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已经不通了,那只得另想出路。
既然现在已然不是太平盛世的景象,那就不能用寻常的手段。大争之世,最需要的就是粮草和兵器。还有军马!
陈滔滔突然想到了国公府在外地的一场跑马场。那地方离这不算太远,如果能盘下那,不仅有了那些骏马,还有了存放粮草和兵器的地方!
那马场不过是供王公贵族享乐之地,那里的马也非训练有素的军马,只知道一味的狂奔,野蛮无度。近年盛京新设了一家跑马场,自是没有人愿意再跑到外地看马,这地方就渐渐荒废起来。这些事她也是在国公府的时候听见老伯们闲聊才知道。国公府早就想卖掉那入不敷出的跑马场了,而且这样的小事根本不用惊动陈焕,直接和管家交涉就好。
“大苟!进来!”
常安被拍案而起的陈滔滔吓了一跳,随之就看见苟日新迈着大步赶来。
“姑娘有何吩咐?”
“你去帮我办一件大事!去买一处跑马场!”
“姑娘怎么突然想起来买马场了?”
“训练军马!”
常安和苟日新听见都一惊,苟日新赶紧去关住了房门。
“您再说一遍?”
“我要你去给我盘下一处跑马场训练军马,大战在即,我要发一笔横财!”
“姑娘,景平王殿下已经出发了,咱们现在买有来不及了呀!”
“不不不,我不是说这次。我是觉得天下马上就要打乱,到时候豪杰四起,英雄辈出,都需要军马来打仗呀!我们不如趁机捞一笔银子,总比咱们现在坐吃山空的好!”
苟日新赞同的点了点头,问道:“可是姑娘,我们的银子够吗?”
“现在看是不够,但不要紧,现在那个跑马场就是个烂摊子,我们可以压压价嘛!大苟,我觉得就把这桩买卖就给你了。”
“行啊,姑娘。不过你最好让常安和我一起去,我以前当兵的,后来是耍猴的,没做过大买卖。他是从国公府出来的,见过世面,肯定会做买卖!”
“他不能去!”
“为什么?”
陈滔滔看着异口同声的两个人微微笑笑。
常安会不会做买卖她不知道,但是她不能让国公府的人发现他好好的呀。但她只能说:
“不行不行,常安以前就在我宁汐院里待着,养尊处优的,哪里会什么压价啊。他留着我身边,保护我,你快去快回,谈妥了,回来取银子。”
“哦,那我去了。”
“等等,不要和任何人说是我派你去的。”
陈滔滔目送苟日新离开,满心欢喜地期待着未来。却忘记了身旁的常安,直到他开口问道:
“姑娘可还需要我做些什么?”
“哦,那你去帮我把明月叫来,你就先去休息吧。”
常安应声告别陈滔滔,冬天要到了,他答应了住持要和他们一起给食不果腹的人施粥。即刻出发,他以为此去当天就能回来。却不想这次住持要去清露周边的村子给那里的人施粥,一去就是一周。
既来之则安之,他也不能突然跑回去,况且今年是灾年,许多百姓都吃不上饭,他尽自己的一份力也是应该的。
于是常安就在外一周,再三犹豫,还是给陈滔滔休了一封书信。说明不能回去的原因。
陈滔滔收到信顿时豁然开朗,突然不见常安,还以为他的离家出走了。原来虚惊一场,那她还是赶紧筹谋她的大计。
写信问苟日新价格谈得怎么样,结果她收到的回复竟然是一千两!她要是有这一千两还至于这样折腾?
她又给苟日新回信,告诉他出价二百两。因为她们现在只有二百两白银。
这跑马场的地段并不好,只不过是那里的马值钱,才敢叫价千两。可是她也不能将这些赛马弃之不顾。
明月看见愁眉不展的陈滔滔,提出了她的想法:
“小姐,不如我们先将马许给别人,在拿那卖马的银子买下这块地。”
陈滔滔看她笑了笑,对她说:
“明月,你真是给我出了个好主意。你也不想想,没看见马,人家会付全款?再说出了差池,我们去哪给人家送马?不行不行。”
“那我们怎么办啊,二百两简直就是不可能嘛?我们国公府又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实在没有办法就只能放弃了,我们几个带着二百两银子早日上路,也别指望发什么大财了。”
“也好。”
就在陈滔滔和明月都以为没有希望之时,苟日新突然来信,说事成了!马场的管事答应以二百两白银的价格把马场卖给她们,他还说明日就回来取银子。
“太好了!大苟可以啊。”
陈滔滔突然意识到,这样轻易是不是有诈?
“明月,你说这事情是不是成的太容易了?”
“小姐,你一说我也觉得有点?”
“姑娘不必担心有诈,现在外面马瘟横行,那马场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你能给钱已经很好了。”
陈滔滔听声音抬头发现来的是常安,几日不见,他虽清减了,却丝毫不见奔波的狼狈,还是那样清俊的模样。
“常安,你回来了?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而且我还听说那个跑马场的马已经染上了疾病。姑娘还要买吗?”
“买!我外祖可是天下第一药商,我这什么药没有?”
明月有些担心的看着她,有些担心的说:
“小姐,我们这的药可都是给人吃的,就怕不能医马啊?”
“明月姑娘无需担心,这些马的病来的突然,去的也快。不久就无碍了。”
陈滔滔看着常安那样肯定的样子,起了疑心问道:
“你怎会如此肯定?这事和你有关?”
“我只是如法炮制的姑娘当时带我出来的手段,给那些马用了姑娘的药方。”
“好你个常安,胆子也太大了,我问你那些马什么时候能恢复?”
“还有三日便可复原。”
“那好,交易得赶紧进行。不过,你是什么时候给那些马下了药的?”
“我和住持施粥时路过了供给各家马厩用的草料坊,就想着这药似乎有用,就按方子抓了药,下在了那些要被运走的草料里。”
“常安,你这万一失手被抓起来可是要坐牢砍头的,你怎么敢?”
“至少这些马都会好好的到你手上了啊,而且姑娘放心,药是我分开去几家药店抓的,不会让人发现。”
陈滔滔惊讶于常安此次的惊人之举,她怎样也想不到她第一次见时那个畏畏缩缩的少年有这样的胆子。
“遇见了你,看来整个清露周边的马都要受罪了。”
明月在旁突然来了一句,弄得陈滔滔哭笑不得。
“明月,常安是帮了我们呀!”