝天,林氏集团现任董事长,也是林夕的父亲,是一个叱咤黑白两道的狠戾人物,后来全面洗底,成为J市商界最为成功的商人之一。在林家他拥有三房妻室,五个子女,早年因争产闹得腥风血雨,也算是他这一生最大的败笔。近年林夕逐渐执掌林氏,几房争产事件这才算是渐渐尘埃落定。
这样一个人怎么看也不象是能与曹女士有什么交集,要偏偏还就有了,还真是耐人寻味啊!
许致恒的手指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但已经乱了当初的节奏。
“别敲了,烦死了!”阿怪道。
许致恒瞥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固执的继续着。
“附送你个消息。”阿怪改变了策略,“背后出钱买费亦凡房子的人是李明。”
许致恒的手指果然再次顿住,“费亦凡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他的房子是通过一家中介公司全权负责放盘的,费亦凡自己没经手。李明又是通过一个中间人联系中介公司签约购买,房款是一次性付的现金。如果不是我昨天监听了林明的电话,也不可能查到这件事。”
许致恒的脸上浮现着似有若无的笑容,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只要想想费亦凡兜了个大圈,还是用了他自己最不想用的钱,许致恒的心里就有一种恶作剧般的快感。只是林明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这时,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抬眸道:“昨天李明从非凡机电出来去哪儿了,知道吗?”
“玫瑰庄园,司徒腾的家。呆了差不多二个小时才走,之后回了他自己的公寓,就再也没出来。”
阿怪象是想起了什么,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调侃道:“你昨天的上演的那出速度与激情不错啊!”
许致恒吐了个眼圈,懒懒地道:“这你也监控到了。”
“当时在看非凡机电门口的监控摄象,正好见到有车跟在你后面,我就顺便关注了一下。小飘移耍得不错。想不想知道他们后来的去向?”
“知道你就说,卖什么关子?”反正本来也是想说的。
阿怪扁扁嘴,心中腹诽着,这人可真没劲。
“三辆车最终回到了同一幢住宅楼。我查了一下这幢住宅楼所有住户的资料,发现其中有一个人的名字与那辆白色路虎车登记的车主是同一个人。这个人叫丁天一。我有理由相信他们三个人一起住在丁天一的房子里,而且另外两个人应该都听他的指示。”
许致恒吞吐着烟雾,没有说话。
阿怪的手在电脑键盘上一阵快节奏的敲击,跟着抬起头道:“就在刚刚丁天一去了李明的公寓。”
许致恒的眼睛一亮,嘴角向上勾起,没想到他动作还挺快。
“丁天一,是胜联的人?”他怎么对这个名字完全没印象。
阿怪摇了摇头,“我关注胜联各个字头这么久,就没有听说过丁天一这个人,除非他是个完全名不见经传的小弟,不然我不可能不知道。”
许致恒眸光微缩,眼睛幽深得让人望不见底。不是胜联的人?李明这些年一直在为胜联做事,而他用的竟然不是胜联的人?
阿怪的手指在键盘上又是一阵敲击着,片刻,再次抬起头来道:“我查到丁天一在西街开了一家洗车行叫天天洗车。说来奇怪,这家洗车行并不是胜联的场,也不属于任何一个社团。不过,李明这么快就找人跟踪你,看来你已经成功引起了司徒腾的注意,你的如意算盘就要打响了。”
许致恒摸摸下巴道:“你怎么能肯定李明是在替司徒腾查我。”
“他不是司徒腾的头马吗?他做的事还不能代表司徒腾。”
“可他并没有用胜联里面的人。”
“你的意思是他另有目的?”
许致恒思忖了一会儿摇头道:“说不好,这些年我从来没看透过这个人,我有一种感觉,他比司徒腾还要难对付。”
“……”如果许致恒都说看不透这个人,那么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许致恒将烟头捻灭,站起身掸掸衣角道:“走,喝早茶去。”
阿怪吃惊的望了他一眼,这人的思维是以什么方式在跳跃的?
“顺便去洗个车。”许致恒拔腿就走。
“喂,你等等我。”
……
李明的公寓已经不能用简洁来形容,更准确的**是简朴。为胜联,为司徒腾卖命这么多年,所有人都相信,他绝不会缺钱。但他的生活看起来更接近一个苦行僧。
公寓的面积不大,只有不到50平米,却生生隔出了两室一厅,格局显得有些局促。
15平米的主卧室被他改造为书房,写字台和书架全是可拆卸的简易家具,和他的身份完全不适。
不足10平米的客卧成了他的睡房,里面只有一个单门的衣柜和一张一米宽的单人床,简单的更象是学生宿舍。
客厅里没有沙发,只有一张双人简易餐桌旁只放了一把餐桌椅,因为配套的另一张摆进了书房成了办公椅。唯一一件算得上舒适的用品,是摆在客厅角落里按摩椅。
而此时李明正坐在这张按摩椅上睨着垂头站立的丁天一,“坐。”
丁天一看了看客厅里那条唯一的餐桌椅,侧着身子小心冀冀的坐下。
他实在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日子过得这样萧索,他的小屋都要比这间豪华舒适几倍。这个人赚的钱是用来做什么的?这样不识得挥霍和享受。
“昨天,我们跟着许致恒上了流浮山公路,在经过十八盘的弯道时把人跟丢了。”丁天一如履薄冰的汇报着昨晚的情况。
“跟丢了?是被他甩了吧?”
“应该不会,我们三辆车一直交替着跟在后面,没那么容易被他发现。”
李明冷笑着,“看来你这些年日子过得太安逸了,无论是技术还是脑子都回了堂。”
这样一句不轻不重的讥讽,却让丁天一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人猛的站起身,低垂着头道:“明哥,我下次一定会小心的,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李明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你……”他摇了摇头,显然很不以为然。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蓦然响起,李明靠回按摩椅里,双腿交叠,淡淡地道:“你先接电话。”
丁天一以手掩唇小心的接起电话,听完电话那端汇报的内容,脸色骤变。挂上电话战战战兢兢地道:“许致恒去了天天汽车。”
李明嗤的一声笑了,“人家都奔着你的老巢去了,你现在还觉得他昨天没发现你吗?”
“……”丁天一如临深渊般惊恐得不敢出声。
李明拂袖,“愚蠢!愚蠢之极!”
涂明心说:
感谢elena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谢谢你的巧克力。这章是早几日就开始为你构思的,希望你喜欢。
情侣间吵架,不隔夜,一直是我对两人相处艺术的一种看法,所以就写在这本书里了。不知道你们的看法如何?
月底,最后一天了,贯例的求一下钻石,有就投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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