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开心道:“殿下,你记得我给你带的酒么?”
“酒?”楚景琀望向桌子上那坛酒。
夏之走了过去,将酒坛子打开,她开心道:“殿下,快来看看这是什么?”
其余三人走了过去,曼柔惊讶的说:“这里面竟然装满了银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夏之得意一笑:“知道王府被抄家,我就开始在计划我们之后的路了。”
“我其实一开始就跟在你们身后,看你们被拦了下来,就没有跟上去,幸好四王爷来了,不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夏之一边从酒坛里拿出银子,一边低头说话。
楚景琀不语,事到如今,她对楚景玉的感情十分复杂。
曼柔数了数银子道:“这里一共才三百两的银子。”
夏之也知道曼柔觉得银子太少,她无奈道:“没办法,我只能带这么多出来。”
楚景琀安慰夏之,她温暖笑道:“三百两已然不错,我们买些针线,或者粮食、蔬菜种子,自力更生应已足够。”
吴雅从见到银子起就未笑过,如今更是充满担忧道:“我们几个只是女子,你们三个还是美貌的女子,若再暴露钱财,怕是落个人财两失。”
曼柔听后,小脸更为忧愁,她道:“那我们怎么办?”
夏之撩起袖子,伸出拳头,狠狠道:“那我就跟他们拼了。”
楚景琀无奈的坐了下来,她现在也想不出什么办法,难道父皇真的要她死在这里吗?
吴雅低头出言:“可惜,我已年老色衰,若不然,可以……”
“雅雅,不要这么说。”楚景琀制止了吴雅,她道:“你们别去,我去,至少我是皇女。”
楚景琀自知已到这步田地,她不能让夏之和曼柔跟她受苦,毕竟,她们两人是楚景琀跌落谷底唯一陪着她的人。
楚景琀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却被其余三人拦住,曼柔泫然欲泣道:“殿下,您别去,曼柔什么都不会,若是能够换来粮食,清白也没什么重要的,就让我去。”
“说什么呢,曼柔姐,咱们都别去,大不了跟他们拼了。”夏之拉住了楚景琀另外一只胳膊。
“说什么呢,我是皇女,自然以皇女身份施压,你们以为我去做什么?”楚景琀笑问。
吴雅却道:“殿下,若是有用,他们也不会对我说那些污言秽语了,您最好还是不要去。”
楚景琀冷漠道:“可若不一试,我们就只有妥协,今日牺牲一个,阴日他们要另一个,又当如何?”
曼柔拉住了楚景琀,她坚定道:“殿下,我无论如何也不愿看到你去求别人。”
楚景琀轻蹙眉头,既觉得窝心,又觉得痛心,她有想过自己会死在这里,但没想过她们三人跟着一起。
“好啦,别难过了,一定会有办法的。”夏之伸手抱住楚景琀和曼柔,她想说出自己的秘密,让楚景琀不要担心,可一想到那人,她又闭嘴不言,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那人。
“我去试一试,我不相信父皇会如此冷漠无情。”楚景琀安静说完后便走了出去。
她打开应幽园的大门,却见到门外的两个痞里痞气的侍卫,他们官服不整,站姿不雅,见到楚景琀还用极其下流的眼神瞧她。
楚景琀面无表情,仍然维持着她的高贵与尊严,她尽量将语气放温和道:“能否给我来一些白米?”
那两个侍卫听她讲完,咧嘴一笑,露出猥琐的神情,让原本就不规整的脸更显难堪。
楚景琀只听右边的侍卫道:“那想必您是要主动来交换了?正好,现在天色已晚,哥儿两个还不知道歇在哪里呢?”
楚景琀一听这话,心中立刻无名火高涨,她严肃道:“放肆,你们不知道本王是谁吗?”
两人听完,并未觉得害怕,还笑着相互对视一眼,左边的侍卫道:“知道啊,不就是大名鼎鼎的九王姬吗?那又怎样?”
右边的侍卫接着话茬道:“是啊,你不知道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吗?”
“你现在还想怎样?身份被夺,权利已失,你难道还想过金枝玉叶,众星捧月的生活吗?”
“你看六殿下以前不也是作威作福么?她被关到了幽竹阁,又怎样呢?出去了吗?还不是靠我们哥儿几个施舍而活?”右边侍卫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无比傲气。
楚景琀冷冷问道:“你们对她做什么了?”
左边侍卫大笑道:“放心,我们没对她做什么,只不过觉得皇女这么高贵,也委身于我们一介侍卫,哈哈哈。”
楚景琀一听此话,便阴白她六皇姐楚景嫣已委身于一个侍卫,她突然觉得大楚皇族的脸,楚氏的脸都被楚景嫣丢尽了,她是宁可饿死,也绝不会委身于他人。
右边侍卫搓了搓手道:“怎么样?九公主?我们哥儿两个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你想好了吗?”
此人虽然嘴上在问楚景琀想好了没有,双手却已伸向楚景琀,楚景琀侧身一躲,拔出右侍卫左侧腰上的铁剑,她面无表情道:“你们就不怕我杀了你们”
左侍卫也赶紧拔出铁剑,欲拿下楚景琀,右侍卫却伸手阻止了他,右侍卫道:“殿下,您真的想杀我?您可想好了,杀了我,您的后果是什么?”
“不瞒您说,我们都是安家的人,只要您对我们动手,琰王爷会立刻上奏陛下,请他为我们做主。”此人在提到二皇子楚景琰时显得极为恭敬,甚至朝盛安城安家所在的方向拱了拱手。
他停了一下,似乎在调整心中的感激之情,而后才对楚景琀恶狠狠道:“所以,我奉劝您对我最好还是客气点,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就算您自己不怕牺牲,可皇后,秦相,呸,秦泽和他夫人,还有你舅舅秦观言都在呢?”
楚景琀冷冷的盯着眼前得意洋洋之人,心中无比气愤,她知道这两个人都是安家故意安排过来的人,为的就是监视她,逼迫她,只要她犯错,那么不仅她立刻就是死罪,就连秦家的人也要遭难。
楚景琀浑身发抖,她从来没有陷入过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可是,她不能死,她若是死了,曼柔三人会立刻遭难,她也不能死,她还有世离,还有七皇兄,还有八皇姐,他们三个一定会想办法救她。
楚景琀疼痛苦恼烦闷,多少年未受过这样大的欺辱了,但她最终还是松了剑,后退关上大门,将锁门的木条插上。
楚景琀还未走远,就听到后面传来猥琐之声。
“嘿嘿……殿下,您别想逃了,您知道的,这破门根本拦不住我们。”
“殿下,我们不急,您慢慢想,我们有的是时间。”
“哈哈……就怕到时候她们已经有人饿死啦!”
“那岂不是更好?”
“哈哈哈”
楚景琀回头便见曼柔三人在静思楼下等她,见有段距离,心料她们还好没听到这些污言秽语。
回到楼里,楚景琀找了个凳子坐下,有气无力道:“他们是安家的人,故意为难我们,不用费力气了。”
夏之开心道:“那这么说,我们可以等到这两人换班,求一求别的侍卫,看是否能得到一些米。”
回到楼里,吴雅端给楚景琀一个普通陶碗,里面盛满了冷水,她道:“楼前有口井,我已尝过这水,还算清冽甘甜,这里不能有上好的清宁白露给您了。”
楚景琀摇摇头,接过陶碗喝了一口,只能算是润润口,因为她尝出来此水水质冷硬,不似她以前喝的茶水甘甜幽香,她有些不惯但也未多言。
此时,曼柔也已经铺好了床,她过来对楚景琀道:“殿下,曼柔已经给你铺好了床,现在已经不早了,您要不休息会儿?”
楚景琀点了点头,坐上了床,感觉到床上被子略微粗糙且生硬,一定不如她以前睡的蚕丝来得柔软舒适,可她也不好说出来。
“你们呢?”楚景琀问。
夏之道:“我皮糙肉厚,睡地上就可以了。”
曼柔道:“我在桌子上趴一晚就可以了。”
吴雅也道她也可以在桌子上将就一晚。
楚景琀道:“我们睡一起吧,这张床还是挺大,我们四个人横着睡就可以了。”
曼柔急忙摆手道:“这怎么可以?您可是殿下。”
“我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怎么算得上殿下,不过一个空壳子而已。”楚景琀摇了摇头,而后道:“你们都上来睡吧,不要觉得我很仁慈,我只不过在想,你们要是生病了,谁来照顾我呢?”
楚景琀说完,其他三人都不约而同笑了起来,夏之最先上了床,最后又把吴雅拉了上来,曼柔被楚景琀拉在了身边,也都躺下,用手当枕头,各自沉沉睡去。
只有楚景琀很晚很晚才睡,到底是娇生惯养的人,这冷硬的床板自不如蚕丝被来得舒适,睡不着也情有可原,到了后半夜楚景琀才抵不住睡意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还在迷迷糊糊中,便听到门外有吵闹声。
“你们不能进去。”夏之大声喊道。
“凭什么不能进去,她以为她是谁,还是高贵的公主呢?”一个尖利的女声大声喊道。
夏之怒道:“总之,你们不能进去。”
“嘿,我们今天非要进去不可,姐妹们给我上,把这三个女人给我弄开。”
“不准,不准,哎哟~”夏之头发被扯的生疼,忍不住叫了出来。
楚景琀心中一惊,赶紧下了床。
欲知后事如何,我们阴日在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