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宫男子的身躯微微一僵,低垂的脑袋缓缓仰抬了起来,墨眸潜藏惊讶的迎视向了上官凝月滟笑盈盈的容颜。不会吧,自己好象未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啊?
迅速的敛起心中诧异的情绪,墨眸内挤绽出了万分惶恐的气息后,灵宫男子舌尖打结的说道:“瑞…瑞王妃,您说的话好深…深奥,小的,小的…无法理解。”
凤眉魔冶的浅挑而起,上官凝月的红唇中溢出了略含嘲讽的笑音道:“瞧瞧你的一双手,保养的如此白皙柔嫩,岂像终日与面粉为伍的小贩之手呢?下次若是压抑不住旺盛的好奇心,还想易容赏戏的话,可一定记得要吸取教训,将双手也顺便修饰下哦。”
“咳…”灵宫男子尴尬的轻咳了声后,嘴角忍不住的抽颤了几下。
好吧,他承认自己太低估了上官凝月的能耐。他可真是没有料到这丫头的眸光,居然会毒辣到了此等的地步。
“既然已经不请自来,那么也就别着急走了。”玉眸妖笑流转间,上官凝月的身躯朝着灵宫男子面前更贴近了一步,启唇魅溢道:“刚刚的叩跪行礼,算是我送给你的初次见面礼。待会呢,等我结束了与左相府的游戏,我还会毫不吝啬的送你份告别之礼哦。”
“悉听尊便。”听到上官凝月的话,灵宫的神秘男子虽然是微耸了耸肩,语气淡淡的回应道。
不过呢,他的心中却是在暗暗的嘀咕着:真有你的啊。跪地叩拜,是你送给我的初次见面礼?那么…稍后你送给我的那份告别之礼,会不会是将我抽筋剥皮呢?
交缠的臂膀迅速松开,葱指间所佩戴着的玄冰铁指仿若携裹着一抹嘲弄的冷意般,轻触着灵宫男子心脏部位的同时,上官凝月的容颜渲染妩媚风情的道:“无须暗自揣测,比起跪地叩拜的见面礼而言,告别之礼绝不会令你感到失望的。”
居然被她准确洞穿了心思?灵宫男子的眉微扬了扬后,墨眸瞅望向了青丝随风扬逸的潇甩,已迈着轻盈的莲步向其中一名深垂着脑袋,肩上扛着嵌满糖葫芦草垛子小贩面前走去的上官凝月。
玉眸慵懒的扫了扫眼前肩颤抖的扛着糖葫芦草垛,神经紧绷的迎接自己到来的龙耀皇朝真正的小贩,上官凝月红唇魅笑缱绻的溢道:“大家不用过于拘束,除了不许擅自离开之外,你们完全可以谈笑风生。”
语毕,她的玉指从草垛间轻摘下了一串由红彤彤山楂贯穿而成的糖葫芦,便转身朝着左相府的大门方向而去了。
众小贩腮边冷汗滴坠的同时,眼角抽搐的瞄向了上官凝月那渐渐远去的飘逸背影,心中更是不约而同的嘀咕着:不用过于拘束,完全可以谈笑风生?
威武的瑞王妃啊,您就是借我们一个天大的胆子,我们也绝不敢用喧哗的笑语骚扰您的耳根啊?总之呢,您最后能让我们大伙儿安然无恙的离开左相府的大门口,我们就已经感动的谢天谢地,口中对您的慈悲直念阿弥陀佛了。
返回左相府大门处的上官凝月,一屁股落座在了软榻上之后,高翘起了个懒洋洋却又不乏嚣张气焰的二郎腿。
漫天柔柔浮动的空气间,除了嬉戏缠漾的细微风声之外,便只剩下了上官凝月啃咬糖葫芦之时,红唇故意溢出的赞不绝口的啧啧啧声了。
双膝依然跪于地面的凌纤纤,修长的指甲深嵌进手心中的同时,盯瞅向上官凝月的双眸绽泻的尽是狰狞扭曲的色泽。
上官凝月,你给我好好的等着。昔日的至尊赌场内,你给予我的绣花针贯穿手心痛楚,以及今日你送予我的膝盖跪地屈辱。这一翻的新仇与旧恨,我毒仙来日若是不百倍千倍的还给你,誓不罢休。
一阵津津有味的啃咬糖葫芦声过去后,上官凝月抬指抹拭掉了唇角边所沾染的些许山楂碎屑。随即,她从软榻上站起了身来,移步到了跪地的凌纤纤面前。
身躯倏地一个半蹲,右手撑拖住自己的半边脸颊,上官凝月的左手撩拨起了凌纤纤披散于肩头的一缕发丝。
“好了,你也跪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让你站起身来了。不过呢,我上官凝月可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哦。让你站起身来之前,我会将今日堵截左相府大门口的真正意图,源源本本的告诉你。”上官凝月启唇柔溢道的同时,葱指漫不经心的把玩起了凌纤纤的那缕发丝。
隐忍着双膝麻楚的凌纤纤,鼻子冷冷的一哼后,微眯双眸的瞅望向了上官凝月道:“你说吧,我凌纤纤洗耳恭听着呢。”
上官凝月斜睨了眼凌纤纤后,勾唇滟笑道:“如你之前所言,我的爱貂今晨确实没有蹿溜进左相府内。它此刻正怀抱着无数根最爱吃的大香蕉,在瑞王府的貂屋中睡着懒觉呢。而我至所以假借小貂儿丢失一事,跑来嚣堵左相府的大门口,其真正目的是为了断掉左丞相踏夜寻医的路。”
听到上官凝月的话,凌纤纤的心倏地一拎。踏夜寻医的路?
看来…自己果然没有揣测错误啊,这上官凝月率着百名侍卫包围左相府,真的是因为她洞悉了毒王今夜要悄离左相府,准备前往雪影阁擒拿圣手医王的举动。
凌纤纤的唇森冷一勾,声音夹杂着万千唳气的回道:“上官凝月,金翡翠可是在家父左丞相的手中,即便你断了家父踏夜寻医的路又有何用呢?家父匿藏金翡翠的地方极其隐秘,即便你血洗了左相府的所有人,然后将再整个左相府掀个底朝天,也绝无一丝可能性替龙耀皇和瑞王找到金翡翠的。”
凌纤纤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轩辕璃和轩辕焰若是得不到金翡翠的话,便无法成功获知圣手医王的下落。到时候,有他们二人的母妃为整个左相府陪葬,亦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葱指抛松掉了凌纤纤的发丝后,上官凝月容颜笑的满是春风的道:“忘记告诉你了,今晨当我从瑞王府高调出发的时候,焰同时也低调的出发了。知道焰去了哪里么?他…已经抢先你们一步,先去踏雪寻医了。”
“不可能。”上官凝月的话音刚落,凌纤纤立即难以置信的失声叫了出来。
她十分的肯定,隐藏圣手医王下落的那枚金翡翠,如今仍然还在毒王的秘密暗格中摆着呢。既然如此,那么轩辕焰又是如何得知圣手医王下落的呢?
可是,上官凝月刚刚却分明说出了踏雪寻医这四个字。踏雪寻医,这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了:踏上前去雪影阁的路,寻觅圣手医王。
葱指揉撩了撩自己额前随风翩舞的一缕青丝后,上官凝月的玉眸妖娆笑意尽泻的道:“可能,怎么会不可能呢?不过,这个你认为不可能的可能,全得归功于沧月太子夜逸风哦。若不是因为他的自作聪明,我和焰又岂会对圣手医王的下落,得来的如此不费功夫呢?”
“你…”凌纤纤的脸上绽放出了一抹无法掩饰的惶恐气息,她既然破解出了白纸条上所隐藏着的秘密,那么她…会不会同时也破解出了自己和毒王的真正身份呢?
“好了,我嚣堵左相府大门口的真正目的,已经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了。就是为了阻拦左丞相率人前往雪影阁,从而破坏了我家焰寻医的雅兴。现在呢,你可以让酸麻的双膝离地,然后进入左相府中演绎困兽角色了。”上官凝月伸手拍了拍凌纤纤的肩头后,原本半蹲的身躯倏地站直了起来。
深吸了几口气,凌纤纤伸手揉捏了下自己那早已经跪的麻痛不堪的双膝,这才从冰凉的地面上缓缓爬站了起来。脸上宛如覆盖上一层死灰色泽的凌纤纤,阴暗的双眸波澜起伏的瞅了瞅上官凝月,一瘸一拐的朝着左相府大门内走了去。
“对咯!”上官凝月的玉眸内则是浅泻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诡笑后,启唇唤住了正欲离去的凌纤纤:“有些善意的话刚刚忘记提醒你了。”
嘎吱--停下前行步伐的凌纤纤,脑袋倏地掉转过来的同时,唇中冷吐出了一个字:“说。”
青丝随风漾舞出魔冶弧度的上官凝月,迅速移步到了凌纤纤的面前,压低声音的道:“记得将我堵左相府的真正目的,清晰无误的转述给左丞相听哦。若是左丞相收到了你的转述,却仍然执意的要夜离左相府踏雪寻医,那么…我也只能等着接收左丞相血淋淋的头颅了。”
默默的转回脑袋,脚步瘸拐而又沉重的进入左相府大门内的凌纤纤,心头不禁翻涌起了有生以来最大的恐惧危机感。
居然将包围左相府的真正意图,毫无保留的告诉给自己的敌人。虐待着敌人消沉的意志,笑赏着敌人颓废的灵魂。这个上官凝月,可真不是一般的强大啊。
见到凌纤纤的背影消失在了眼前,瑞王府的管家方横静立到了上官凝月的身侧,启唇轻问道:“王妃,左丞相听了凌纤纤的转述,会不会真的选择按兵不动呢?”
“不会,左丞相那头老狐狸若是听了凌纤纤的转述,必定会不负我所望的按照剧本演绎下去,让整个剧情低调的开始,精彩的发展,以及华丽的谢幕。”上官凝月的红唇妖冶魅勾,声音自信十足的笑回道。
左丞相,凌纤纤,之前的游戏只是用来蒙蔽你们心的一层雾纱,真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哦。杀人是一项完美的艺术,我从不会让这项艺术在我的手中留有遗憾,我会赐予你们一场轰动死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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