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亲手弑了先帝,如今坐在皇位上的那一个,亦是他的傀儡,称呼什么的,不重要。
“肃王也知自己失礼。”摄政王不复先前言笑晏晏,喜怒不辨的看向肃王。
人都说这位肃王殿下虽为嫡出,却胸无城府,也无野心。
但究竟是不是真的,不得而知。
皇室中人,天然生就两副面孔。
当然,如今的肃王即便有些什么别的心思,也还不够他看在眼里。
肃王依旧好脾气的看向摄政王,“我自知自己有错,故而备了美酒佳人,特来向王兄请罪。”
说罢他拍了拍手,立即便有一众环肥燕瘦的美人上前,给摄政王问安。
摄政王瞧见这一幕,几乎有吐血的冲动。
想到屋里那一位,摄政王立即旗帜鲜明的表明态度,“肃王这是作甚,当本王这里是青楼不成。”
“你想做老鸨,来错地方了。”
肃王被噎了个正着,他饶有兴味的看向摄政王。
他因年纪小的缘故,同这位摄政王极少打过照面,亦或是说他见过这位摄政王,但摄政王从不曾注意过他。
早便听闻这位摄政王不喜女色,如今瞧着果真如此。
被人说做老鸨,肃王一点儿都不生气,反而又道:“也罢,王兄既然不喜女色,那想必是喜男色了。”
说罢他又拍了拍手,进来几个腰肢纤细,容色可人的男人。
摄政王的脸就更黑了。
屋子里一阵静谧,顾宛宁好奇之心到达了顶点。
她小心翼翼将帘子掀开了一条缝,然后清晰的看到了那几个美男子。
再联想到自家次兄说过的话,心中不免怀疑。
摄政王难道真的好男色?
他上一世的时候,之所以未曾娶妻就是因为这个?
屋外摄政王面色已带了几分不耐,“肃王若是没事做可以在家中待着,无须来到本王面前恶心本王。”
“来人,送客。”
肃王忙道:“是我猜错了王兄的喜好,我向王兄赔罪,往后不会了。”
“王兄,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
他摆了摆手,示意那些美男退下。
摄政王这才给了他一个眼神,“希望你所说的不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肃王忙道:“这次说得定然是正事,我听闻王兄勒令苏大人闭门思过,便连着苏家三郎也被下了大狱?”
摄政王颔首,事关顾宛宁,他这才生出了几分兴致。
“说到底无论是苏家三郎想要休妻也好,亦或是旁的,那也都是苏家的家事,王兄看不惯,稍加惩戒便也罢了,若一味将人给关入大牢里,总是不好的。”
肃王说这话的时候,颇有几分心虚。
早便听闻这位摄政王喜怒无常,尤不喜人违背自己的意志,可他受皇嫂晋王妃嘱托,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但能不能成,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肃王知道自己在摄政王这里没有丝毫面子。
但出乎肃王的预料,摄政王痛快的应了下来,“既然肃王为苏家求情,那本王便看在肃王的面子上,放了苏家父子。”
肃王尚未回过神来,便听摄政王又说:“肃王应是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吧,本王要用午膳,肃王可以先回去了。”
肃王忙道:“那我便先告退了。”
摄政王颔首。
等到肃王走了,摄政王大步迈进内室中,连忙同顾宛宁道:“阿宁且听我解释,我这人不花心,更不会喜好男色。”
顾宛宁愣了愣,瞧他十分认真的模样,连忙说道:“我信你。”
摄政王这才舒出了一口气,紧接着又道:“本王知道,你心中恨极了苏家,但本王以为,将苏三郎关上一程并不解决问题,阿宁对苏家三郎应是还有别的安排,于是便顺水推舟的应了肃王的请求。”
他事无巨细的同她一点一点解释。
摄政王所说的没错,于顾宛宁来说,休夫并不是终点,只是一个起点。
让苏三郎、苏家付出代价也仅仅是她要做的第一步而已。
而今引苏家三郎出来,也更能方便她以此引出晋王妃。
虽然她如今不能见到晋王妃,但依旧可以借着苏三郎与顾宛月小小的报复一下晋王妃。
即便是肃王不来,她也要与摄政王替苏三郎“求求情”的。
这并没什么。
但令顾宛宁感到意外的是,似乎摄政王很了解自己。
他对自己将要做什么猜测的一清二楚。
顾宛宁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但迎着摄政王过于殷切的目光,顾宛宁点点头说:“摄政王想怎么做,都是您的自由,您不必同我解释。”
她怎敢对恩人有什么要求,恩人高兴也就是了。
摄政王有些不高兴,“怎么能同你无关呢,本王是因为你才抓的苏家三郎,你是苦主,本王自然要问过你的意思。”
“自然,你若不想,本王放了肃王鸽子就是了。”
他做事一向没什么原则,她就是他唯一的原则。
顾宛宁察觉到了他的不高兴,有些忐忑,“我没什么不想的。”
他也没再说什么,抓住她的袖子直接就道:“那我们一道儿去你家用膳。”
顾宛宁被他抓着走,有些愣怔,尔后方才道:“王爷,这是否有些不合规矩。”
他抓着的虽然是她的袖子,但未免也有些逾距。
他在前头道:“本王拿你当亲妹妹看待,抓袖子有什么了。”
“除非你没拿本王当兄长。”
恩人将话说到这个份上,顾宛宁没话说了。
摄政王在前头走着,步伐轻快,很明显十分高兴。
以至于到了马车上,他还愉快的哼起了小曲儿。
喜怒无常,是顾宛宁对他的另一个认知。
马车缓缓驶向顾家,及至摄政王对顾宛宁的亲密,都被藏在暗处的肃王尽收眼底。
肃王眼底暗沉,摄政王与顾宛宁何时认得的?
若说先前摄政王在苏夫人的寿宴上替顾宛宁撑腰,还能说是偶然。
但如今这份亲密显然不是常人所会有的。
肃王回到府中,便旁敲侧击的问了肃王妃。
肃王妃柳眉微蹙,“我与表妹自幼便不大见过,也就是前年的时候跟着王爷就藩,这才与姑母家来往得多了些,但因为王爷自来要我行事低调,除却逢年过节,我是不大出府的,更不曾与表妹畅谈过,是以也不知道表妹与摄政王是否有旧识。”
“王爷关心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