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拂过,吹起她的长发,挡住她精致的眉眼。
她拢了一把长发,没有说话。
秦以渭的脸色瞬间冷了,“季司温,你是对渣男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吗?”
当初抛下他去找许归宴,结果孩子刚生下来,许归宴就和她离婚了。
现在又想和严恒昊结婚?
季司温抬眸,看了他一眼。
“可能吧,”季司温自嘲般一笑,“可能我对人渣就是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要不然怎么解释,都好几年过去了,季家人居然能再次找到她呢?
秦以渭拧眉,冷冷地看着她。
大概是什么也不想再说了,他径直上车,一脚踩下油门。
季司温脑子不清楚,他也懒得和她多话!
尾气扑了季司温一脸。
她拢紧自己身上的衣服。
熟悉的清冷松香木味道入鼻,她才反应过来,她的身上,还披着秦以渭的大衣。
还是明天上班的时候再还给他吧。
她跺了跺脚,转身上楼。
只是,季司温不知道,她才刚刚开门进去,秦以渭的车又猛地一个掉头,开了回来。
“季司温。”冰冷的晚风中,他唇齿研磨她的名字。
季司温回去的时候,安安和康康已经洗完澡了。
两个奶团子就坐在沙发上,乖乖地等着程静雯给他们俩吹头发。
“静雯阿姨也太惯着你们两个了,”季司温把大衣挂好,朝着他们俩伸开双臂,“这么大的人了,还让阿姨帮你们两个吹头发。”
安安和康康蹦蹦跳跳地扑进了她的怀里。
安安的头发还有点湿,蹭了她一脸。
“妈咪!是静雯阿姨输给我了,所以才要帮我吹头发的!”安安的大眼睛又黑又亮,像是盛着漫天星光,她银铃一样笑着,“果然我才是最最最厉害的!就算是哥哥教给了静雯阿姨一点点小花招,也很快就被我打败了!妈咪你不知道我有多厉害!静雯阿姨都为我的操作折腰!”
“是折服啦,”季司温忍不住捏了捏她软软的小脸蛋,“今天的课文有没有乖乖读?”
因为在国外长大,安安和康康的英文都很不错,两个孩子对于数字的敏感性也都很强。
只是安安现在对一些词还总是用不对。
“都读了妈咪!”安安重重点头,“今天静雯阿姨又教给我五个生词呢!”
她伸出一只小手来,肉乎乎的小手指伸开,格外可爱。
“好,”季司温又捏了捏她的脸蛋,“那你快点把头发吹干,去玩吧。”
安安却忽然抱住了她的手。
然后,安安把她的手凑近自己,小鼻子轻轻抽动了几下,闻了闻。
安安歪了歪头,“妈咪!我感觉你身上的味道有点不一样……”
季司温心头骤然咯噔一声。
但安安却眨巴着大眼睛想了想,忽而眼睛一亮,“对了!好像是叔叔身上的味道!”
季司温骤然目光闪躲,“妈咪今天和叔叔一起开会了,大概是沾上了一点,好了好了,你快点去吹头发吧。”
安安带着几分渴盼往门口看去。
好像希望秦以渭就站在那里。
但是季司温都这么说了,她也只能翘起小脚丫来,用脚尖轻轻蹭了蹭地面,小小声道:“知道了妈咪。”
安安吹完了头发,就拉着康康一起去玩了。
程静雯走到桌边,陪着季司温一起坐着。
“吃过饭了吗?”程静雯道。
季司温摇了摇头,“没什么胃口。”
程静雯起身,到厨房去给她盛了一碗粥。
“多少也要吃点,”程静雯道,“我煮的粥,你喝一碗。”
季司温捧着那碗粥,深呼吸一口气,笑道:“还是以前的味道,这么多年了,我还是觉得你煮的粥最好喝。”
她们两个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自从王蒙雨嫁进来之后,季司温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每次忍不住的时候,她都会去找程静雯。
程静雯的父母常年在外出差,她有时候吃外卖吃烦了,就会给自己煮碗粥,所以季司温受了委屈去找她的时候,她也是煮一碗粥给季司温喝。
捧着这碗粥,季司温仿佛回忆起了从前的那些时光。
她喝了一大口,从胃到心脏,都暖和了起来。
程静雯轻轻拍了拍她,“温温,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毕竟这是关系到你和安安还有康康一辈子的大事。”
“好,”她的嗓音微微有几分哑,“我知道了。”
既然季司温已经回来了,程静雯也没有久留。
她拒绝了季司温送她下楼,让季司温在家里好好陪陪安安和康康,便自己拎着包离开了。
下去的时候,她看见楼下停着一辆车。
一个颀长的身影靠在车门那里,指尖有星点火光明明暗暗。
虽然看不清脸,但是只看这身形和气质,就绝对不是普通人。
她从车边路过的时候,忽然被人拦住了。
“程静雯。”是一把清冷的嗓音。
“秦……秦总?”程静雯有几分惊诧。
秦以渭把手里的烟扔掉,看着她道:“季司温为什么要嫁给严恒昊?”
他本来是不想管她的。
脑子不清醒的女人,随便她爱怎么跳火坑就怎么跳。
可是他开出去没多远,又觉得不对劲。
季司温要是真的想嫁人,苏行或者许归宴,不都比那严恒昊好多了?
程静雯微微抿唇,抬起头来看他。
已经是晚秋了,他身上却只穿着一件衬衫,袖口还挽了起来。
她想起来离开的时候,在季司温门口的衣架上看见的那件大衣。
那个尺寸,明显就是男款。
而此刻,秦以渭身上的味道,仿佛也和季司温今天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的味道差不多……
程静雯想了想,道:“是季家人。”
“季启建和康康做了配型,他说,如果季司温嫁给了严恒昊,他就同意给康康捐骨髓。”
秦以渭骤然拧眉。
三秒钟之后,他清冷道:“我知道了。”
然后,便径直上车。
望着他远去的车身,程静雯忍不住叹气。
温温这一辈子,实在是过得太坎坷。
她也不知道,把这件事告诉秦以渭,到底是对,还是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