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槐的酒,也被吓醒一半。
吓得躲进屋里,不敢出来,嘴里还骂骂咧咧:“一群该死的该死的,明明是该死的余生的错,为什么都算在我的头上,我怎么就成了背锅侠、替罪羊?”
黄三见三槐,根本不觉得自己骗人在先、消遣人愚弄人是不对的……都如此激怒村民来报复了,竟然还骂人家余生?哎呀,觉得他真是不可救药!
“三槐哥,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呀?别说余生了,咱们就说咱们该怎么办。等一会儿,村民如果破门而入,咱们俩该咋办?咱俩,还不让村民乱棍打死吗?”
没想到三槐听了手一挥,“没事,不用怕!”
黄三一皱眉,“现在了还没事?你?”
三槐凑过去小声说,“现在,我就给你开后门,你赶紧去找你大伯来,好歹他也是这么多年的老村长,我就不信有老村长圆不了的事!你去搬救兵,这群刁民等着瞧!”
黄三一听,点头。
他也相信他大伯一定有手段,来镇压这群闹事刁民!
三槐悄悄把后门打开,黄三也猫着腰,徐徐扒头,看外面空空旷旷,只有几只寻找草籽吃的麻雀。
“后面果然没人,你快去。”三槐一推黄三。
黄三赶紧落荒而逃,去搬救兵。
三槐则是一个人,在屋里搓着手等着,如今他酒醒了,对自己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捅了这么大的马蜂窝,他竟然越来越害怕、犯怵,尤其身边再没了黄三陪伴仗胆。
他惊恐看向窗外,见栅栏门前,低矮的墙头处,人头攒动,村民拿着大镐的,举着铁锨锄头的,还有破口大骂三槐家祖宗十八代的不绝于耳。
还有几个,已经在蹲身拆门。
三槐躲在屋里,更加心急如焚,“哎呀哎呀,村长怎么还不来救我?村长怎么还?哎哟。真是要了亲命喽。”
三槐着急白脸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焦虑走动,焦头烂额团团转,可拍手跺脚尿裤子、也无济于事。
…………
其实黄三,早就如飞毛腿一样。
一头跌进了老村长家里,“大伯大伯,快救命!”
正在外屋,悠闲喝茶的大伯,皱了皱眉,一看那个没出息的黄三跪在他跟前,便很不喜。
慢条斯理数落他,“你都那么大年龄了,为什么总是一副慌里慌张的鬼样子,你看人家余生,你也不说学一学人家。余生比你小好几岁,人家面部表情老是波澜不惊、云淡风轻的。”
“哎呀我不管,大伯,快救命,村民要殴打三槐,而且都聚众他家门口,想砸烂了他们家,还想要了三槐的小命!”
老村长一听,又是一皱眉。
“你说说看,究竟怎么回事?”
黄三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见大伯关注,便赶紧汇报,“三槐和我一起去买稻谷,结果在粮站,被小人余生拦截使坏,粮站一群混蛋听信谗言,收我们的稻谷不按正常价格走,我们1块1收的,他们居然按6毛1斤买。
然后我们就没那么多钱、给赊账的村民,结果村民愤怒。大伯,您快去救救三槐哥吧,都是那个余生带头惹的村民,太不是东西了!”
为了搬救兵救三槐,他不惜代价还扯了谎。
但村长根本就没听进去、6毛还是8毛他的扯谎,而是转动着老狐狸眼,胳膊肘往外拐:“行了,你不要妄图推卸责任,你的一切糟心关人家余生什么事了?这事,分明就是你两个小子捣的鬼,做错了事,跟人家余生有个屁毛关系?”
黄三一听,傻了眼。
大伯不但不帮他们,还数落?
于是黄三继续哭诉,“三槐攻击了十几个大爷,还踹趴下几个,然后村民愤怒,就想弄死我们俩!您可不知道,都拿秤砣秤杆子、想给我们俩开瓢呀!”
村长忽然眼神一亮,“那只有三槐动手?没有你的份?”
“是呀,没有我的份,大伯,您快去救三槐呀!”
黄三依然恳求,拉扯大伯的衣袖。
村长又是一转动狐狸眼,“嗯,黄三,你去厕所,帮大伯我把镜台上刮胡子刀拿出来,我来收拾一下。”
黄三一听大喜。
这是大伯想亲自出马的意思了?于是赶紧乖乖起身,一脚踏进洗手间,没想到,大伯在他还没有回身的空,猛一拉门,“噼啪”几下,就将门锁死。
…………
黄三在厕所里,眼前一片黑暗,一下傻了眼,根本不知大伯这是要闹哪一出,“大伯你要做什么?为什么锁门不让我出来?”
村长冷笑一声。
“你到现在还这么笨这么傻,你让我说什么,你让我怎么调教、你才学会做人变通明哲保身?哎,反正既然你已经逃出来了,那就不要管那么多了。
至于三槐,就让他去被村民打击去吧,打击他一个造福所有人,就让他这一个始作俑者去背锅吧。”
说完,就听大伯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大伯大伯,你不能这么狠心呀!你快去救他,我求求你了,你不要让我看不起你,好不好大伯!”
黄三用力拍门,喊叫着乞求着。
可走进东屋的大伯,又是一阵冷笑,“这个傻侄子,都这么大了,带了那么多年,居然还这么冥顽不灵少根弦,调教不出来!真是白瞎了我的一片苦心。”
他叹了一口气。
“叮铃铃”,电话铃响。
村长接起来,“歪?”
“嗯,你说好了,过几天过户给我房子,或者房本上加我的名字,那咱们啥时候去办手续?还有啥时候去办理结婚、证?”
村长一听是李寡妇的电话,立刻皱眉,似乎自从认识她的那一刻起,自己县城养老用的楼房、就成了她的一块心病。
刚把他儿子的大棚,找到了余生当背锅侠,总算踹出去了,她怎么就这么贪得无厌?帮她和她的孩子,通过关系办理一件又一件大事,还这么恬不知耻欲求不满。
她一点儿都不疼他,哪怕只有半分疼也没有。不然,他哪次帮她化解危机,不是顶着掉乌纱的危险?可她呢?啥时候知足过?啥时候体谅过自己的风险与不易?
这个老女人,真是可恶!
他凝神一下,便狠了狠心,“嗯,结婚证,这么大年龄了,不可能跟你领。还有,你口口声声说房子,我连结婚证都不和你领,你说还有什么理由、去给你过户房子?这明摆着名不正言不顺,不合乎情理嘛。”
李寡妇一听,老手冰凉。
“哎呀你个老混蛋,你个老骗子,你骗了我50好几的第二青春3年整,你赔我青春。哎哟我真是瞎了眼咯,遇到你这个臭缺德的天打雷劈,大车撞小车压!”
还没等她继续诅咒。
村长厌恶挂了电话。
不过刚才对她说的一片决绝的话,村长并不后悔,既然亲侄子调教不出来,没出息指望不上、不给养老。
而李寡妇也只是刮油他,丝毫没疼过他,吃亏占了便宜的,处处都是心机算计,那么老年后,还不如一个人自在逍遥,县城小房子一住颐养天年、落个耳根子清净。
到时一个人做吃做喝下馆子,更加心情平静,更加有利于长寿,常言说得好,无欲则刚。现如今,他与李寡妇闹掰了更好,落得个一身清净,活的腰杆子更硬挺了。
想想跟他处了三年,真心好累!
如果真跟她过日子,最后自己不是老死的,一定是特么累死的,累死人不偿命,管杀不管埋的东西。
尤其去年,李寡妇撞到了年轻貌美的杨寡妇,来这里串了一次门,人家杨寡妇有什么错?不就给我做了一双鞋穿吗?看李寡妇那个穷凶极恶吃醋的样子,很是烦人,当即就在院子里辱骂人家杨寡妇,给人下不来脸。
真是一点儿宽容心都没有。
小肚子鸡肠,丝毫没风度。
同样都没领证,人家来我这串门,关你屁事了?你还吃醋打架变本加厉,如今还想领证?还想过户房子来定乾坤?
乾坤就那么容易让你定?
哼!
村长斜倚躺在了炕头,眯着眼,就听黄三最后依然不老实,嘴里嚷嚷着求大伯快去救三槐,否则会被乱棍打死的话,并且还拍门踹门,村长也不去理会。
…………
粮站里。
余生他们几个人,赶忙卸稻谷。
结账后便离开了粮站。
在回来的路上,余生对余鑫说,“爸爸,现在槐花村的稻谷,基本也没了,只能等村民们再收获出新稻谷来了。”
最后,余鑫也无奈。
“好吧,回来我跟你大哥,好好在家待着,至于田地,还有废弃的鱼塘,我们再去好好打理。”
余生点头,“尤其那个鱼塘,再好好清理清理淤泥,看看能否利用起来。”
余鑫眼睛放亮,“难道你有好思路?”
余生凝神点头,似乎一副运筹帷幄志在必得的神态。
…………
余鑫和余海回了村了,刚到村口。
就听村民嚷嚷,“你知道吗?那个三槐贩卖稻谷,居然坑害了村民,别人和他讲理,他还暴打村民。十几个大爷,都被他打了。结果引来民愤暴怒,去了他的家里,把他家的玻璃打碎了,锅也捅漏了,而且把他家所有的东西都洗劫一空。”
“是啊是啊,还听说最后把三槐所有的钱都抢跑了,有人还点火,把他家烧了,结果被扑灭了!”
“连2只鸡都给抱跑了!”
“有这么严重吗?”
“那三槐活该被收拾,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余鑫和余海听了,哈哈大笑,忍不住问,“不是还有黄三吗?他怎么样了?被收拾了吗?”
村民马上压低声音,“要不是因为他大伯是村长,他也早被村民暴揍了,有村长护着就让他侥幸逃了。”
余海一听,“还真便宜了这个小子。”
村民照样压低声音,“也是吧,这村长也不是嘛好东西,要不是他的身份,也早就被人臭揍了。”
…………
余生和方达一辆牛车。
但是,在路过农村种子店铺时,余生下了车,他进去问了服务员,“你们这里,有卖什么药材类种子吗?”
服务生一愣。
他从抽屉拿出一张宣传广告。
余生一看,广告页面,有批发药材苗的地址电话,看着图片,有何首乌,还有人参,天麻,党参,当归。他猛然想起那个大棚里,枣子大小的何首乌,不禁叹了口气。
他又盘点了一下手头,并没有太多钱了,而且方达如果去提亲,那必然还要花钱。
路过了劝业场。
余生招呼,“走,大舅哥,去买那几件家电吧?然后去提亲!”
方达一听,余生竟然果真要去买,他感动的不知说什么才好,他的眼圈发红,因为自从生出来那天起,除了爹妈,还真没人对他这么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